第1章 夜之城 太过自由的城市
位于北加利福尼亚的自由邦，坐落在曾经旧美国西海岸德尔科罗纳多湾的巨大都市，是这片地区最闪亮的明珠。
这座对外宣称拥有独立自治且自由民主的城市，不断吸引着世界各地那些为实现自身梦想的人们来此定居生活。
从远处看，黑暗的笼罩下，霓虹色的灯光熠熠生辉点亮了整个城市，各式各样的宏伟建筑宛如巨人般耸立，在绚烂灯光的点缀下就像穿着厚重的五彩外套，巨人中间那道长长的虚拟广告牌犹如一道光剑冲天而起，仿佛刺破了夜幕。
这是一座充斥着未来科技的赛博城市。
高速行驶的浮空车在风格各异的摩天大楼间穿梭，在半空中留下一道道闪烁的光线。
城市的街头巷尾悬挂或立着各式各样的广告牌，那霓虹的灯牌上闪动着吸人眼球的广告，炫丽的全息投影装饰其间，呈现各种奇幻景象。
行走在街道上的人们在这光与影的变换间，犹如穿梭在现实与虚幻交融的梦中世界。
这就是自由邦境内最大的都市，汇聚了近700万人口的自由之城。
夜之城
2075年10月21号
22点15分
此时河谷区，布兰顿街露珠旅馆前的街道上。
四周已经亮起了警戒线，明黄色的显目灯光自工厂外墙到马路中间形成了这块正方形的封锁区域。
此时下班路过的工厂工人都是扫了这边一眼，就远远绕开这片开出了血红之花的路段。
在夜之城可不流行凑热闹，不然下一次躺地上不动的很可能就是自己了。
只见封锁区内的地上倒着数具破碎的尸体，应该都是遭遇到某种利刃武器的袭击，肢体脏器散落了一地，地面上墙壁上都被大量血液染成了黑红色。
从高空向下俯视，这场景犹如一副地狱绘卷。
而离警戒线不远的一处空地前，一群衣装奇异的少年，正随着劲爆的音乐摇摆着身体，那镶嵌在衣物上的发光条，随着他们扭动的身体变换着各种颜色和图案。
这些人好似完全看不见这边的残肢断臂，或者说看见他们也不会在意。
这是一群追求时尚追求与众不同的夜之城少年，他们可以为了一件潮流新衣而卖掉自己的一颗肾脏。
反正是多余的，只有一颗肾不是也能活下去吗！
这就是他们的生活方式，已经放弃对明天的期望了。
有人远离，有人无视。
不过有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缺心眼的黄种人小伙，推着一辆很有中国古典特色的小吃车，就在警戒线旁叫卖着什么摩拉肉，一种夜之城市民从没听过的食物名字。
不过有人会在这种血腥的地方吃东西嘛？
会在这里吃东西的人和会在这种地方摆摊的人又都是怎么样的人？
要么是疯子，要么是变态。
可夜之城好像就盛产这些疯子和变态，或许也不是很奇怪。
葛洛丽亚·马丁内斯打量完四周，又瞅了一眼就离她六米远的摆摊少年，有些无语的摇摇头。
抬起右手用拇指和中指按压了会太阳穴，然后轻揉眉角来缓解下脑海中那抹不去的疲惫感。
再看着地上躺着的这些尸体，视线扫了一下，通过尸体的穿着葛洛丽亚知道死者应该都是附近工厂的员工，身上除了脑机并没有什么值钱的植入体。
哎！
心中叹了口气。
“看来今晚这活没啥赚头了。”
葛洛丽亚将两侧鬓角有些散开的红发重新收拢脑后用头绳重新扎紧束了个马尾辫，再从身后停着的收尸车副驾驶上取出她的急救箱。
半蹲在一具尸体边，葛洛丽亚将手中箱子放在地上解开挂扣打开箱盖，从中取出医用防护手套穿戴好，再从箱子里拿出镊子和缝合尸体用的针线开始了工作。
葛洛丽亚将从尸体中流出的脏器重新塞入胸腔，再从地上的众多胳膊大腿中比对找出该尸体断裂分离的肢体进行拼接，最后用针线进行简单的缝合。
至于工作过程中那隔着薄薄一层胶皮手套拿捏脏器和残肢的触感，及空气中那混杂着工厂废气的血腥味道则被她的大脑自动屏蔽了。
这就是她的工作，若是这点都受不了那还怎么吃这碗饭。
葛洛丽亚抽出手心处那连接个人终端的数据线插入死者脑机读取身份信息。
她红瞳在眼眶中转动眼角余光扫向四周。
见没人关注这里，便乘着信息读取的空挡将尸体位于脖颈神经插槽处的分离芯片快速取下，然后隐秘的藏入她穿的黄色夹克制服口袋中。
工厂配发的机器操作芯片，卖不上价，但五个芯片凑一起还是能值个几十欧金，支付公寓这周的水电费开销还是可以的。
盗取死者的物品虽然违反了夜之城的法律，可在背地里谁又会遵守夜之城的这些法律呢？。
街头混混们不在乎，黑帮成员们不在乎，公司员工不在乎，有时甚至以维护法律为工作的NCPD也不在乎。
夜之城的法律条规只能约束那些无权无势无钱又无力的底层市民们。
葛洛莉亚也不想被这条律法约束自己，她现在需要钱，需要很多钱。
半年前她的工资还可以让她和她的儿子大卫·马丁内斯在夜之城维持着基本的体面生活。
可这样生活继续下去大卫长大以后只能像她一样生活在夜之城的底层，每天和不同死状的尸体甚至赛博疯子打交道，说不定哪天就死在那些黑帮或者赛博疯子手上。
这样的生活让她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
她必须要做出改变。
于是她将大卫送入了荒坂学院，她相信自己的儿子是最聪明的。
只要大卫从荒坂学院顺利毕业，他就能进入荒坂公司效力。
那可是荒坂集团啊！
世界最顶端的超级大公司。
虽然夜之城的荒坂公司只是其分部。
可只要努力工作表现自身才能，爬到公司高层，那就可以站在这夜之城的顶端。
所以她将10多年自大卫出生后就一点一点存下来的钱全部取了出来了。
可相比荒坂学院那高昂的学费，还是差了很多。
为此，她每天工作到深夜，不惜违反法律盗取死者的植入体和一些数据芯片，通过赛博雇佣兵曼恩的路子在黑市贩卖，这才勉强支付得起荒坂学院那高昂的学费。
大卫，妈妈希望你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不远处，她同为夜之城医疗中心紧急医疗技术人员的同事，还在用铲子一块块清理几乎嵌入工厂墙壁上的义体碎片以及碎骨和血肉。
说是紧急医疗技术人员，其实不是医疗中心员工也没有编制，就是外包工，收尸工。
连最基本的医疗保险都没有。
每天就是跟随收尸车穿梭夜之城各大城区处理各种死状的尸体。
“操！这疯子死了还这么烦人”这个为霍巴特·科博的墨西哥裔收尸工，一边抱怨着一边随意的将一些铲下的碎肉骨渣踢进一边的下水井，投喂给夜之城的老鼠们。
1个小时前，圣多明戈发生了一起赛博疯子事件，一个药磕多了的赛博朋克在大街上失控了，当场杀死了3名路人。
NCPD的武装部队接到报警赶来时，又有2名无辜的夜之城市民，惨死在赛博疯子的植入体螳螂刀下。
好在这个赛博疯子身上的植入体基本是民用改装的，也没带枪械就手臂上的螳螂刀还算有点威胁，NCPD在没有人员伤亡的情况下轻松的将其击毙。
现在那个赛博疯子的上半身已经被大口径霰弹枪制造的巨大动能糊在了桥墩上。
剩下的半截残肢也被NCPD带走，作为今晚出勤绩效的实物证明了。
至于这起赛博疯子事件中的的5名遇难者，NCPD通知了市政收尸车来处理后就不管了。
反正这里是圣多明戈，夜之城最老的城区，生活在这里的几乎都是夜之城的底层，只是死了几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无关紧要不是吗？
他们的死亡带给夜之城最大的影响，也就是明天死人乐透上增加的几个数字罢了。
花了一个多小时，在午夜来临前，葛洛莉亚终于将所有的尸体缝合完毕，让这些死者最起码从表面看上去还算是完整的。
此刻已是深夜，对于发展落后的河谷区来说也没什么娱乐场所，街道上也看不到几个行人。
在这片区域除了她们这两个收尸工，就剩那个一直待在在警戒线旁没有人照顾生意的亚洲青年。
“都处理好了，霍巴特你来搭把手。”
葛洛莉亚招呼一下早已不耐烦，等在一边抽烟的临时同事，一起将5名死者装进收尸袋。
接着就抬上了医疗中心的收尸车准备离开。
剩下的清理血迹，打扫现场及修复桥墩就不是医疗中心的事了
离开前，坐在副驾驶的葛洛莉亚看了一眼还驻留在警戒线旁摆摊的青年。
路灯光下那青年一身黑衣的长裤短袖，在夜之城这种单色调的衣服葛洛莉亚好像都没有看到有售卖的。
青年露出的身体部分可以看出明显的黄色皮肤，一头黑色短发下是戴着黑框眼镜的清秀亚洲人面孔。
从青年脸上，手臂上，看不到一点植入体的痕迹。
应该也就是个普通的小摊贩，嗯，脑子或许也不太好。
这时那摆摊青年好似发觉有人在看他，视线一下望了过来，只见那青年对葛洛莉亚友好的笑了一下露出洁白的牙齿，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就快步走了过来。
“我要收摊了，看你们也忙到现在，这是我自己调的果汁，就送给你和你的同事品尝下吧。”
说着那陌生青年就将手中2瓶果汁都塞给了葛洛莉亚。
没有给葛洛莉亚丝毫拒绝的余地，青年转身就回到了小吃车旁收拾了起来，好像也准备离开了。
低头看着手中封装在透明玻璃瓶中的果汁，葛洛莉亚有些发呆，玻璃瓶子不大，瘦长的瓶身上面没有任何标识，生产日期配料啥的也没有。
瓶子里也就装了200毫升左右的果汁，不是很多，可这颜色很有层次感，上层是像那晴朗天空般的湛蓝色，下层是犹如落日余晖般的橘黄。
“这颜色搭配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啊！”
愣神间救护车发动起来，驶向返回沃森区的路。
车上葛洛莉亚刚想将手中果汁递给霍巴特就被回绝了。
“免了，在夜之城还是不要喝这种来来历不明的自制饮料。”
确实，夜之城那些产自小作坊的食品除了没有工作的真正的底层人，是不会有人去购买食用，卫生状况都是其次。
因为你不知道制作它们的原材料是什么，恐怕也不想知道是什么。
看着手上2瓶颜色清丽的果汁，葛洛莉亚心中却涌出一种熟悉的感觉，是在哪里见过吗？
简单的思考了下，葛洛莉亚将这2瓶卖相不错的果汁收了起来。
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到医疗中心，完成今天最后一次任务交接，好下班回去休息，她太累了。
从上午九点到现在快午夜十二点了她已经工作了十四个小时，除了两顿用时二十分钟的简易工作快餐，中间就没有休息过。等回到理疗中心处理完工作交接大概还要花上两个小时，然后她再开车回家。
看来今天还是三点才能睡觉啊。
至于她现在坐在副驾驶上，但那也只是肉体上的短暂休息，大脑依旧还在工作，葛洛丽亚正在通过脑机植入体编辑文档，她要编写收尸过程中获取的死者身份信息来完成这次收尸任务的工作记录。
等完成工作交接后，医疗中心停尸房会通过这份记录来联系死者家属认领尸体，交付一笔欧金还可以提供火化服务。
没有家属的话，那尸体过几天就会在停尸房的冷柜中神秘消失，至于去哪了？谁知道呢！
不过在夜之城边边角角摆摊卖的那种超便宜的肉食，其原材料会是什么呢？
看着着收尸车的尾灯消失在路口的转角，林恪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这么晚了还在工作，为了大卫是真拼命啊。”
看刚刚葛洛莉亚坐在车上那脸上疲惫的神色以及眼角倦意，他送的那两瓶加了点特殊食材的特调果汁，应该能帮助到她。
不过嘛。
“葛洛莉亚到底还是没认出我这个邻居，看来这个道具还算有点效果。”低头看了一眼左手食指上带的黑色戒指，其戒面铭刻着由神秘符号组成的各种图案，肉眼几乎不可见，好在他现在眼神不错，林恪将戒指摘下重新收进背包。
【路人戒指】
品阶：蓝色【优秀】
功能：法则层面影响所有类人型种族大脑认知，戴上它你将会成为熟人眼中的陌生人。【世界错误效果减弱】
评价:这是一位异界大法师为了躲避她们而特意制造的炼金道具。
这是他以前在丽姿酒吧打卡获得的道具，今天正好碰到了出勤的葛洛莉亚所以拿出来试下。
他都来夜之城3个多月了，整个夜之城可能也就10多个人知道有他这个人。
这时，时间也来到了午夜零点。
系统的略显失真的电子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旅行者完成任务【贩夫走卒】获得源质精粹4点，现金3000欧金】
嘴角一咧，完成了任务林恪心情不错，看附近也没什么人，自己也不在摄像头的扫描范围内，就直接将小吃车收进了系统背包。
他已经推了一天了，现在任务完成了，没必要再推着它到处跑了。
双手插进裤子口袋转身走在已经无人的街道上，昏暗的路灯下林恪和他的影子相伴一起走向回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