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卫的邻居 绝望中的救赎
圣多明戈是夜之城最古老的城区，相比夜之城其它几个城区，应该算是最贫穷的城区了。
在这里几乎看不见娱乐场所，也没有什么大型商城，连最基本的民生设施都不齐全。
与其说圣多明戈是居民生活的城区，却更像是个由各种工厂组成的闭环生态链。
在圣多明戈的河谷区，一眼望去只能看见一座座巨大的工厂和处在工厂夹缝间的老旧公寓楼。
生活在这里的居民基本都是那些工厂里的中低层员工，他们每天两点一线的做着最繁重的工作，拿到手里的也就是一点微薄薪水。
毕竟若是还没机器便宜好使，那些工厂主也不会雇佣他们。
可就这点微薄薪资还会遭到本地黑帮‘六街帮’进一轮的盘剥，剩下的也只能勉强维持他们活着。
每天工作15小时，却换不来生活所需。
不过相比那些没有工作的流浪汉而言，最起码他们还有住的地方，还可以像人一样活着。
“操！这畸形的城市!”
一句来自异世界旅客的愤慨之言。
城市里黑帮横行，社会上金钱至上，政坛中贪腐成风。
赛博武器植入，毒品枪支泛滥，各种暴力犯罪。
普通人想在这座城市过上美好生活，真的很难，越是平庸越是痛苦，就算想躺平也做不到。
藏在城市暗处的某个黑帮可是最会‘做人’，贩卖人体器官可是他们的业务，不要幻想他们会放过你，那些黑心的蛆虫可是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回想以前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他的穿越地点可不是在圣多明戈而是夜之城的郊区。
也是就是市民们口中的恶土。
那里才是普通人的噩梦，他穿越来的第一天差点就嗝屁了。
即便现在时隔3个月，有关恶土的记忆还不时在脑海中浮现。
记得那时自己前一刻还在寝室逃课打游戏，下一刻就突然出现在一片荒漠中，四周只有零星的几棵约书亚树和一些稀疏灌木还在顽强的生存。
要不是远方，隐约间视线可以穿过红蓝色薄雾，窥见那高耸的摩天大楼和全息投影的广告牌，他还以为自己穿越到中东地区了。
当时脑子一片混乱，自己就想着向城市的方向走，毕竟城市就代表着文明。
可放他在荒原上遇到几辆过分改装的越野车，一切就都变了。
他被越野车上的怪人绑在车头，被他们带回营地，一路上吃了满嘴的沙子，眼睛几乎都是风沙弄瞎了，自己大声呼救，求饶，咒骂只换来了他们疯狂的大笑。
在营地里除了他还有几个人被像对待牲口一样，拴上链子关在铁笼里。
他亲眼看见有个脸上嵌着显示屏的怪人从笼子中拽出一个人当场电晕，就那样绑在简陋的手术台上，活生生的开膛破肚取出肾脏，最后如同猪羊般被肢解，各个部位被贴上标签封装到透明袋子里，最后塞到一个箱子中。
手术台上就剩下一颗死不瞑目的头颅，被扔到一旁的垃圾堆中，无声的看着一切。
那猩红的血液就顺着手术台流到他脚下，空气中都是血的锈味。
一个人就在他面前被这么草率的杀了，就仿佛杀鸡一样简单随便。
血腥恐怖的画面冲击让他当场就呕吐起来，引来了侩子手疯狂的嘲笑，还指着他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一群变态疯子。
他缩在铁笼里想躲起来，当时真的好想好想躲到一个任何人都发现不了的地方。
他不想死啊，还是这样般随便又残忍变态的死法。
希望这是在做噩梦，醒了就可以离开这个可怕的世界，继续生活在那个繁华似锦的和平国家。
可惜，他没机会回去了。
就在他快要绝望时系统出现了。
随着系统的加载，他知道穿越哪里了。
夜之城，一个充满不幸和罪恶的赛博城市
而绑架他的这群疯子变态是‘夜游鬼’，恶土上的游荡者，乱刀会的成员。
他们说的话也明白意思了。
“一个原生货，身上没有任何植入体，也没有难闻的机油味，一会儿就把你卸了，再留点肉当晚餐。”
现在想起当时场景还是在挑战他在和平国家生活从小养成的三观。
在这快要完全赛博化的世界，他一个脑机都没有的原生货，在这群夜游鬼眼中应该就是案板上的一块肉，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好在他也拥有带他穿越过来的金手指，通过这个系统的帮助，最后他逃了出来。
林恪穿过了恶土，并来到了夜之城。
可夜之城也是个弱肉强食的钢铁森林。
他不是游戏中那个怼天怼地无惧一切的游戏角色。
大街上除了没用的垃圾，捡不到像游戏中那种没开封的‘豆面糊’‘番茄‘汁’’更别说枪械子弹手榴弹了。
这里是夜之城，也是一颗街边流弹就能让你永远黑屏的真实世界。
记得他刚到夜之城的第二天，白天就遇到了在街上持枪抢劫的黑帮混混，留在身上备用的几百欧金被抢走了。
向NCPD也就是夜之城的警察求助，结果因为没有合法身份，又被勒索了一遍。
晚上睡在桥洞就遇到两个黑帮之间的枪械火拼，他找个靠角落的垃圾桶躲起来，结果垃圾桶里就有一具发臭的无头尸体，最后裤子差点都湿了。
太给穿越者丢脸了。
在这个城市，法律只是文明的装饰。
屁作用没有啊！
就像游戏中强尼银手说的，“这个世界烂透了。”
林恪始终无法融入这个混乱世界。
他在街头流浪了近一个星期，白天就在街头人多的地方游荡，晚上就躲进没人的废弃工厂，有时甚至不敢闭眼睡觉，就怕遇到清道夫被绑到他们老巢，掏心掏肺。
这生活就是都市版荒野求生。
才几天时间，他这个和平国家穿越来，还没走出校园的异界来客就被弄得差点厌世。
直到他遇到了葛洛莉亚·马丁内斯，一位还有点良心的红发少妇。
对于被各种负面情绪包裹中的人来说，一句关心的话，就像是冬日里的光，可以照亮黑暗的最深处，给予他人最需要的温暖。
林恪坚持了下来，也在夜之城混了三个月。
如今他的神经已经被这个城市锻炼到面对赛博疯子的杀戮现场而面不改色了。
只是对于那死亡的五名打工人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真是小人物的悲哀。
他们的死亡可不是一串数字，其背后可能代表五个家庭的毁灭。
小人物的命就真的不是命吗？
如果他没有系统，或许也会有更加悲惨的命运。
这种事遇多了，林恪都有点麻木了，怜悯同情已经快被消磨干净，不知道离开这世界前，他这颗心还能剩下什么？
不知不觉间林恪走完了数十分钟的路程。
来到了河谷区的摩天大楼 H4，他租住的公寓就在这里。
可惜，今晚没遇到那些六街帮的小混混打劫。
不然非要请他们尝尝速成肌肉的厉害。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林恪走进了大厦。
走进电梯，无视电梯中的污染广告，按了下他租房位置所在的楼层。
随着电梯升到出租物所在楼层，有点生锈的电梯闸门缓缓打开。
刚走进楼道，一股难闻气味就扑鼻而来，借着楼道中暗淡的深蓝色灯光，可以看见地上随处乱扔的烟头和空易拉罐，以及一些剩余残渣的一次性食品盒。
至于公共垃圾桶则早已被各种生活垃圾淹没。
林恪知道，这栋摩天大楼的物业基本一个星期才会清理一次卫生。
卫生条件实在堪忧。
但相比其它摩天大楼，谁让这里的租金最便宜呢。
抬眼望去，几个交不起房租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就蜷缩在楼道的转角。
楼道的墙壁上也是各种或新或老的涂鸦。
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带有美国星条旗图案的涂鸦，都不用想肯定是六街帮的‘杰作’，也只有这过去曾是老派美国爱国者组成的帮派，才会在夜之城怀恋曾经的美国。
但这里出现六街帮的涂鸦也警告外来者，你已经踏入六街帮的地盘。
可以看出摩天大楼H4的租住环境并不是太好，不管是安全问题还是基础卫生问题。
可林恪也不在意，他租住这里只是他愿意住在这里。
不然以他以他现在身上的欧金，足以在环境最好的西布鲁克北橡木租下一栋别墅了，过上人上人的舒适生活。
绕过堆叠的易拉罐走到租房门前，林恪戴着的黑框眼镜上镜片中闪过一抹黄色的数据光芒，‘咔’出租屋的门自动向右划开。
他戴的这副眼镜是一款佩戴式的智能网络交互设备。
拥有脑波感应和无线网络接入等一些功能，可以方便他在夜之城的活动。
毕竟在夜之城没有基础义体如脑机植入体是真的寸步难行。
他刚来时，因为没有脑机，租不了房子每天露宿街头，而用现金也很容易就被街头混混盯上。
要么被噶抢走身上的钱财，要么乖乖交钱卖命。
现在有了这副眼镜他也不用找义体医生开瓢装脑机啥的，万一出了点事被黑客或是大公司的人关注上。
可就麻烦了。
那些大公司的黑客可是最喜欢烤人脑花子。
走进出租屋林恪打开灯光。
白色光线下，是2室1厨1卫的布局，其中家具电器几乎都是十年前的产品，特别吊顶上的老旧电风扇坚挺了半个多世纪，一直到今天依旧可以运转。
房间里生活设施还算齐全。
原本这屋子是红蓝色灯光，太炫了，搞得像夜店酒吧似的，还有个天天放奇葩广告的全息投影设备。
他这个原生眼睛实在是受不了。
特意多掏点钱把出租屋的灯全换了，投影设备也给强制关了。
走进浴室林恪先把衣服脱光塞进洗衣机，花了5分钟时间冲了个澡。
洗完澡打开浴室中的镜子，对着镜子林恪摆了几个健美姿势。
看看这肌肉，看看这线条，这可是当学生时做梦都不敢像的完美身材。
自恋完毕林恪就套了个干净内裤走进卧室。
至于洗衣机里还在洗的衣服，反正这洗衣机自带烘干功能，明天起床就直接拿出来穿了。
一屁股坐在床上，他刚准备查看下今天的收获时，一声鬼哭狼嚎就通过卧室的墙壁传了过来。
林恪心情顿时不好了。
咚！
“大卫！你是不是又在偷看那些黑超梦！”林恪直接锤了下墙壁，隔着墙体对着对面鬼哭狼嚎声音喊道。
墙壁对面的声音顿时沉寂下来。
此时墙的另一面，一个样子15.6岁的短发少年捂住嘴巴将头上的超梦头环拿了下来藏在沙发上的杂物中。
“我没有，老大，我只是在看恐怖片被吓到了。”
偷看黑超梦被抓现场，这场景可比黑超梦里的刺激多了，打死也不能说。
大卫也没想到林恪回来了，明明早上还和他说今晚不回来了，骗小孩啊！
“大卫，你看正常渠道购买的超梦我不反对，但那些黑超梦是有毒的，小心被烧坏脑子”林恪隔着墙壁对大卫喊道。
“知道了，老大。”听着墙那边略带敷衍的回话，林恪也十分无奈。
这个夜之城真是一点管制能力都没有，市政厅的人都是摆设。
他知道大卫一直向往着赛博朋克的自由生活，也一直收集一些和赛博朋克有关的杂志和超梦芯片。
但是赛博朋克可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啊！
一群刀口舔血的雇佣兵，在这条道上，几乎很少有活过10年的。
说不定哪天就臭在街边的垃圾桶里。
大卫，葛洛莉亚将你保护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