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飞絮轻烟功
山间下路远比平坦大道难行，纵然是轻功绝顶的韦一笑，在带着一个成年女性的情况下，全速跑了十几里地后，速度也不可避免的降了下来。
凌云轻功速度不及韦一笑，只能勉强吊在视线范围内，但他内力深厚，硬是活生生拖到韦一笑体力衰减。
又跑了数里，韦一笑终于是坚持不住了，在一棵大树下停住脚步，转头看向身后飞落，脸不红，气不喘的凌云，苦笑道：“你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韦蝠王，你不顾道义违约，实在小人行径。”
“呼……呼，嘿，行，比内力持久我不如你，我认栽，我是小人。”
凌云见韦一笑神态轻松，心中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连忙上前拉过其怀中的纪晓芙，顿时一愣。
“她是谁？！”
眼前这女子身材与纪晓芙形似，但细看差别不小，同时虽然也蒙着面，但一看那眼泪汪汪的眼睛，凌云就知道她不是纪晓芙。
果然一掀开蒙面布，底下是一个不认识的普通样貌年轻女子，而且手脚被捆缚，嘴巴也被布团塞住。
料想是之前韦一笑和纪晓芙消失在视线中那短短时间，被其掉了包。
“我哪知道是谁，我只管吩咐，手下人找的。”
凌云见韦一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女子不可能是临时找的，定然是事先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韦一笑早早就给他下了套，可恨他之前心急，没有察觉异样。
追逐途中，韦一笑又用袍子遮住怀中女子身形，让他无法仔细分辨真假。
“不止这个，我还准备了好几个女子呢，分散在镇子各处，无论在哪个方位发现纪晓芙，我都能掉包。”
凌云此时也绝了寻回纪晓芙的念头，韦一笑既然制定了周密计划，不可能在最后关头掉链子。
实际情况也确实如此，真正的纪晓芙早在凌云被韦一笑引走后，就被明教弟子悄悄将其带上事先准备好的马车，快马加鞭离开镇子，此时都不知道从哪条路回昆仑光明顶了。
将女子嘴里布团取出，凌云将放在一旁坐下，替其解开绳子，再取出手帕递给她擦泪，温声道：“多有得罪，还请姑娘海涵，你现在安全了，等会我便送你回家。”
女子接过凌云手帕拭泪，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息，不禁脸蛋微红，轻轻嗯了一声，便羞涩低下头去。
凌云虽然戴着帷帽，看不清样貌，但身材修长，气质不凡，皮肤比女子还要白皙光滑，双手指节分明，手指修长，十分好看，料想容貌不会差。
女子原本担惊受怕，此时却是迅速平静下来，甚至心口有些小鹿乱撞，不时偷瞄一眼。
凌云起身看向一旁见到这一幕，眼神玩味的韦一笑，冷哼道：“你倒是好算计，就不怕我杀你？”
这女子应是良家，被明教弟子掳来冒充纪晓芙。
而韦一笑似乎对他的做法早有预料，他不放心将这良家女子抛下，要送其回家，势必又要耽误追踪纪晓芙的时间。
“君子欺之以方，我虽然骗了你，但我并没有要害这些女子的意思，特意叮嘱手下不可冒犯，事后还会有金银送去家中作为补偿，纪女侠我也是将其送去和家人团聚，让她免于死劫，这件事中，我虽有小错，但罪不至死，你难道要因此杀我？”
沉默片刻，凌云暗自叹了口气，他还真做不到因此杀死韦一笑。
至于纪晓芙之事，他也无法跟韦蝠王谈什么每个人生而自由之类的现代思想。
在这个时代背景下，虽然有不少出色女子，但绝大部分人都理所当然认为女子是男子附庸。
只能是日后再见纪晓芙，再询问她的真实想法。
有杨不悔陪着，想来她应该不会再轻易有轻生念头。
“我不是君子，只是一个对世事无能为力之人，韦蝠王你当真是让我领教了何为江湖险恶，罢了，此事日后再跟你算账，现在跟我一起送这姑娘回家。”
韦一笑本以为凌云会放他走，闻言一愣，疑惑道：“我去干什么，你不信我刚刚说的话？”
“半信半疑，你刚骗了我，怎么好意思让我马上再完全相信你，所以我要亲眼见到那些姑娘平安回家，还有你之前动了真气，寒毒反噬，既然遇到了，便再帮你压制一回。”
凌云自认不是救世主，韦一笑多年来吸人血保命，寒毒发作，可不管吸食之人是什么身份，善恶与否。
更多的他管不了，但此刻放任其离开，难保镇中不会有百姓被害，能替其压制，那便顺手为之。
就在两人要动身离开时，突然一阵风声从后方传来。
三人转头看去，只见灭绝师太如大鹏一般张开双臂，从空中落下。
“明教妖人受死！”
灭绝师太怒眉飞扬，顾不得歇口气，倚天剑出鞘，剑刃上流传青光，一道凌厉剑气破空而来，直刺凌云面门。
剑气纵横，气流涌动，还未临身，凌云和韦一笑便觉肌肤隐隐刺痛。
好一把倚天剑！
就算剑身中没有《九阴真经》和《降龙十八掌掌法精要》，这也是一柄难得的武林神兵。
为免剑气伤到无辜女子，凌云踏前一步，一掌平平无奇推出，却是裹夹浑厚九阳真气，将剑气凌空轰爆。
气劲四射，灭绝师太浑身气血翻腾，连退三步，眼神惊怒交加。
好深厚的阳刚内力！
但随即灭绝师太就发觉这内力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师太，见面不问青红皂白，这里还有位无辜女子，你想连她一起杀了？”
灭绝师太之前只当这女子也是明教妖人，所以才悍然出手。
此时一番打量，才发现其脚步虚浮，打扮朴素，是个不会武功的农家女。
“哼，以为挟持人质，我就会屈服么，妄想！”
虽然语气依旧凶狠，但灭绝师太却没有动手，只是气机锁定凌云和韦一笑，随时准备轰出雷霆一击。
前世影视剧中，灭绝师太被很多观众不喜，但实际上她担得起“女中豪杰”评价。
灭绝师太一生有两个梦想。
一个是推翻元廷，另一个则是光大峨眉派。
不过她心狠手辣，性格顽固，人情世故也不行，导致江湖上许多人对她不满。
当然在对明教的立场上，她始终坚定如一。
凌云对此也是理解的，因为明教大部分教徒实在不是什么好人，奸淫掳掠，杀人放火，样样坏事都沾边。
不做解释，见灭绝师太投鼠忌器，凌云不愿意与其做太多纠缠，连发数掌，澎湃真气如潮水般连绵轰出。
“冒犯了，姑娘。”
随后转身一把抱起女子，和韦一笑立刻施展轻功离去。
待灭绝师太斩灭来袭真气，眼前已是不见了三人踪影。
“刚刚那是……为何会与峨眉九阳功的真气如此相似，但威力似乎更大，难道……”
灭绝师太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随即又自我否定道：“不可能，九阳神功早已失传，当世怎么可能还有人会。”
心思百转，灭绝师太最终收剑，原路返回，决定回山后，暗中调查此事。
另一边，凌云三人离开数里后，找了另一条下路下山，将依依不舍的女子平安送回家。
随后凌云又亲眼看着韦一笑让手下明教弟子将其他女子送回去，并奉上补偿，方才安心。
“现在可以了吧？”
韦一笑双手快速摩擦手臂，脸色煞白，嘴里不住的呼出白气，他冷得有些受不了了。
凌云看了一眼忍了一路寒毒反噬之苦的韦一笑，心里的气消了些，笑道：“好吧，本来还想让你再吃点苦头，但你既然开口了，那就现在吧。”
于是两人悄悄返回据点，一个时辰后，凌云再次帮韦一笑压制了体内寒毒。
收功起身，看着面色恢复红润的韦一笑，凌云不禁问道：“韦蝠王，听闻当世神医胡青牛是你明教中人，你这病就没让他看看？”
“怎么没有，不过药方虽然有了，但最关键的药引却没有，我也只能靠吸食人血活命。”
“什么药引？”
“你难道要帮我去寻？”
凌云闻言摇头轻笑。
“我只是好奇。”
“长白山火蟾，只可惜此物世所罕见，我生死之交布袋和尚‘说不得’曾不远千里，为我三次去长白山寻找，但都不可得，徒呼奈何。”
“倒是有情有义，韦蝠王，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我帮你治好寒毒反噬之症，你教我你的绝顶轻功，不能藏私。”
现如今内功有九阳神功，假以时日，赶超张三丰的内力修为都不是难事。
武功招式方面，他的目标是倚天剑里的降龙十八掌，这套掌法至刚至强，论刚猛，天下武学难出其右，配合九阳神功雄厚内力，相得益彰。
这样算下来，唯一还薄弱的也就轻功和兵器。
兵器暂且不提，韦蝠王的轻功是倚天屠龙世界中绝顶，趁着现在张无忌还未出山，用解决寒毒作为条件，不怕他不答应。
“这……”
韦一笑陷入沉思。
他所习练轻功是他独门绝技飞絮青烟功，大成之境轻盈若飞絮，翩跹薄雾似轻烟，动如蝙蝠，形似鬼魅，乃江湖绝顶。
不过他的轻功能达到如今这个境界，也不光是功法原因，还有一部分是靠他的独特天赋，旁人就算习练了同样轻功，也不可能达到和他一样的效果。
念及此，韦一笑觉得这个交易做得，欣然答应。
不过凌云才上了一次当，这回要求双方各自发下毒誓。
韦一笑这回没打算使诈，于是没有迟疑同意了这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