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能随便攀比
孑然一身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目标没有方向，每个城市对他而言都是陌生的，他唯有安慰自己：也许一站有一站的风景，一程有一程的磨砺，也许日子过着过着就会有答案，努力走着走着就会有着落。
第二天，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窗外一片明朗，原本预报的坏天气并未而至。
晨雨风生物钟使然，早早醒来，发了个消息给萧万全，然后就去洗漱了。
过了会儿，萧万全回复：“开门。”
听到拍打声，晨雨风从卫生间出来打开门。
萧万全背着登山包走进来站在门口问：“都收拾好没？”
“好了。”
“下楼吃早餐吧，还来得及。”
“好。”
晨雨风将背包提起来背好，两人一前一后进电梯，到一楼餐厅。
勤劳的领班第一时间迎了上来：“七少，都准备好了。”
“辛苦了。”萧万全满意地点点头：“下次给你带一套新发行的纪念币珍藏。”
“谢谢七少，这都是应该的，您不必客气的。”
萧万全挥挥手，带着晨雨风熟门熟路走到员工区，晨雨风看到桌上一大堆食物，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别发呆，快点吃，吃不完的都带走，路上还要吃呢。”
晨雨风虽然带了干粮，也不过是一袋小面包和火腿肠。
眼前可是色香味俱全的点心美食。
萧万全的贴心让他有些自惭形秽，突然意识到穷小子和富家公子交友，心理压力太大了。
“我带了干粮了。”他下意识地抗拒了。
萧万全没多想，只是说：“帮我拿点，等下讨好美女。”
“好。”晨雨风点头答应了。
两人很快吃完早餐，打包好一切，这才离开。
保安已经守候多时，看到他们，立刻递上钥匙。
“少爷，您的车。”
“你这生活简直是......难怪没有动力。”
都活的这么潇洒了，还要努力什么？
萧万全挑了挑眉，颇为自得的在晨雨风羡慕的目光下，上了车。
“如果你想，就跟着我混，我会让你改变自己的人生。”萧万全颇有深意地扫了晨雨风一眼，眼神中有一种怜悯的蕴意。
上车后的晨雨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没注意到他的神情，只是敷衍地说了声谢谢。
他在调整心态，警醒自己不能随便攀比，不必太纠结于当下，也不必太忧虑未来，你曾经经历了一些事情，但眼前的风景已经和从前大不一样了，努力的人生只会越来越好。
两人抵达集合点，此刻已经汇聚了大量驴友，匆匆停好车，找到自己的大巴上车。
萧万全一门心思都在找寻冰凌的身影，冰凌依旧是维持秩序，签到清点人数，直到一个大嗓门出现，她侧目看向车门。
“小冰凌，我们来了。”
这是萧万全一惯的招呼方式，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萧万全和晨雨风先后上车，两人很默契地坐在一起。
“万人迷来了。”有个五十岁左右的女士认出了萧万全，笑着打招呼。
“咦哟，小姐姐你也来了。”萧万全侧头对上了她的视线，开心地问：“早饭吃了吗？请你吃浮力森林。”
“吃过了，谢谢帅哥。”她心想浮力森林是什么东东？没好意思开口问，怕人家说她out了。
“又是这个家伙。”萧万全刚进来扫了一眼就发现了一个大个子，居然坐在第二排，占据了女神身后最佳位置。
晨雨风顺着他的眼神看到了一个高高的平头，隔着椅子都能感觉到对方的魁梧，难怪身边没法再坐下别人，除非是小巧玲珑型的女孩。
“哼。”萧万全有点酸，又无可奈何。他有些恨恨地说：“他是我最大的竞争对手。”
“淡定点，你这个样子冰凌不会喜欢的。”晨雨风示意他不要这么焦躁。
“也是......”萧万全努力地转头，不看向冰凌和秦教练互动，耳朵却竖起来。
“上次来过的那个老师也在呢。”晨雨风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故意朝边上努努嘴。
萧万全看过去，是上次那个小学老师，这个女教师性格开朗、活泼大方，开场白也很特别，所以给大家留下了深刻印象。
“这次有不少新面孔。”
两人都注意到了很多陌生的面孔。
“正常，每周末一次的户外徒步，都会刷新一批人。除了那几个薅羊毛的钉子户，每趟都不放过。”
萧万全拉起晨雨风，拿出甜点挨个分发过去：“小姐姐们，来，吃东西。”
不管要不要一律塞到人家怀里，收获了一大串赞美声。
到了冰凌这里，他将早就备好的早餐递给她：“温热的初牛乳。”
冰凌看着他冲自己挤眉弄眼，微微一笑，接过来，打开看到除了那杯牛乳还有一个精美的食盒。
她打开盖子看到金色一片片，金枕榴莲薄脆！她的最爱。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萧万全的背影，有那么一瞬，这个男人的用心确实让她感动。
只是亦步亦趋跟着他的晨雨风让她又觉得好笑，他骨子里的骄傲好像在萧万全面前淡去了许多。
她拿起叉子挑起一片，拉出一条长长的丝滑，放入嘴里，咀嚼了两口，露出陶醉的表情。
萧万全回头一瞬就捕捉到了她这个罕有的表情，不由露出满足的笑容，只觉得今天一天无论怎样都值得了。
晨雨风远远地看着他们俩互动，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不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自然景观才是他唯一的视野。
大家各自都吃完了早餐，照例是自我介绍环节，但是，领队都没有刻意强求，所以基本上氛围还是轻松的。
一个半小时路程就抵达了目的地，环线入口。大家穿戴整齐，集合拍了张集体渣，然后在领队的带领下杵着登山杖出发了。
经过一个宽敞的白色砂砾堆积出来的道路，前方出现了大片田地，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萧万全好奇地打量着一块块菜地，大部分他都叫不出名字来。
“在你眼里是不是高粱和玉米长的都差不多？”秦教练突然出现在他们身侧，突兀地开口，吓了他一跳。
萧万全冲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鬼脚啊，走路没声音。”
秦教练嘿嘿一笑，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们，飘了一句话出来：
“你看起来也不像胆小的人。”
“人吓人吓死人！”
“淡定。”
晨雨风拍了拍萧万全的肩膀，后者哼了一声，挤开秦教练抢先一步向前走去。
晨雨风和秦教练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笑意。
这人就是长不大的大孩子。
因为冰凌今天负责尾翼，必须殿后，所以他们几人都在最后陪同。所以行程不快，算是蛮惬意的。
经过仅够一人行走的冗长的田埂，大家终于进入了山脚，此刻每个人都精神抖擞，用不同的方言叽叽喳喳闲聊着。
萧万全看了半天前行的队伍，突然问晨雨风：“有没发现今天大妈特别多？”
晨雨风抬头一看，果然五颜六色，点点头：“好像是。”
“今天这条线路有很多粽叶可以采摘，大妈很积极。”冰凌解释道。
“哦，很有趣吗？”萧万全突然好奇粽子是怎么长在树上的，好不好摘。
“冰凌，你要不要摘点回去？”
“不用了，我不会包粽子。”
“我也是，吃现成的。”
“包粽子多麻烦。”
“晨雨风，你呢？”
“我也一个人，随便吃点粽子意思一下，来个仪式感。”
到时候单位应该会分一些粽子吧，他想着。
“咦哟，你都快三十了，还单身啊。”
“你31了都还不急，我急啥？”晨雨风马上怼了回去。
“我不一样，我是厌烦了那些女人。”萧万全洋洋自得地说。
言下之意，晨雨风是没人要的大龄剩男。
“说的好像你是孔雀，人家晨雨风是山鸡一样......呃，不是那个意思.......咳咳咳。”秦教练脱口而出，又对自己的不当言辞无法自圆其说，对上了晨雨风无语的表情，忙解释，结果越描越黑。
冰凌好笑地听着这三个男人的对白，第一次知道，三个男人也可以成一台戏。
一向冷峻的秦教练对上萧万全，似乎健谈了很多，每次都让冰凌见识到了他的黑色幽默。
钢铁直女冰凌一点没有自己就是他们斗嘴源头的意识，很乐意旅程中有两个活宝活跃一下气氛。
“清风你是做什么的？”突然有个大妈特意回头走过来，挤到晨雨风身边，特意问了一下。
晨雨风愣住了，才意识到她在跟自己说话，忙回答：“我是消控员。”
“那是什么？”千篇一律的疑问，晨雨风哭笑不得，只好解释了一番，这是新职业，国家要求每个大中型企事业单位、工厂、医疗机构、银行都必须配备消控室和相关的消控员，做好火灾防御工作云云。
“那不错呀，待遇应该很高吧？”大妈很执着地继续追问。
萧万全看了她一眼，笑着问：“是不是家里有小姐姐要介绍给他啊？”
大妈大大方方地承认：“对啊，我看小伙子人不错，老实本分。”
晨雨风扶额，好在情商高的萧万全帮他打掩护：“怎么不找我啊，我可是钻石王老五。”
“你就算了，太帅了。”大妈说着夸奖的话，眼里的鄙夷却深深伤到了萧万全，他开始较真了，跟她杠上了。
“那你意思就是清风长得丑？”
“我可没那么说，清风你别听他瞎说，你长的很好看。”
“那就是说，你喜欢丑的，让你看了就吐的那种？”
“那也不是。”
“那你是歧视高颜值还是歧视我？？”
“......”大妈语塞。
周围有的人忍不住噗呲笑出声来，晨雨风和冰凌、秦教练相视一眼，都憋着笑。
“你可是万人迷，我哪里敢？”
“你都这么做了，我要跟清风竞争做你的女婿，公平竞争！”
大妈完败，落荒而逃......
大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萧万全洋洋得意地说：“小样，跟我斗。”
今天天公作美，前几天一直持续下雨，原本预报今天也有雨的，结果居然只是不阴不阳。可惜的是，虽然失去了紫外线的侵袭，大家却没法轻装上阵，因为不做好裸露部位的防护，会被杂草和树枝划破。
“大家都抹了防虫剂没？”
“抹了风油精。”
“我喷了防虫液。”
“我忘带了，谁给我一个。”
大家手忙脚乱的处理完自己的防虫工作，走了大约半小时，开始上升了，坡有些陡峭，大家手脚并用地攀爬，手套上都是苔藓。
有些年纪大缺乏锻炼的人开始大喘息了，落后到了最后，冰凌自觉地陪同扶持，秦教练也给体弱的人帮助。
“没关系，第一次爬山是这样的，用鼻子呼吸，不要用嘴，然后慢慢换气。”冰凌开始指导滞后的人。
萧万全不甘示弱地上前帮忙，却被秦教练讥讽：“自己都老吃力了，就省省吧，保存点实力，不然到了悬崖天道，你别拖后腿！”
“谁拖后腿了？！”萧万全恼羞成怒，不就体格好点，能把你牛的。
他看了眼晨雨风，后者比他更不堪，早就汗流浃背，双手撑住登山杖，气息紊乱。
就在这时，他看到晨雨风脚下一滑，来不及伸手援助，眼睁睁看着他滑落草丛里。
冰凌听到他的惊呼，忙安顿好大家休息，冲过来，和闻声而至的秦教练一起，手拉手探入草丛，把灰头灰脑的晨雨风拉了上来。
晨雨风满头满身是枯枝树叶，脸上的面罩也掉下来，挂在脖子上，脸上条条划痕渗出了血，看起来很凄惨，好在除了狼狈没有大问题。
冰凌松了口气，队员的安全问题一直是领队的责任范围，如果有人出事了，她们的责任就很大了。
萧万全原本就对秦教练寸步不离冰凌很是恼火，现在看晨雨风这么孬种，已经把他当成自己伙伴的萧万全觉得很丢脸，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一句让他后悔莫及的话：“一个大男人这么弱不禁风的样子，难怪会被扫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