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小丑木偶
阳光很明亮。
如果拿那高悬天空的发光天体真的是太阳的话，那么它的“阳光”，确实明亮的很。
卡米尔不知道自己盯着天空看了多久，直到眼睛变得酸胀难以忍受，他才终于从云端收回视线，然后那“太阳”的姿态仍然深深印在他的视网膜和脑海深处，哪怕闭上双眼，但仍然能清晰回忆起“它”的模样——瑰丽的缕缕金丝环绕于淡淡金光的球体。
这是真正的太阳？太阳不应该是这样——在他熟悉的那个世界，太阳在人类的研究中是一颗恒星，一颗高悬于天空的恒星。
而在这异乡，比想象更加遥远的印象。
太阳已经变成了他无法理解的样子，太虚假了，就仿佛天空上海市蜃楼，给他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又或者说，在这个“制作”的世界，“太阳”是被刻意制作出来的，这只不过是一个流水线上的仿真品。
不是真货，更没有真货的无尽威能。
卡米尔下意识的回过头，看见了船长室前的那扇门。
一扇黑沉沉的橡木门，门框上用漂亮、神秘的巫师秘文写着一行文字。
那是安古斯大副从熊熊燃烧的黑珍珠号上取回来的大门，他说这是哈特曼船长从魔鬼海域带回来的一行巫师文字，被他视若珍宝，雕刻在这橡木门框上。
谁也不知道那上面写了什么。
哪怕是已经略懂巫师文字的卡米尔也看不懂，这行文字与他了解的，似乎存在着极大的间隔感，卡米尔觉得这是上古巫师的文字。
微妙咸香的海水扑鼻而来，海风轻轻的拂过他的脸颊，扑鼻的咸风围绕周身，拂去心中的躁动，抚平心灵的跌宕，只有那丝丝微波在心头荡漾。
要回去了！
回到那个还算熟悉，真实的巫师世界。
长久的沉默中，安古斯的声音突然传入卡米尔耳中:“船长，我们接下来要去哪？你有什么航海计划吗？”
航海计划？卡米尔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尽管他也很想立刻制定出一个完善的方案，敲定好接下来航程，但他哪知道那个正式巫师的阿尔冯斯所说的话是否正确，回去的路是否像进来的那样充满凶险，更不知道如果他说的方案不行，在这片无尽汪洋是否存在的尽头？
他沉思起来，在数分钟后开口:“那座岛上的怪物是否还存在着？”
“我探查过了那些土著变成怪物的现象就在昨天彻底消失了。”安古斯的声音有些意外，紧接着便试探说道:“您是否在那座岛屿，铲除了污染的源头？”
卡米尔一时间有些无言，悄咪咪瞟了塞姆一眼，在心中想:“可能……大概……污染源在我们的船上。”
“你多多注意船上的船员的状态，一有变化就立即告诉我。”卡米尔立刻吩咐。
听船长卡米尔这话中委婉的意思，安古斯顿时一惊，意识到污染源头可能盯上他们。
这可真是一件不幸的事。
安古斯有些许苦恼，好在大副也是经历过大事，脸色变化几下，就恢复如初，他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我会检查各个船员的精神身体状况，并确保在第一时间将他控制起来……”
卡米尔点头，他来到船舷尽头，眺望着远方一望无际的海水与天空。
那轮金色“太阳”撒下万丈光芒，在海面上映出如细碎金箔般的起伏波动，如果不考虑这个世界的虚假性，这的确是一番美景。
紧接着，卡米尔眉头一皱，一种异常的“感觉”突然从心底传来，作为这支船的主人，在经过多次巫术的使用，卡米尔和他产生了一种特殊的联系，就好像有什么“异物”突然接触了这艘船，紧接着，他便又听到船尾方向传来了“咚”的一声巨响，好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撞在了甲板上。
卡米尔瞬间戒备起来，紧接着被拔出腰间已经上好当的燧发短枪，另一只手拔出那柄单手长剑，随后飞快地跑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片刻之后，他来到了船尾甲板上，而甲板上静静躺着的一样事物让他目瞪口呆。
它有明显的肘关节，指关节和膝关节，它身上长满了棕褐色的油渍布条，它脸上涂着红黄色的小丑油彩。
是一个长相怪异的木偶。
“他”抬起了脑袋，用纯黑色的无瞳眼眸望着卡米尔。
他缓缓咧开僵硬的嘴角，露出小丑的笑容。”
木偶的脸部被红黄色油彩涂抹成了常见的小丑模样，两边嘴角高高翘着，带着异常滑腻的笑容。
随着它嘴巴咧开，露出里面黑而幽深的口腔，与它对视卡米尔浑身汗毛根根树立，心中突然冒出了没有来由的强烈恐惧。
他眼前所见一下子黯淡，像是在隔着茶色的厚重玻璃观察着世界。
“天呐！这是什么一个玩意？”旁边传来塞姆略且尖锐的惊慌。
“一个巫师制作的魔器。”卡米尔用肯定的口吻陈述道。
这个小丑木偶完全与其他诡异的魔器不一样，稍有大意就会陷入可怕的危机里，根本防备不了，只能靠别的办法来规避。
在卡米尔“灵视”的目光中，这个小丑木偶身上的魔力简直恐怖到极点，甚至比正式巫师还要恐怖的多，带给了卡米尔极大的震撼。
“他是怎么来到船上的？”塞姆疑惑的问道。
“可能是游泳过来的……”卡米尔想了想说道。
“现在可不是说冷笑话的时候，我怎么感觉它像是活了一般。”塞姆突然惊呼一声。
在塞姆惊慌失措的声音中，那个关节清晰对应着人类的小丑木偶站了起来，向着本身右侧摇摇晃晃迈步。
它的动作充满了艰涩感，就像一台年久生锈且忘了加润滑油的机械。
卡米尔和塞姆的心中用上了极大的恐惧惊慌。
它竟然会动！
与他们认知中的魔器完全不一样。
“机器人舞蹈？……”卡米尔忽然闪过这几个中文。
但小丑木偶竟然调转身躯，往卡米尔他们的方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