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目标，北海

通知传达到所有人耳中，姒安赶人回去休息。

明天还要去坐船，还不知道会不会晕船呢，提前养精蓄锐，才能有备无患。

姒安睡下的时候，他要出发去北海的消息才传开。

姜诸儿率先封闭公孙无知的住所，防止他安排人手在半路打击报复。

公孙无知假装生气，实则冷笑一声，继续睡觉。

其他大臣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商量明天的安排。

他们都知道，其他人会保护好姒安，但谁都怕别人也这么想，最后造成姒安没人管。

所以天亮时，高府门口已经聚集来自各家的护卫。

这家三个，那家五个，凑在一起也是个不小的数目。

这还不算姜诸儿派遣的军队，否则会更多。

这个情况，是姒安没想到的，只能交给高傒统一处理。

高傒最终全部留下姜诸儿派遣的五十名军士，在各家取出五十人，组成一支百人卫队。

隰家见状，本想加量，还是姒安劝说，才保持原来的五十人。

姒安只带自己的护卫，李克的护卫，需要护送他去鲁国。

加上仆役、船夫、车夫，一支将近四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出了临淄城。

秋末冬初，淄水进入枯水期，通不了大船，只能坐小船顺流而下。

虽然人比原计划更多，但参与的贵族也多，只耽误半个时辰，船只便集齐了。

船队浩浩荡荡向下游流去，因为人数暴涨，物资不足，后续还要不断运送物资去北海边上的临时居住点。

隰伯平跟着姒安一起走了，隰朋恨不得把自己劈开来用。

好在姜诸儿有良心，下令距离临时居住点最近的城邑，负责提供粮食和御寒衣物，让隰朋专心去建设思齐城。

否则，隰朋要被隰伯平坑死。

因为是枯水期，水流量不大，船队顺流而下，又靠岸休息。

花了两天半的时间，才抵达北海之滨。

隰家已经在这里建立起一片木屋，因为人数超标，当天只能尽量挤一挤，第二天再伐木新建。

这种吃苦的事情，还轮不到姒安和隰伯平他们。

但为了姒安的侍卫不用全部挤一间木屋。

姒安与李克、己季挤一间屋子，空出一间给他们，刷到一波忠心。

赶了两天路的姒安倒头就睡。

毛赢和己季也是如此，他们都晕船，状态比姒安差多了。

九月二十六早晨，休息一晚上的姒安，疲态还未褪去。

但因为每天都保持锻炼，不会晕船，整体情况比己季和李克要好上许多。

起码有精神出门晨练、闲逛。

经常高强度训练成习惯的护卫，只花了一夜就恢复了，正在罴的带领下跑步锻炼耐力。

隰伯平早早起床，指挥仆役们新建房屋。

除了姜诸儿派遣的人始终跟着姒安，姒安的侍卫去训练，其他家族的人，都去帮忙搭建房屋。

不然等大雪降临，挨冻的人，只会是他们。

姒安先去视察测量工具，而工具中，最重要的，当属两根玻璃管。

重新检查一遍，确认无事，姒安才去检查其他协助测量的工具。

隰伯平的准备非常齐全，除了观察水结冰的铜盆，还有很多各种各样的长度测量材料。

长短、软硬、轻重……应有尽有。

温度从1°到0°的时间很短，姒安召集隰伯平、己季和毛赢一起演练测量过程，顺便给他们讲解一部分气压的相关知识。

当看到玻璃管内的水柱不像习惯认为的落下，与水面持平，而是高高昂起头颅。

他们才认识到，姒安说的，空气压着水面，是什么样子。

为了让他们直管感觉到变化，姒安等仆役操作熟练以后，换水银试了两遍。

当见到更重的水银柱往下掉，他们终于接受，空气有“力气”，而且有限，这个事实。

“小师弟，”毛赢问道，“现在测量，和等水结冰测量，会有区别？”

“会有，可能很小，小到我们都看不出来，但还是要等到水结冰的时候再测；

否则误差再小，也是存在的，没有统一标准，以后的人测量，就不会在乎温度高低，甚至地势的高低；

那时候，尺寸就乱了，标准尺存在的意义也就不大了。”

“要把所有可能的影响变成唯一，才能消除所有误差。”隰伯平作为最早接触的人，现在差不多都明白了。

“伯平兄，天气变化记得时刻关注，屋里屋外都设置水盆，让人时刻紧盯着，一旦错过这个机会，想要创造这个条件，就麻烦了。”

“小师弟放心，我已经安排仆役轮流盯好水盆，一旦出现浮冰，我们会立刻知道。”

只要温度降到零下，想要在室内创造零度环境并不困难。

生火不断调整，总能找到那个点，只是比较麻烦罢了。

姒安想室内室外都测量一遍，即自然零度和人为干涉零度，分别测一次，作为对比。

杜绝春秋土著们，认为自然环境下的测量才是最标准的，从而产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信仰出来。

“让接触水银的仆役用硫磺粉清洗双手，再让人制作一些口罩，以后实验需要戴上口罩。”

“何为口罩？”隰伯平问道。

口罩图样很简单，姒安几笔就画出来，图纸交给仆役，一会儿就做出一堆。

“都出去，水银是有毒的，这间房屋门窗不要关，保持畅通。”

虽然温度低，水银挥发的程度很弱，但毕竟是剧毒，姒安必须万分小心，不然弄死几个人就麻烦了。

所有准备就绪，现在只差天时了。

姒安本想去观赏一会儿大海，可惜风太大，体感温度很低，姒安只能放弃，赶紧回屋里躲着。

接下来两天，天气变化不大，北风还小了一点。

到九月二十九，天气竟然放晴了，体感温度略有提升。

几度的低温，也按不住隰家家臣的汗水，想解释，反而结巴了。

姒安无奈笑道：“天佑不测风云，甘先生不必害怕，继续关注天气，不管观测结果正常还是异常，都要及时汇报。”

“多谢公子体谅。”甘先生赶忙道谢。

姒安挥手示意他回去观测天气。

未来那么多气象卫星，加上计算机推算，都会出错，人仅凭现有的经验和天文学知识，还想准确预测，怕不是想多了。

“继续等吧，”己季说，“只是耽搁小师兄的生辰了，馨儿妹妹亲手做的冬衣，小师兄要晚点才能穿上了。”

姒安摊开双手表示无奈。

谁让自己的生日不早不晚，恰好在十月初一，这个秋冬交汇的日子。

只是苦了姜馨，辛苦忙活一个月的生辰礼物，要错过最佳的赠送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