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手术
王光典来了。
李凡笑呵呵地将王光典迎了进来，大清早就过来瞧腿，看来这风湿真把老王折腾的有够呛的。
此时的王光典满心忐忑，今天自己就要迎接新的人生了，虽然这是自己思索了一晚上下的决定，但未来是好是坏王光典依旧没有个答案，尤其是现在真的踏进了医馆，心里那份不安便再度浮现了出来。
走进医馆后，王光典也看到了坐在一旁的苏川药。
安南郡搜捕苏川药的只是寻常官府力量，锦衣卫并没有接到命令，因此王光典也不认识苏川药，只是觉得苏川药身上的衣物有些眼熟，下意识地微皱了下眉头。
注意到王光典看向苏川药的目光，李凡这才想起苏川药还没吃过早饭，又转过头对苏川药说道：“对了，小药，你饿了就先去吃饭吧，我这还有点事儿，回头再开始培训你。”
‘哎？小药？不是该叫小苏吗……’
苏川药愣了愣，但很快就低下头走向了厨房。
王光典并没有掩饰自己身上锦衣卫校令的服饰，这让苏川药在王光典面前有些不安。
“这是我新招的助手，回头帮我打打下手的。”
苏川药走进厨房后，李凡笑着向王光典介绍了一下，随后又拉开了手术室的门，“进来吧！”
此时的王光典盯着苏川药的背影怔怔入神，总觉得好像想到了什么，可听到李凡吩咐，立马转过了头。
接着，冷汗直流。
这所谓的手术，竟然要进入这恐怖的存在之中进行？
王光典慌忙地移开了目光，在脑海中迅速地将那些臃肿、恐怖的画面丢开。
强忍着那股眩晕感，王光典迟疑地问道：“李医生，可……可以在外面做那个什么手术吗？”
王光典话语间甚至不敢提及手术室内的存在，刚才的惊鸿一瞥已经让王光典快要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外面做？”
李凡回头看了眼敞亮的手术室，又看了看有些昏暗的医馆，最后目光停留在了王光典那张像是便秘一样的脸上。
‘这金手指的自我保护性未免有些太强了吧？’
李凡叹了口气，道：“做是可以做，可做手术你总归得躺下吧，外面又没有床……”
“我躺这儿！”
王光典迅速拉了两把椅子过来，横靠在一起，整个人躺了上去。
李凡的语气虽然为难，但却并不是没得商量的，一听到有希望不进入那恐怖之地，王光典几乎是抢答一样地开口。
“可……”
“没事，李医生！还有什么您说，我全都配合！”王光典赖在椅子上仰着头接着抢答。
李凡看着王光典这一副极度抗拒的模样，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妥协道：“行吧，那你在这等会儿，我去把手术需要的东西搬出来。”
不一会儿，李凡便拎着一团巨大的、长满眼睛的血肉走了出来。
虽然王光典见到了许多次这被李凡称为医疗箱的东西，但此时再看到这团血肉依旧觉得有些心悸，尤其是血肉上的眼珠子总喜欢滴溜溜地盯着看向它的人。
王光典和那些眼珠子对视了一眼，急忙撇过了头。
“李医生，我……我现在该做些什么？”
“躺好就行了，我接下来会给你麻醉，你的腿部会失去知觉，这是正常现象，不用惊慌。”李凡将医疗箱放在了地上，半蹲在了王光典顺着椅子边缘弯曲下来的腿前。
“好的……”王光典安安静静地躺好不再说话。
李凡从医疗箱中掏出麻醉剂，缓缓推入王光典腿部。
又静等了几分钟后，李凡伸出手，用力地掐了一下王光典的小腿肌肉。
“老王，有感觉吗？”
王光典摇了摇头。
自从李凡把那注满污秽之血的骨刺插入自己的腿部后，那条腿就彻底地失去了知觉，仿佛被某种古老的巫术切割开了一样，虽然还长在自己身上，但却怎么也感觉不到那条腿的存在，就连神力都再也无法运转。
伴随着那污秽之血的流动，王光典的脑子甚至都开始迷迷糊糊起来。
“嗯，麻醉生效了，接下来没你事儿了，你躺着休息就好。”
说着，李凡从医疗箱内拿出了手术刀，沿着王光典股四头肌腱的内侧，向髌骨上缘两公分处切开了一道切口。
随后顺着切口的方向，切开了阔筋膜，找到了股四头肌腱，沿着肌腱内侧部分，靠近其内缘处纵向切开……
王光典侧着身子看着李凡用那把骨刃在自己腿上划动，一块块血肉筋骨被李凡挑开，但自己却意外的没有流出什么血来，更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
此时的李凡就仿若掌控血肉的神灵，深入血髓间，将白莲教打入自己自己腿部的邪异驱散。
李凡正专心致志地盯着切口，王光典的年龄到底是大了些，这种手术一般都是存在风险性的，但李凡操刀多年，自信也能应付的过来。
尤其是在这个没有家属签字的年代。
李凡切开了王光典的髌下脂肪垫，显露出了那因为水肿而增厚的滑膜组织。
王光典的风湿果然已经很严重了，整个滑膜组织水肿得像快灌满水的海绵垫似的，李凡小心翼翼地将将纤维囊和病变的滑膜之间的粘连分离开来，此时的王光典双腿自然下曲，膝关节弯曲的角度正好，也省得李凡调整了。
清理完粘连后，李凡又用镊子将髌骨向外侧牵开，卡在外侧髁上，再开始剥离髌上囊的其余部分，切除已剥下的滑膜，继而依次切除关节内、外侧的滑膜和髌下脂肪垫，用刮匙搔刮处于交叉韧带和股骨内外髁的间隙的残存滑膜，清除关节内所有的干酪样坏死组织以及脓液……
滑膜的切除步骤终于差不多了，穿越来的第一场大型手术相当成功，李凡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艺术品”，这是每个医生的通病。
接下来就该清洗切口，缝合了。
李凡又从医疗箱中拿出了等渗盐水，反复地冲洗手术部位，防止感染以及坏死的血肉残留，随后又用热盐水纱布压迫了创面几分钟，结扎止血。
等到王光典的切口处不再渗出血液后，李凡最后才掏出了一颗细小的药丸，放入了关节腔。
链霉素，同样是防止伤口感染的药物。
手术一切顺利。
李凡将创口逐层缝合起来后，又用弹性绷带加压包扎，以防止术后关节内积血。
最后才站起身来，全程蹲着手术，让李凡的双腿都有些发麻了。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帮助每一个患者，就是李凡的医者仁心。
“好了，老王，签个字吧！”
李凡拍了拍手，将增值税发票递到了王光典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