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赌约
栗原绫子傻愣愣地点头，面谈开始了。
泡了红茶的茶壶摆在茶几中间，边上放了几个茶碟。
茶几被四人围住，见崎悠坐在八重镜旁边，斜对面是九条文香。
正侧的栗原绫子和他一样都有点坐立难安的感觉，因为周围实在有点过于安静了。
众人互相凝视一眼，八重镜眉眼轻佻。
“直接说吧？还是怎么样？要不要先给大家沏一杯茶？”她笑盈盈双臂环抱。
“就不浪费大家时间了。”九条文香说完，看向见崎悠，“关于你日后的归属问题，见崎同学……”
“怎么回事？”栗原绫子小声道，瞄了眼见崎悠。
“事实上，”九条文香接着说，“在你和栗原同学到这里之前，我和八重同学就已经说好了。”
“说好？”见崎悠看了看两人，一头雾水，“说好什么？”
“嘘。”八重镜跟他示意。
九条文香说，“我把它叫做，见崎同学补完计划。”说完看向见崎悠。
见崎同学补完计划——见崎悠在心里重复。
说的字他全都认识，但合在一起他就一点没听懂了。
八重镜嘲讽似的笑了下，“太傻了，我还是更喜欢‘男友补完计划’这个叫法。”
不过无论哪一种见崎悠都听不懂。
他冲九条文香眨眨眼睛，“啥意思？”
“字面意思，为了让你进化成‘完全体’而特别制定的计划。”
“我又不是数码宝贝！”
“非得是数码宝贝么？”八重镜淡淡地说，“你不会把自己当做宝可梦吗。”
“……有什么区别？”见崎悠说，“而且抛开事实不谈，这个计划和我的归属问题有哪门子关系了？”
“当然有关系，说完你就明白了。”八重镜说。
“等等！”栗原绫子插一嘴，“我连‘归属问题’是什么都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好心告诉我一下？”
九条文香点头回她，“八重同学想让见崎同学退出异常部，加入学生会，但我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所以。”
“哦，我明白了！”栗原绫子说，“不过这种事直接询问本人的意见不就行了吗？”
“按理来说是这样……”九条文香看向见崎悠。
见崎悠则偷瞄了一眼八重镜，她二郎腿翘的很高，黑色短裙下面的雪白肌肤若隐若现，整个人闭着眼睛沉默抱臂，像是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明白了。”栗原绫子缓缓转过头，同情地望着见崎悠，“你也很不容易啊。”
“……你能理解我就太好了。”见崎悠说。
九条文香清了清嗓子，“那么进入正题。所谓的男……见崎同学补完计划，就是帮助你学习，见崎同学。”
“帮我学习？”
“嗯。”九条文香说，“这是我和八重同学的赌约。”
她抬起眼睛，“从今天开始，到月底，你的每一门功课都由我来辅导。只要你能在下一次的月测里成绩达标，你就可以不用加入八重同学的学生会。”
“达标？”见崎悠不解道，“虽然我成绩没你好，不过达标完全没问题，这不是白给吗？”
“九条说的达标，”八重镜撑着脸，只用一只眼睛瞟他，“这个标准，是我哦。”
“啊？”
“没错。”九条文香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我指的达标，是要你至少达到八重同学的分数线。”
“冒昧问一下，”见崎悠抬下手，转向八重镜，“你平时是什么水平？”
“满点。”八重镜懒洋洋地翻看自己的指甲。
“哇！”栗原绫子大叫。
见崎悠立马投降，认真地对九条文香说，“我觉得这个赌注不能成立，换句话说就是不行。”
坐他旁边的八重镜直接笑了出来，“怎么啦，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
连九条文香也疑惑地问他，“为什么不行？”
“我对自己的认知还是明确的，”见崎悠说，“下次考试我肯定能有进步，但你直接让我和一个平时考满点的人拼分数，是不是有点太……”
他摊手耸肩。
“对啊，既然八重同学都满分了，这还怎么赢？”栗原绫子问。
“首先，八重同学平时能考满分，不代表她次次都能满分，说不定失误了呢？”九条文香抿了口茶，“其次，就算她下次继续考了满分，只要你也考一个满分就好了。我们不用超过她，只要不被她踩在脚底下就行。”
“喂，你说得也太轻巧了吧？”见崎悠嘴角抽搐。
“放心亲爱的，我不会有任何失误的，你好好想想怎么拿满分就行了。”八重镜看着他抿嘴笑。
见崎悠避开她暧昧的视线，抱紧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身体。
他问两人，“如果我没达标呢？”
“如果你没达标的话，不仅你要从九条的异常部退出来，学生会还会把整个异常部都取缔，重新用这个教室成立日常部。”八重镜说，“除此之外，九条还要额外答应我一个条件。”
见崎悠顿了顿，看了眼无比淡定的九条文香，九条文香自顾自地喝着茶，应该是默认了的意思。
见崎悠有点不太舒服。
他觉得实在不行让他屈身加入学生会也没问题。
但这件事要是牵扯到九条文香自己，或者说牵扯到他以外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他想见到的。
他看向八重镜，“怎么能这样，两个条件根本不对等吧？”
“为什么要对等？”八重镜说，“赌约是九条自己提出来的，我说的每个条件她都答应。况且我把自己的男友交给她，让她和我男朋友一起学习，你不觉得亏的是我吗？”
见崎悠沉默住了。
他和八重镜还有九条文香本身就没有所谓真正的情侣关系，何来谁亏谁赚一说？
他看着九条文香，“你太不理智了，这种事应该先和我商量一下再决定啊。”
“我是认真考虑过的。”
“那你还答应？”
“你不记得你当时是怎么和我说的吗？”
见崎悠愣了下。
夕阳愈发火红，光线从云朵后散射而出，一道色彩斑斓的光圈透过玻璃照进来。
夕阳下，九条文香那对好看的眼睛盯着他，“你说，‘力所能及的事情不做不行’。”
“我……”
“你还说，‘我最讨厌放弃这个词了’。”
“那是……”
风彻底停了，窗帘静止在窗边。
见崎悠不知道回什么了。
他说的这些话他都记得，但他每次这么想的前提是，所有对错后果都由他自己一个人承担。
如果他的失败会让九条文香也跟着遭重的话，他是一定会犹豫的。
“那不一样。”
“我相信你。”
他想低下头，可九条文香却无比坚决地抬起脸。
他开始持续沉吟。
几秒后的寂静之后，九条文香呷了口红茶，补充似的张口，“另外辅导你的是我，我也相信我自己。”
栗原绫子看了眼九条文香，又看向见崎悠，最后又看向九条文香。
八重镜眉头一皱，在见崎悠和九条文香沉默对望的时候，突然一手揪住他的领带，把他拽向自己。
“不许和我以外的女人打情骂俏，听见没有？”
“什么叫打情骂俏啊！？”见崎悠无辜道。
“别给我狡辩。”
九条文香干咳一声，“今天就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