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谈判（4）底线
也就是五六分钟时间，刘星很快就把RISC和CISC两大阵营介绍完了，然后补充道：“另外还有一个MIPS架构，也算是RISC总分类里，一个与POWER架构并列的分支吧，暂时咱们这边资料不多，而且考虑到这个架构在商业化方面表现一般，还没有来得及整理。”
看着张行长，犹豫一下，刘星又补充说道：“咱们是应用方又不是科研机构，就算服务器是高科技产品，可咱们是采购方……”
“行了小刘。”张行长微微笑了笑，摆摆手打断刘星的话，担心刘星接下来的话没轻没重又把会场搞得鸡飞狗跳的。
刘星心里暗暗叹气。
这个张总行长的性格还真是弱势，这种人当一把手……当然上边肯定有他们的考虑，这玩意也轮不到刘星质疑。
“坐吧小刘，辛苦了！”张行长说道。
刘星也没道谢，悻悻然坐了下来。
冯莹莹推过来一杯水，刘星看着她微微点点头。
“不错不错，咳咳。”老隋干咳两声，挤出一丝笑容，轻声说道：“小刘确实工作做的很扎实，啊，来我们这边表示一下感谢。”
然后老隋带头鼓起掌，旁边几人也跟着稀稀拉拉拍了几下子。
呵呵，这个姓隋的，还真是能屈能伸啊！
还以为他会撞了南墙不回头继续头铁，没想到这家伙换套路了！
“其实吧，小刘，对于应用方而言，硬件先进只是一方面，主要还是软件问题……”老隋一边说一边想着措辞。
刘星基本上就明白了，正道和肖佩佩帮助自己整理的这一堆材料里，并没有他们定下来的东西！那意思也就是，呵呵，更落后的机型。
刘星不动声色，看对方还怎么继续表演下去。
服务器这玩意，总共也就是两大框架体系，不到十个寡头玩家，而且能够控制CPU设计的更是屈指可数。
“MIPS架构就不用整理了，并且X86架构我们也暂时不想考虑，毕竟在框架范围之内我们还是要考虑到未来的升级……”
那就锁定了Power架构了呗！
当然POWER架构也不止就是IBM一家，当时为了对抗微软和inter形成的垄断格局，IBM拉了苹果和moto整了一个联盟，并且也授权给了几个整机组装品牌，也是为了把他们从wintel阵营里拉过来。
但是话说回来，如果五年之内的机型不能采购，那与其采购人家五年前的库存和即将淘汰机型，都还不如去买国产的巨浪……
算了，不找事了！
刘星知道自己一开口，对方就会抓住这一点猛批国产服务器低端落后啥啥啥的。
见到隋总工磨磨唧唧欲说还羞，刘星说道：“张行长，隋总工，我们这边就是帮你们做个垫资采购，技术路线上我们没有任何干涉的意思，只要是你们谈好了价格和货期，我们就跟进配合就行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吧！那要是这么容易就能挣钱的话，哪还轮得到你们呢？是吧小伙子。”老隋阴阴地口气说道。
“明白，隋总工这个话没毛病！那所以呢？”
刘星后面就没说出来了，那你特么磨磨唧唧干啥，有话直说不就行了吗？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种可能性。
老隋以及他的技术团队，是采用这种策略，把刘星劝退！
拖一拖，混一混，让对方觉得没啥希望，没啥意思，然后主动撤离。
然后呢？特么的，图什么呢？
嗯！等到这边实在没别的办法了，要是不想项目黄掉，那就只能捏着鼻子同意供货方的一切条件，全款美元而且还要高价……
这倒是很大可能性，上辈子有段时间，华夏国买啥啥就暴涨，卖啥啥就暴跌，两头挨宰被坑，呵呵。
但是吧……刘星还真没办法退。
这特么不是有系统任务嘛！
“陈工，来，你来和小刘讲讲吧。”
刘星看向那个被点名的陈工，点头打了个招呼，听对方这次又如何扯犊子。
巴拉巴拉讲了十多分钟，刘星实在忍不住了，轻咳两声，打断了对方的话，问道：“抱歉啊陈工，我打断一下，刚刚您说，‘只能整机进口才能保证质量’，这是您个人观点，还是代表了咱们单位目前的共识？”
陈工吭哧吭哧半天，看向老隋。
正在这个时候，门敲了敲被推开，李秘书和王主任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三四个人。
大家连忙站起来迎接，老王走到首席位置上坐下来，其他人直接就分散坐到了刘星他们这一排，并没有人坐过去对面。
王主任扫视了一圈，说道：“不用管我，谈到哪里了你们继续！”
“刚好轮到我提问，首长！那我刚好再问一遍，我直接问张行长吧，刚刚技术部这边说，‘只能整机进口才能保证质量’，那是不是意味着，包括机柜、五金连接件，甚至电线还有螺丝钉螺丝帽都非要进口。再就是，这是否已经是本项目不能改动的条件了。”
刘星说完看着对面，那帮家伙已经气得脸都扭曲了，但是谁也没敢开口。
应该是王主任坐镇的缘故，张行长这时候才轻咳一声轻轻嗓子，开始说话。
张行长说道：“这个机房项目建设对于特区城市商业银行来说，是迫在眉睫的任务！年底之前必须要竣工验收……说个不好听的，假如说你这个机房扩容不能按时到位，那明年你想要新增网点扩大业务规模，想要申请更多的资金额度，那上面就不可能给你批！”
一边说，一边重重地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刘星飞快地坐着记录。
“对吧，很简单啊，你基础条件都不具备，宝贵的资源放到你这池子里，那不就浪费了嘛！”张行长说道：“你特区城市商业银行虽说是全国首个商业银行，虽说是特区试点，可是在特区搞试点的银行，又不是你一个！”
老张这个话，其实已经接近摊牌了，虽然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刘星的问题，而是使用外交辞令。
这个事目前要想破局，技术锁定和风控锁定，只能照顾一头。
要不然就是时间上面拖一拖等一等，暂时不做这个项目。
此前技术部一再强调只有这三家最符合，那就是要突破风控锁定，逼着这边在付款方式在美元额度等方面妥协。
可特么关键问题是，你这不是技术锁定，你特么这是设壁垒搞封锁的垄断行为啊！
刚刚老张的话也就很明显了，风控锁定不能突破，时间也不能突破。
老张说话的时候，跟着王主任进来那几个人也全都做着记录，对面除了老隋之外，另外几个人也都埋头吭吭哧哧写个不停。
又停顿了一会，张行长看着刘星说道：“小刘，不好意思刚刚打断你，我想我这也算是回复你到底什么才是底线的问题了，那行，小刘你接着讲！”
刘星点点头，说道：“其实目前我觉得在座各位专家其实都清楚，要想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这个项目的部署，在咱们现有商务条件下，在外汇额度不可能增加条件下，X86架构几乎是唯一的选择，而且X86架构服务器比垄断市场的RISC要低不少……”
“行了，你不用再说了，X86架构不考虑！价格低也不考虑！”隋总工不耐烦地打断了刘星的话，说道：“在安全方面我们是不可能冒险的，这是底线！”
刘星咬着牙深吸一口气……
那这事还特么咋谈啊，还谈个屁啊！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