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入宫直接觐见陛下
看来还真是让田蚡说对了，汉武帝刘彻要传召他入宫觐见。刘从戎连忙上楼到自己的房间换了套簇新的单装，便随着仙客来掌柜的下楼。到了楼下一看，竟是卫青一个人正在那里等他。卫青见他下来，连忙向前施礼，低声讲汉武帝刘彻正在未央宫内等这见他。刘从戎不敢怠慢，忙和卫青一同上了宫内派来的马车，向未央宫疾驰而去。“未央”一词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没有灾难，没有殃祸，含有平安、长寿、长生等意义。在西汉那个年代，“未央”是个吉语。西汉的人们喜欢用这个词眼来命名宫殿，直接反映出了当时追求长生不老、延年益寿的社会思潮的盛行。未央宫是西汉帝国的大朝正宫，也是汉朝的政治中心和国家的象征。它始建于汉高祖七年，也就是公元前200年，由刘邦时期的丞相萧何亲自负责监造。因秦末以来连年战事，大汉朝开国初年并没有太多的钱财，便在原来秦朝章台的基础上修建而成了未央宫。未央宫位于汉长安城地势最高的西南角龙首原上，其正殿恰巧在整个长安城的最高点上。因为在长安城安门大街的西面，所以未央宫又被称为西宫。而自未央宫建成之后，西汉的皇帝便都居住在这里，也就顺其自然成为了汉帝国的政令发布中心。未央宫也是中国古代规模最大的宫殿建筑群之一，堪与后来明朝修建北京的故宫相媲美，总面积占地约5平方千米，亭台楼榭山水沧池遍布于其中。未央宫的建筑形制深刻影响了自汉代以后各个朝代的宫城建筑，奠定了我国两千多年宫城建筑的基本格局。
进得未央宫内，望着雄伟的宫殿与宽阔的宫道以及富丽堂皇的装饰，刘从戎竟一时看呆了。卫青初次进宫时也这样，所以并没有说什么。卫青带着他绕过正殿，向后走了有一会儿，来到了万岁殿门前。卫青示意刘从戎在此稍候片刻，他好进去向汉武帝刘彻禀报。由于未央宫内的宫殿都异常高大，所以他站在万岁殿下的荫凉处，并不感到热闷。他刚要仔细观瞧万岁殿的建筑特点，卫青便出来说刘彻请他入殿。他走入殿内，只觉里面的光线要比外边昏暗了不少，汉武帝刘彻正坐在一个烛台下看竹简，边上香炉内还点着几根波斯古香。刘从戎身形伏在殿中的木制地板上，向刘彻行礼并朗声说道：“小民刘从戎叩见陛下！”汉武帝一听，连忙起身说道：“小先生来了，赶紧平身吧！”，便令边上的内侍赐座。刘从戎平直着身体，跪坐在内侍搬来的软榻上，他定睛快速观瞧刘彻，只见这位皇帝陛下今天并未穿冕服，也未带皇冠，身着一件青紫色的轻纱薄衣，脸上带着几分疲倦，两眼却依然十分有神。“今天的天气太热，咱们还是喝茶吧，朕这里有今年新贡的六安毛尖，小先生可以好好品尝下。”说着，他让内侍端上杯清茶，放在刘从戎边上的案几上。
刘从戎掀开杯盖，顿觉一股茶叶的清香气味扑面而来。他小心翼翼端起茶杯泯了一小口，感觉醇香鲜爽，苦中回甘。刘从戎点点头，称赞道：“真是好茶！”汉武帝刘彻闻言笑了起来。稍一停顿，刘从戎继续说道：“只不过这殿内……”刘彻见他欲言又止，忙问他殿内怎么了。刘从戎如实回答道：“茶是顶好的极品，只是陛下在殿内燃烧的波斯古香味道太浓，将这清茶的香气掩压下去了不少。”汉武帝闻言认为他说得很对，就挥挥手让内侍将香炉拿走。刘彻与他聊了一会儿道家修炼的一些事情，随后立马切入主题。“小先生觉得我朝与匈奴这一仗必打不可吗？”说着，刘彻盯着刘从戎。“是的，必须要打，此战关乎到我大汉的国运！”刘从戎坚定的回答，让汉武帝顿时来了兴趣。“那你给朕说说看，为何要打此战？”刘从戎稍加思索，便逐条向汉武帝刘彻陈述：“小民觉得其一，自高祖皇帝以来匈奴势力日益壮大，已威胁到了我朝的安危。其二，近年来匈奴人愈发放肆胡为，全然不把我朝放在眼里，极尽能事百般羞辱我朝。其三，白登一战之后，每年匈奴人向我朝索取金银等物无数，连续多年对我朝边境地区进行掠夺，现已达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听他慷慨激昂讲着，刘彻站起身在殿内不停地踱步。刘从戎稍作停顿，继续往下讲：“其四，我朝与匈奴人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文化，彼此相互和睦终究是短暂的，文化直接碰撞的结果必然是武力的对决！其五，与匈奴开战，不仅能为我朝开疆拓土，还能完全保护我大汉朝的基业，这是件福泽后人，彪炳千秋的大好事；其六，自高祖以来，我朝励精图治，特别是在陛下的领导下已变得国富民强。与匈奴人开战，正好是好时机！第七，与匈奴人这仗到了，可以很好震慑那些对我朝总是有非分之想的外藩夷邦，促使他们在我朝泱泱国威下不得不依附于于我朝”等刘从戎洋洋洒洒陈述完这七点，汉武帝刘彻不住称赞。
两人聊得十分投机，见刘从戎跪坐在下面不太舒服，刘彻又让内侍搬来一把竹椅，让刘从戎坐着与他面对面交流。刘从戎也正聊到兴头上，说了句谢陛下，便不客气地坐在了竹椅上。“那依小先生所言，此战又该如何打呢？”刘彻停住脚步，向刘从戎问道：“陛下，小民认为与匈奴人开战以后，不可能通过一战确定胜负。匈奴人所占疆域甚是广大，骑兵凶猛而单于手下也是猛将众多。所以陛下应做好长期同匈奴人多次打仗的准备，并力求每战均能获得胜利。这样一来由于匈奴人不擅农耕，国力损耗后恢复速度会很慢。陛下若能将作战时间尽可能拉长，至少拖上个六七年吧，匈奴人注定彻底完败，甚至是整个国家落得个覆灭的下场！”刘从戎说得这席话，令汉武帝刘彻一时间茅塞顿开，不住地开怀大笑起来。自他登基以来，真是很少有如此开心的时候。登基一开始，朝政由太皇太后窦猗房等一伙人把持着，一切皆要看这位信奉黄老之术老太太的脸色行事，他每天几乎是如履薄冰，在夹缝中生存下来的。好不容易老太太死了，而留下的一些老臣，包括王太后，也对他经常指手画脚，横加干涉。也就这两年，收拾了朝堂上一帮子道貌岸然的老家伙后，他的日子才刚刚好过一些。在汉武帝刘彻看来这个刘从戎虽说年纪不大，但对匈奴人的研究显然是做足了功课。其实这位在历史上可与秦始皇比肩的皇帝哪里知道，刘从戎可是从二千多年后穿越过来的！他刚才向刘彻所陈述的这些，都是后朝各代历史军事方面诸多著名专家总结出来的，有很多东西均是他照搬套用过来的，刘从戎只是平时爱看书记性好而已。接着，汉武帝又让内侍在殿内悬挂起一幅用绢帛制成的匈奴与大汉朝接壤地区边境地图。刘彻命刘从戎走到地图近前，站在那里结合地图给他做一通详细的战略分析。
刘从戎稍稍看着地图，片刻后向刘彻建议道：“陛下，小民认为对匈奴第一战应从这里开始！”他手指这河套地区（西汉时成为河南地区）向汉武帝说道。“河南地区这里，是匈奴人进攻我大汉朝前出的一个跳板。如果我大汉朝能派得力将领率军将河南地区顺利拿下，然后在这个地区内设郡屯田戍边，再从关中等国内富庶地区迁移过去大量平民，匈奴人也就彻底失去了进犯我朝的跳板。而我大汉朝则完全可以依托河南地区，将其作为继续向匈奴人展开进攻的基地。”刘从戎的分析头头是道，汉武帝刘彻听得很专注，认为他讲得很有道理。“拿下河南地区之后，我朝大军下一步作战则可出击这里。”他指向地图上匈奴疆域内的广大漠南地区。“而争夺漠南地区这一战我朝若能获胜，则可彻底解除匈奴人对长安地区的长期虎视眈眈的威胁，同时很好地巩固河南地区。”刘彻沉思了下，示意他继续讲下去。“拿下匈奴人的漠南地区后，我大汉朝可迅速进攻这里。”他将手指向甘肃的武威、张掖、酒泉等地，也就是匈奴人占领的河西地区。“倘若我大汉朝的大军能在抢夺河西地区的战役中获胜，便能完全解除匈奴人对我大汉朝的侧翼威胁，彻底斩断他们进攻我大汉朝的臂膀，从而巩固凉州等西部边陲地区。另外，这一战役的获胜，我大汉朝还能由此打通与西域地区各个国家与番邦的联系，使之舍弃西匈奴而臣服与我大汉朝。”接下来，刘从戎也没做停顿，又用手指向地图上幅员辽阔的匈奴人所占据的漠北地区：“陛下，最后我大汉朝再集结大量优势兵马在漠北地区与匈奴人展开最后的决战。而这场战役如果能大获全胜，匈奴人终将失去他们赖以生存的根基命脉，最终走向灭亡！”
刘从戎顿了顿，又说道“依照小民看来，这四次战役我大汉朝若是能够全部获胜，就能够从根本上摧毁匈奴赖以发动骚扰战争的军事与经济实力，使得匈奴人再也无力对我大汉朝构成什么威胁了。他们将直接失去河南、阴山和河西两大牧业基地，为我大汉朝加强和巩固边地，进而全面影响西域地区创造出极为有利条件。”刘从戎的精彩分析讲述，令汉武帝刘彻在心悦诚服的同时，一时间心潮澎湃，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红光。刘从戎可是在他面前，用简短的时间便描绘出了一幅汉匈大战波澜壮阔的战略构想蓝图。他走到近前连着拍了拍刘从戎的肩膀，话语内充满了愉悦：“小先生刚才讲得这些我全都听明白了！依照小先生所言，朕还要留意哪些方面的事情呢？”见刘彻又向他发问，刘从戎略做思索说道：“首先，我大汉朝需要尽快做好调集所有力量与匈奴人作战的各项准备，像《孙子兵法》内说得那样，胜兵先胜而后求战！”汉武帝闻言表示赞同。“其次，训练好我朝的骑兵部队，并要有我大汉朝自己的重装骑兵。长期运用骑兵积极进攻，不断打击匈奴人，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第三，千方百计始终牢牢把握住战争的主动权，针对匈奴人采取各个击破的战术方针，先弱后强，循序推进。初步先去寻求切断匈奴各部之间的联系，然后再逐步分而制之。最后，我朝上下务必保持高度团结，不可在与匈奴人作战期间生出内乱等事情，从而分散朝廷与陛下的精力。”汉武帝刘彻听刘从戎这般说，则又重重点了几下头，示意也全部听懂了。两个人正打算进一步深聊，一位内侍走了进来，告诉汉武帝他的母亲王太后有事情让皇上过去一趟。刘彻闻言抱歉地冲刘从戎笑笑，讲今天聊得很好，暂且就先商议沟通到这里，择日两人再继续。刘从戎忙向汉武帝施跪拜大礼，恭送他离开万岁殿。这时卫青又走了进来，将他送出未央宫外。刘从戎则又向卫青，表达了自己的由衷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