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老辣的萧行之
想到这里，萧翰得意地笑了笑。他迅速地在地图上确定了萧弘均卧室的方位，轻轻地从外面掩上房门，借着夜色的掩护朝着目的地进发。
萧翰不敢小跑，怕跑动的声音引来巡逻的护卫。萧氏大宅非常之大，如果夷平了，可以建一个能容纳一万士兵的军营。如此庞大的宅邸，无论如何都缺不了护卫。据祖父萧经武说，萧氏大宅里的护卫就不下千人。
而且他们其中的绝大部分都分布在萧翰所居住的外宅，家主萧行之和其他萧氏本家的子弟们居住的内宅护卫虽不多，但个个既忠诚又本领高超。所以无论是外宅还是内宅，萧翰都不敢掉以轻心。
好在萧翰的祖父就是萧氏的大管家，护卫的调度和巡逻之事萧翰从小就了如指掌。萧翰凭着自己的印象，成功了躲开了所有巡逻的护卫，终于进入了内宅，靠近了萧弘均的房间。
萧翰迈着悄无声息的步子，缓缓地走到了屋外。由于房门的上半部分是用纸装饰的，人站在门肯定会留下阴影，所以萧翰只好选择猫着腰靠在门外，把耳朵贴上门板认真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此事如此重大，萧大人却连一道圣旨都没有，实在令下官难以从命啊。”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这声音十分粗犷，萧翰确信自己从来没有听过，想必便是本郡最高军事长官何都尉的声音了。
“何大人，此事我父亲已经再三说明。那时候情况紧促，陛下他圣心震怒，严令我父亲立即捉拿那个逆贼。临危受命，哪里来得及向陛下请旨？这里面的道理，相信何大人并不是不明白。但何大人却一直借口此事，不肯服从我父亲大人的命令，拒绝调兵抓捕钦犯。敢问何大人究竟是什么用意？我萧弘均自问平日里向来对大人恭敬有加，从未轻慢，却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大人，还请大人示下。”
萧弘均这一席话，萧翰听得有八九分明白。看来他们这一谈便是一整天，便是在争论此事了。萧行之虽然奉有赵国当今皇帝的口谕，要回临溪郡来捉拿高天元，但因为行事匆忙，没有来得及请到圣旨。没有圣旨，任何人便不得调用郡兵，所以何都尉才一直拒绝。
但萧弘均这几句话，却简单地绕过了没有圣旨这个很严重的问题，反而询问自己哪里得罪了何都尉，这摆明是在以萧氏的地位来施压。虽然对此人的品性非常不齿，但萧翰还是不得不承认此人确实有几分手腕。
果然，听了这话的何都尉不得不露出了服软的意思，萧翰听到那个粗犷的中年男子声音急急忙忙地说道：“萧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公子爷你向来对下官的工作大力支持，下官岂有不知恩图报之理？除非我的良心让狗给吃了，否则又怎么会与萧大人和萧公子你为难呢？只是这调兵一事，实在事关重大。若是没有圣旨私自调兵，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下官……下官……下官怎么担待得起呀！”
何都尉毕竟是武人，虽然在萧弘均的施压下有了一丝服软的意思，但终究还是坚持了下来。萧翰听到萧弘均冷冷地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显然是十分不高兴。
“何大人，私自调兵固然是死罪，可若是与叛贼私通，只怕终究也是逃不过株连九族的下场吧？”一个苍老而又阴狠的声音说道，萧翰分辨出这便是萧氏家主萧行之的声音。
“与叛贼私通？”何都尉大吃一惊，期期艾艾地说道，“萧大人这说的是哪里话，下官好是糊涂……”
“我带着陛下的密旨回到临溪郡，要你协助抓捕逆贼。可你却百般推脱，不肯相助。若是就这么让那逆贼逃走了，我必然无法在陛下那里交差。”萧行之的声音又阴冷了几分，“到时候我该怎么说呢？何大人，你来帮我想一想吧。”
“这个……这个……下官不知……”何都尉的声音听上去又小了几分。
“在陛下面前，所有的臣子都必须如实相告，否则便是欺君大罪。”萧行之说，“我只好把何大人你私通叛贼，所以故意拒绝派兵抓捕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向陛下他禀告了！”
“可是……可是……下官并没有私通叛贼，萧大人何出此言啊？”何都尉还没有反应过来。
“好呀，到时候你便如此向陛下申辩吧，看他老人家究竟会相信谁！”萧行之狠狠地说道。
“萧大人！下官冤枉啊！下官冤枉啊！”何都尉用十分惶恐的声音乞求道，他这才明白过来萧行之是在威胁他，“下官绝对没有私通叛贼啊！求萧大人给下官一条活路吧！”
姜还是老的辣啊，萧翰不禁如此暗自感慨道。相比起萧行之这样不动声色间就要诛杀别人九族的威胁，萧弘均那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虚张声势的威胁简直是不值一提了。想到此处，他不禁为高天元担心起来，萧行之这样一个狠辣的对手任谁都难以对付。
可千万别屈服啊何都尉，一定要坚持住，萧翰在心里悄悄地给何都尉打气。一旦何都尉屈服，萧行之便有大量士兵可供驱使，到时候高天元就更难对付了。
“活路？你唯一的活路，便是助我抓住那逆贼，如此，便能证明你并非他的一党，否则，只怕我爱莫能助。”萧行之冷声回答道。
“可是……可是……可是……”何都尉的声音颤抖得厉害，萧翰不由得怀疑他连话也说不出来了，但他还是坚持着，没有改口。
“看来何都尉是一心求死了。”萧行之的声音降到了冰点，“既然如此，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我回临溪之前，陛下便授予我便宜行事的权力。今晚我杀了你，明日我自己去调兵，就不劳烦何大人你了！”
“且慢，容老奴我为何大人提个建议吧。”突然，祖父萧经武那恭敬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