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偷窥与浴室
“萧老先生请讲。”何都尉忙用礼敬的声音回答道。萧经武虽是家奴，但那也是萧氏的家奴，又深得萧氏家主萧行之的信任。即便是身为一郡军事长官的都尉，也要卖萧经武三分面子。
“老奴今儿个在集市上，看见一个行事鬼祟的人，就悄悄跟了上去。”萧经武用平静得不符合现在气氛的语气说道，“结果，老奴发现此人不仅私藏兵器，还在纠结人马，准备行刺陛下。老奴正准备上前去捉拿此人，不料被他发现，让他逃走了。”
“可是……可是……”何都尉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疑惑不解，“可是萧老先生你今天不是一直在和我们商谈吗？”
“哦，那就是昨天。老奴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何大人多多包涵。”萧经武轻笑了一声，“总而言之，现今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危险人物就藏在咱们临溪城里，何大人您作为本郡的最高军事长官，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去捉拿此人，您说是不是这样？”
“啊……是的……没错……”何都尉的声音还有些游移不定，“可是……我不明白……”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唉。”萧经武的叹息声轻柔而又具有威严，“这件事情再明白不过了。老奴发现了在这临溪城中有着非比寻常的危险人物，所以将这消息报告给了您。您作为本郡的最高军事长官，自己决定派兵抓捕此人。请恕老奴直言，这本就是何大人您的分内之事，不是吗？”
好一条偷梁换柱的妙计，不愧是在萧氏屹立多年而不倒的老人物。虽然为虽无师徒之名而有师徒之实的高天元担心，但萧翰还是不禁为祖父的机智而倾倒。只要何都尉一口咬定是自己自行调兵捉拿高天元，那么就不存在没有圣旨私自调兵的问题了。
“啊……”何都尉终于也明白了萧经武话里的意思，“若真如萧老先生所言，下官义不容辞。今日回去，便连夜调兵进临溪城，誓要这逆贼给找出来。”
“如此甚好。”萧行之略为满意地点点头，“只不过，据经武的话来推测，这个逆贼只怕是十分危险。若是何大人你没有个帮手，只怕不仅难以成功抓到此人，自己还有可能会丢掉性命。”
“那……”何都尉迟疑了一会儿，“那么，不知萧大人您可否出山相助？”
“当然可以。”萧行之说，“虽然老夫此行的目的是要回家省亲，但眼见如此重大的案件，又怎么能坐视不理呢？何大人但有所需，老夫及萧氏上下必然倾力相助。”
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萧经武的小小建议使得双方达成了协议。但萧翰的心情却紧张了许多，他可不能让高天元真的被抓住了。正思考间，屋里的这几人开始讨论起抓捕方案，萧翰不由得听得更认真了。
“这样吧，下官今夜就到城外的军营中去，把那里的三千人马都开进城里来。等到天一亮，我们就挨家挨户去搜查，我就不信搜不出这个逆贼！”何都尉信誓旦旦地说道。
“怎么搜？”萧行之的声音冰冷，“此贼每次行事都蒙着面，我们根本不知道他的相貌。”
“不知道长相，这就难办了。”何都尉说，“但总会有蛛丝马迹，比如蒙面的面巾之类。”
“这些东西很容易找个地方扔掉。”萧行之不耐烦地说道，“这逆贼现在很有可能身边完全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即使我们搜查到了他住的地方，也极有可能被他蒙混过去。”
萧行之说的没错，但萧翰却不这么乐观。他今天在高天元住的地方就看到了铁剑和木剑，而那天高天元出手救他时也的确蒙着面。这些东西一旦搜出来，难免有人会疑问，他一个讲传奇的艺人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明显和他的身份完全不相符合，只怕到时候高天元也很难解释清楚。精明如萧行之，肯定会知道他的身份不简单。
“这……该如何抓捕这逆贼，还请萧大人您示下。”何都尉说。
“示下？老夫只是来协助的，主事的是人可是何大人你呀。”萧行之冷冷地说。
“对对对，下官一时糊涂说错了。”何都尉陪着小心说道，“下官愚钝，该怎么抓捕这逆贼，还请萧大人您教我。”
“这逆贼是最近才来临溪城的，可以说是个新面孔。”萧行之说道，“只要何大人你把最近几个月才进城的人都悄悄地好好盘查一番，必定会有线索。”
“萧大人英明神武，此计甚秒。”何都尉说道，“下官这就回去安排。”
“何大人言重了。”萧行之说道，“弘均，经武，你们且送一送何大人吧。”
听得屋里几个人的脚步声渐渐逼近房门，萧翰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他连忙猫着腰，迈着尽可能轻声的步子，如敏捷的小猫一般逃离了萧弘均的房间。
迈出数百步后，萧翰确定没人跟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定下神来看了看四周，又不得不慌张起来。原来他在逃走时没仔细看路，现在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到什么地方来了。
为了确认自己的位置，他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一间屋子，伸手沾了点口水，轻轻地点破了窗户纸。定睛朝里看去，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这似乎是一间宽大的浴室，正中间放着一个硕大的浴盆，一个女人正靠在浴盆里，背向着窗户所以没有发现萧翰的窥视。
尽管只能看到背影，但萧翰确信这应该是一个非常年轻而美丽的女人。她的背脊白皙而光滑，湿透的长发垂在身后遮住了脖颈。她的双臂轻轻地搭在浴盆的两边，纤细而颀长，一双如玉般晶莹洁白的手缓缓地拍打着水面，使得水面上铺面的花瓣起起伏伏，露出白腻而圆润的膝盖。
不知怎么，萧翰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目光也无法移开。忽然，那女子竟从浴盆中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