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烽火城西百尺楼，

黄昏独上海风秋。

更吹羌笛关山月，

无那金闺万里愁。

“你们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孙霜看酉时的钟声尚未响起但萧统他们已经站都护府的车前了。

“都办好了——我们还给萧霄买了一件新披风，孩子很高兴。”萧统边扶萧霄上车边回答孙霜，“去这一趟还挺有收获的。”

“大家买到合适的饰品了吗？”萧霄很关心饰品的事情。

“买了一点——只能说是完成任务了。”

李旆听得云里雾里，孙霜明明只是给自己和萧故了两条玩具似的饰品啊，所以他为什么给大家说这么说？

上车以后以后李旆还是很不自在，他觉得大家这一次的盛装出席非常奇怪，就自己这边来看他们三个人只是买了一点廉价的饰品，或许，只是“或许”，这些饰品还有什么隐藏含义？

回去以后李旆还在思考饰品的事情，以至于他都忘了把本来放在孙霜包里的杏花项链拿回自己房间。孙霜也是借此机会再找他单独谈话了——

“李旆，你忘了拿走自己的项链了。”孙霜先敲了三下李旆的门再隔着门招呼李旆。

“啊？谢谢都护大人！”李旆猛然想起自己买的项链，在开门以前先慌忙地向外面的孙霜表达谢意。

“我现在能进来吗？”

“可以，请进吧。”

孙霜坐下以后就直奔主题，“你是不是还在思考饰品的事情？思考‘孙都护今天给下属们买的两个玩具似的饰品有什么用？’我说的对吗？”那对被垂下来的眼皮所半遮的眼睛已经看穿了一切，这说句话根本不是问句。

“对……”李旆从始至终都没有安定下来的心现在又一次被压力的浪潮掀起，他只是感觉眼前的男人压迫感一次比一次强而自己被压得快喘不过气了。

“实际情况是‘我们根本没必要去买饰品’，萧统他们这一次回来就带了我们所需要的一切礼物，我是为了要办其他事情才去逛街的。”孙霜风轻云淡地解释着自己行动的原因，“原因一:我想让萧统带他们两个人去城里面逛一圈增进感情，何况萧统自己也要去那家服装店做调查。原因二:咱们光顾的那家店对我有重大意义，但是具体是什么意义我现在不方便透露。”

“这真是太神奇了。”李旆多多少少也能听出来孙霜想要表达的意思，何况现在假装能听懂也比直接正面问他要强，在这里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就好了，就看孙霜自己会怎么往下讲。

“其实也不用觉得这件事情有多神秘，等你后面见到独孤大人你就知道了，独孤大人会喜欢我们送过去的礼物的。”孙霜说完就往外走了，他给李旆说的话还是像之前一样处在云雾之中，我们不应该去怪李旆听不懂，因为这本来就是孙霜他们刻意营造的神秘，除了李旆以外孙霜的班底们其实都能听懂这些话，现在也不需要李旆直接听懂这些话。

“都护大人，玄月城真的安全吗？”李旆忍不住在孙霜出门之前追问了一句，他从书上学到了一些关于玄月城的负面信息所以一直很害怕那里。

“为什么问这个？”孙霜还不明白对方问这个问题的原因，实际上因为自己长期与危险结伴而行所以早就忘记了危险，在他看来玄月城的危险系数根本不值一提——这就是见世面与积累经验的重要性。

“我之前听说过一些关于玄月城的恐怖传闻……近年来的几任城主好像都有些问题？”

“那些城主的确有问题，让人感到恶心的问题。”当年的场面历历在目，但是现在的孙霜根本不避讳谈论他们，他已经可以忍着恶心来回忆那些恶心的事情了。

李旆的问题又连贯又跳脱，是时候进一步了解自己所好奇的事情了:“玄月城是不是经常会有人口失踪的事情发生？”

孙霜现在很庆幸李旆后面的问题正好可以让自己成功转移话题，“人口失踪？开玩笑！近几年咱们的皇城长安也经常出现人口失踪的事件！人口失踪还真的不是人家玄月城的专属问题。”

“那也太奇怪了吧，之前没有人调查过这种事情吗？”

“我在长安那边的巡察员朋友孙玉阶就差一点接手过这种工作，但实际情况是工作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因为做了也是石沉大海了无音讯。我的建议是:别查！因为查了也没有意义。”

“没查也知道没有意义吗？”

“本来就没有意义，要是失踪的是权贵家的亲戚大家早就进行秘密调查了，没人着手调查的案子就是被衡量为‘没有意义的案子’，爱干什么干什么吧。”听到对方质疑自己的判断力时孙霜的愤怒一瞬间喷涌到心脏上了，但是他还是努力克制住愤怒最后只让愤怒在自己脸上停留了一刹那，调整好心态就可以继续回答问题了。

“那有没有已经调查出结果的案子？”李旆的行为何尝不是一种“调查真相的调查”？

“当然——没有。”孙霜笑着阐述这个恐怖的真相，开玩笑式的长拖音表达了自己对低等生命的轻蔑，他自己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的——他本来就和堆积如山的失踪案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刚才说的“爱干什么干什么吧”也就给他自己的听的。

气氛就是这样的，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跟不上节奏的话后果自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