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在南朝当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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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青溪七座桥

东西向的秦淮河与南北向的青溪交汇一个“丁”字型的岔口,岔口东北侧就是东府城。

昔年东晋简文帝旧宅就在此地,后来权臣桓温在太极殿废掉海西公司马奕,率百官来此迎立简文帝司马昱。

司马道子专权之时,将这里作为扬州刺史和宰相的治所,此后皆然。

归流在船上看去,那东府城高有数丈,南北横亘四五里。城墙是用灰青色的石砖所堆砌的,城的西侧和南侧是以青溪和秦淮水为护城河,其占此要道以拱卫台城。

紫菀见归流看得入神,凑过来问道:“小和尚,青溪之上有七座长桥,你可知道他们的名号?”

归流见船入青溪后,紫菀的神色不再凝重,指着眼前的石桥应道:“这第一座叫作青溪大桥,昨晚我曾到过附近的一个酒垆。”

昨晚陈霸先带他去纪三姐的酒垆时,二人曾远远望了眼只有百步的青溪大桥。

这青溪大桥乃是个拱桥,青石搭筑而起,桥面宽阔平整。因其连接台城与东府城,经由历代修缮,是青溪七桥里最气派的一座。

“你还真去喝酒了,若哪天你惹怒了本公子,我便去涵元寺告你。”

归流望见城头上鲜艳耀眼的大梁皇旗,每面旗帜后都站着若隐若现的兵士,他有些失神道:“倒不知这城内是何等气派。”

紫菀微声道:“听爷爷说,里面屯驻不少的禁军,我至今尚未去过。”

归流自言自语道:“禁军,这金陵城处处是禁军。”

“哎呀,我之前也不甚清楚,后来才知道禁军只有两种。其一是宫内的禁军,他们呢,平日里护卫台城,宿卫禁中的;另一种便是宫外的禁军,负责防卫宫外的金陵城。”

“那这东府城里的禁军就是宫外的咯。”

“不错,宫外的禁军人数要多一些。”紫菀伸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算起来道:“石头城、东府城、西州城还有外郭的篱门,这些地方都要驻守。”

归流还想接着去问,但说话间只见得身后的东府城渐远,眼前一座石桥渐近。

归流指着东侧高耸的双子塔,说道:“第二座叫青溪中桥,其东便是湘宫寺。”

昨晚归流与袁昂只是从桥上经过,因桥边漆黑,所以未曾看这桥边的景貌。

已是深秋,河水丰盈,那桥墩贴贴实实地扎进河床,桥两边的石柱上都刻着飞禽走兽,飘落的黄叶在桥面上似已铺成了厚实的华毯。

石桥附近,参天的古木成群,水边枯干的苇杆发着深黄色,密密麻麻地挤挨起来。

归流想起上午司空府的情状,心道:“此刻万不能与她聊起东边的湘宫寺。”

他指着青溪中桥西侧的台城道:“那里就是宫城的东门吗?”

紫菀顺着那个方向望去,说道:“那儿是东阳门,离此处不过六七里。台城里的皇室宗亲前往东郊的园林别墅,皆从中桥上过。”

“也难怪此桥看着如此典雅端丽。”

“七桥里,大桥庄重古朴,中桥最有巧工雅致,其他的不过是寻常石桥罢了。”

归流抿嘴陪笑道:“其余五个我大概只知道你方才提到的东门桥。小僧之前和师父路经时都不曾留意这些桥名。”

“小和尚,你有时候痴痴傻傻的,有时候呢又……”

归流见她欲言又止,追问道:“又什么?”

“又呆呆楞楞哈哈哈哈。”

归流哼了一声,低着头道:“阿弥陀佛,贫僧倒不如不问。”

“咱们自南向北,这第三座桥呢叫做菰首桥,然后过了燕雀湖就依次就是募士、鸡鸣、南尹和东门桥了。”

……

二人结伴聊个没完,只觉得时光飞逝。在东门桥的渡口下船时,也才过了巳时。

渡口旁,归流一眼认出了那个叫“波九”的车夫。马车载着他二人驶过北篱门,去往东边的钟山。

燕雀湖南的临贺王府,后堂。

建康宫里的眼线送来了情报,无碍殿内祖孙三代的对话已被萧正德父子获悉。

“见理,你欢弟回来的很巧啊。”

萧正德的语气古怪乖张,显然他并未想到左卫将军的职务能如般迅即地被接替。

萧见理忿忿道:“欢弟,这些年来他何曾叫过我一声兄长。这左卫将军也不是他萧欢想的那么容易的。”

“你和萧欢还有过节?”

萧见理喝了口茶,说道:“去年我手底下的一人名叫隆兴的,我安排他去南徐购置些田产。

他选中的是暨阳的田亩,只是因为价钱没有谈拢,那儿的刁民就勾结起来把他害死了。

这萧欢不仅没把那些刁民抓起来治罪,还把那些买地的钱充进府库。”

“还有这等事?你没给萧欢去信吗?”

“去了,我让咱们府上的镜铭带着我的密信与重礼,他竟全然不给咱们临贺王府面子。”

萧正德笑道:“他倒是有他老子的那股倔劲儿。”

“父王,明日就是昭明太子的生辰。那萧欢必会前往,不如……”

萧正德喝道:“你也不想那是什么地方,安宁陵的禁军岂是你能对付的。”

“儿臣只是想替父王出一口气,杀杀他的威风。”

萧正德冷冷地笑道:“他来接替我,正遂了我的愿。我又能有什么怨气,你就不要再添乱了。”

“父王,还有一件事。那涵元寺的和尚今早已出了司空府。”

萧正德不耐烦道:“本王现在只想风平浪静地在府中‘养病’。还有,以后不要在我本王面前提起这个无聊的和尚。”

“儿臣遵命。”

萧见理心中疑惑,他以为父王上次没有亲手除掉归流,一定会重新下手,没想到此事竟好像轻轻掀过去了。

其实他哪知道像临贺王这等自尊心极强的人,一击不成便深以为耻,所以不愿任何人再次提起。

“卞浦呢,怎么今日不在王府里?”

“他家中有事,所以回了趟丹阳郡城。”

临贺王面色凝重,冷然问道:“见理,你可觉察出咱们王府出了内奸?”

“父王是说上次极春楼的事情?”

临贺王轻点了头,“定是有人走漏了极春楼的消息,本王寻摸着此人只在卞浦与韩岳二人之间。”

临贺王说完摆了摆手示意萧见理走近过来。

他压低声音道:“上次的事,本王原也没有多大希望。但这次我有七成的把握,必能一举成功。”

萧见理见他语气坚定,面露得意之色,才轻声问道:“那父王这次是打算……”

临贺王拉着世子,走进内堂的后室里,两个背影凑的极近。

直到此刻,萧正德才将他自己这些天的心思筹谋全盘说给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