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灰色淤青5
QQ里寝室新建的群，她们在一句一句地快乐地聊着当红女团和明星。
方佳看了一眼觉得厌烦。
电影院里只有寥寥几个人，也约等于她们三个包了场。但剧情实在是比宣传得差得很大，很无聊，而且男女主的青春感情来得莫名其妙，上一秒是陌生人，下一秒就伪装情侣了。
她感到有点不符世界的伤感。
手机铃声响了，在这个场景不合时宜，突然一下子还把方佳差点吓了一跳。她靠着座椅往下缩了半截身子，长腿屈起来，看了眼是柯佳青，按了接通，小声不断说：“发消息，发消息……我在电影院。”
“你说啥！”柯佳青那边简直卡成了电音，方佳有点想笑又有点急，重复了几句之后，直接挂了电话。
打开某聊天软件，给柯佳青打字。
酸的琉璃糖：干吗？！
–hoonE：你怎么今天不来跳舞？姚老师还问你来着。
酸的琉璃糖：……额这
方佳眼睛有点酸，环视了一圈，周围很黑，手机防蓝光的屏，光亮明显，她调暗了些，瞥了眼电影，又接着打字。
酸的琉璃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给你说了嘛？暑假的时候。我爸妈不让我跳了，说我耽误学习。
酸的琉璃糖：而且中考也考差了就这样吧……
–hoonE：腼腆抿嘴jpg.
–hoonE：叉腰jpg.
–hoonE：好蛮，那你考级还来不？
酸的琉璃糖：应该会吧，我想来，再说吧
–hoonE：考级证书下来了，你的在我这里，好久给你送过来？还是交给你妹妹，让她带给你？
酸的琉璃糖：唉，随便，那你先放在姚老师那里，等我妹去跳舞的时候，我给她说一声，她直接去要就行了。
–hoonE：OK
方佳捏捏鼻根，又跳出去看其他消息。有一条私信，来自新加的好友——好像是一个寝室的带着黑框眼镜，长得有点男孩子气，矮矮的又黑黑胖胖的一个女生。
记得叫什么来着，有一个非常不符合她外貌的名字，“李清元”。
她发消息干什么？方佳看了看，对方在询问她入学考成绩的事情。
心脏一下子就猛烈蹦跶起来了，方佳嘴角一点笑意，皱着眉，问道“啊，真的吗？什么时候出来的？”
对方也很友好地让她去什么软件上看看。
酸的琉璃糖：要下载吗？
得到了肯定答复，方佳有点烦了，最讨厌动不动就因为什么事情就不断地下载软件了。
但又不得不这样。好不容易一个套路整下来，她又抽空给柯佳青，唐泌灵，骆歆艺都发了条同样的消息（是逐条转发，还配上不同的表情包，以显示其专一和认真程度）
酸的琉璃糖：啊啊啊！我现在在看电影，是《叉叉叉》，但我好慌张，我们今天晚上入学考成绩就出来了
酸的琉璃糖：怎么办啊！！！！焦虑死……
又抬头看了眼电影，低头看班群和寝室群的消息，看来成绩真的已经出来了，但没有具体的在那个软件上，他们说只有个ABC之类的大概等级。
方佳看着下载的进度条，咬紧了下嘴唇，旁边两个妹妹倒是电影看得特别认真。眼睛真的很酸痛，她揉了揉太阳穴，却没有随后再放下手机。
明明都已经八月底迈入了九月的初临界点了，蚊子反而多起来了，不愧说是“秋蚊子”。方佳一边挠一边抱怨，心中怀着一些期待，又全是空虚和伤感。
听说A等起码有八个人，方佳脸都要涨红了，她不断祈祷地自己是其中的幸运儿的一个。总不能中考差了，这次接着差呢！更何况她现在不能轻易地简单了，她是班长了，尽管是临时的，她已经落下太多诟病。
她实在是不想这几天还在努力地自我反省，却不过也没用。这里都是落榜的同学，万一我比他们又还要差劲怎么办？
方佳想了很多，棉花填不了她心口的空缺。登陆好信息，按下查询的字样。
不像那些烘托气氛的慢镜头，成绩提示几乎是一下子就跳出来了，特别明显，方佳也隐隐料到了，是个B。却没想到真的没有幸运的回转地步。
她咽了咽口水，傍晚的电影院黑暗加黑暗，她觉得很冷，可那个新同学又在那里不停地问她查到了吗查到了吗？
她烦躁不堪又满脸苦涩地回了她一个“糟糕，我也是B哈哈哈”
但她同时又好奇了，这个李清元她开始就注意到，一直在到处问别人成绩，刚刚跟自己也是，说估计自己也是A然后又分析情况。
可明明就不熟……难不成她考好了？记得有经验云之“到处问成绩的人，一般是自己也考的不错的，借以可以让其他人对他的成绩引起关注。”
方佳默默地想，不是偏见，从第一眼看着那个李清元也不像是成绩好的啊！
这也的确让她自愿栽下去了，很好奇。方佳又慌忙去问对方的成绩。
李清元现在说话不像之前那样“殷勤”打直球了，含含蓄蓄的，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先把方佳安慰了一顿。
方佳更加心烦自卑了。
果不其然，一整套流程走下来后，李清元才主动打哈哈说自己是个“A”，又说其他得A的好像都很厉害，又朝着方佳叹息了一番。
方佳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回些什么了，她觉得对方是故意的，但却并非如此。又觉得自己心肠太险恶，总爱揣测别人，不过是自己得了B，因而瞧不起有敌意其他人了。
算是完全看不下去电影了，高中生活的第一周的一天假期就被这样嚯嚯没了半天。
方佳觉得很累，看着柯佳青在聊天框里聒噪得很。
看了看手边的薯条桶，以及书包里带的零食和奶茶，她就像是化悲愤为食欲，感觉很饿，但吃下去，不断吃不断吃，肚子却像没有知觉一样。
想发泄却什么也做不了，也不想说，她不太有和同学倾诉的欲望，只是空虚地盯着按掉光亮后黑漆漆的手机屏幕发呆。
在日记本里，方佳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讲了其他的。
“压力很大，好在下周只读四天，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