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无神

等在野醒过来，周遭一片陌生的荒原，他下意识想动一下，可甫一一动，喉头便猛的发腥发痛，然后不受控地咳出血洇入看不清颜色的土地上。

此时弦月当空，月色让他冷的禁不住打上哆嗦。

“你醒了啊，”换了身衣裳的锦十五给他递了碗茶水，“涟小宗主烧的，喝点淡淡血腥味。”

在野犹豫了一下，苦笑一声，接过茶碗。

他没有问为什么他会这么难受，浑身都刺痛，心脏的负荷压的他艰难喘息。

可在野确实渴极了，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有多久没有沾过水。

“我昏了多久……”在野小心地问。

“3天。”锦十五道，“你一开始浑身都是伤口和血，差点就死了，我们用尽了办法把你救了回来。”

“多谢。”在野这才大口地喝下茶水，锦十五看得眉头一皱，头扭向一边，过了一会儿，接过在野递来的空碗，看在野下巴上的血液和茶水混在一起，道：“水都洒了。”

在野用袖子随便一抹，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十万年前，太初荒原。”锦十五道：“当年‘三界之战’的战地之一。”

“三界大战是什么？”在野完全不知道这个。

锦十五看了眼罩下的结界外，涟去寻找食物还没回来。他转回头道：“昔日盘古开天辟地，清者上，浊者下，形成阴阳二界，天空大地。其中阴阳调和之地，就是人界。妖族受天地灵气孕育，自称‘玄界’。”

“魔神为太阴之力所支撑，血海地狱厮杀而出，阴阳既存，魔神不灭。”锦十五道：“所以魔神依仗自身不灭，在三界横行无忌。天界恼怒，派下神罚，百万天兵天将下界直捣魔界，但魔族那些年势头很强，竟将战场生生推至人界，人界自此生灵涂炭，开始分裂归附于神魔两界。”

说罢，他用一个草根划开两人面前的沙土，切割了篝火的光芒。

“妖族虽说着中立，但到底是食人为生，大部分都堕入了魔界。”

“魔神赢了？”

锦十五笑道：“没，天界十位帝星燃尽法力陨落，换来了胜利，但封印魔神的却是一个人类。”

“所以我们……来封印魔神？”

“是。”锦十五笑得有些讥讽，道：“那些老头子都疯了。”

“那个人是如何封印的魔神？”

“史书上对他不过寥寥几笔，只说是为了救一位神，这个人趁魔神重伤，以自己性命封印了他一万年。”锦十五唏嘘道：“那个人本来也快成仙了，也就这么夭折在了半途。”

“后来十万年时光过去，神界封闭不再有神明现世，魔族只剩一支血脉，妖族受人诟病至今，人族持大战中遗落的神器慢慢到了现在。”

锦十五喝了口茶水，隐约看见一个人影飞奔过来。

在野顺着他视线望去，觉得大地都在震动，隆隆的声音愈发真切。

“看来涟小宗主惹上麻烦了。”锦十五勾唇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