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火舌术
咦，他们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我做错什么了吗？
林辰一愣。
正欲说些什么，却被孙师兄抢先开口：
“修行法术最忌浮躁不踏实，你修为尚浅，更要慎重，若是修行中有不理解之处，一定要及时向师兄们请教，实在无人，找我亦可，明白吗？”
“谨记师兄教诲。”
林辰听得出这位孙师兄言辞中的恳切之意，心头愈发感慨，真是难得一见的正直之人呐。
不过留下竹简，离开此地时，他又忍不住思索道：
“火球术这般简单吗？”
“我先前听说，想掌握一门法术，哪怕是低阶的，少说也得十天半月——”
“可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似乎就理清了施法要诀，刚刚还按照竹简所言，在体内运转了好几次法术的行进脉络，次次都很顺利，难不成传闻有误？”
林辰拿不准，索性出门左拐，按照孙师兄方才所说，穿过一扇矮小城门，来到城外。
放眼望去，皆是平坦阔地。
往左五六丈远，是一片土坡，土坡上长满了一人高的野草杂树；
往右七八丈处，有一条溪流，溪流边不时传来一阵娇喝，许是哪位师姐在那边练习法术，只是夜色太浓，看不清切。
“且让我试试，方才掌握的要诀和运功之法究竟有没有错……”
林辰伸出手掌，目露肃穆。
三息后。
嗤的一声轻响，他的掌心上，凭空凝现一团明晃晃金灿灿的火球。
火球约莫鸡蛋大小，圆滚滚的，将四周一下子照亮。
“……”
这也太顺利了吧！
林辰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于是纳闷地朝跟前一扔。
砰！
就见火球先是一涨，又在砸中处一炸，随之地面便出现一个头颅大小的土坑。
走近些，可以看到土坑表面一片焦黑，且坑底火球尚未消散，又不依不饶地把本来有些湿润的泥土烤得直冒烟，火光才彻底熄灭。
“我仅仅炼气二层，随手一扔都有这威力，应该是正版火球术。”
林辰不再怀疑是自己学岔了，转而开始分析，自己为何掌握得比别人稍快些许。
“火球术的基本原理，是运转丹田内已被炼化的灵气，流经施法部位的经脉，离体后的刹那，以火行升腾之势，凝聚出来。”
“竹简上记载了详细的经纹脉络，照葫芦画瓢，这一步大家应该都能轻易做到。”
“那么关键之处，就在于灵气离体后的运行要诀！”
林辰很快便想明白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施展法术与修炼正相反——”
“修炼，是吐纳天地灵气，通过灵根以五行炼化，归为己身；”
“施法，是操控自身灵气，借助法术对应的五行运转，施展出去。”
“所以，只要对五行本质了解，然后再倒推一下，施展法术就能事半功倍了。”
“甚至，我还可以举一反三，稍微修改火球术中的运气方法，归纳出类似的火系法术……”
说干就干。
林辰找到一处干净地盘膝坐下，凝神调息，内视丹田。
起初他很谨慎，毕竟没有宗门典籍作为参考，他完全是凭借个人理解修炼，肯定不敢托大。
但很快——
咻！
一枚尖锐的赤焰箭头射向高空，消失在夜幕中。
…
啪！
一条火红鞭子抽打着地面，将泥土鞭挞得处处焦黑。
…
嘶！
一条火蛇，拖着滚烫的尾巴，从他手心钻出，扭来扭去。
…
不知何时起，溪边的动静销声匿迹。
林辰仍盘腿坐着，只是坐姿不再端正。
他左腿支着左手，手掌撑着侧脸，脸上神情迷茫，茫然双眼盯着前方。
前方，他的右手，上面四指并拢，下面仅有拇指，二者咬住，分开，再咬住，再分开——像鸭子嘴巴一样。
关键在于，这鸭嘴一张开，便有一条火舌吐出，一合上，火舌便消失不见，期间没有半点滞涩，灵巧得很。
“这，这还是火球术吗？”
林辰感到深深的疑惑。
又玩了一会，腻了。
先前孙师兄说，学会了火球术，可以找他再要新的法术。
林辰这会不太敢去要——
哪有练习法术不到半个时辰就得心应手的？
嗯，至少也得等明天再去。
林辰潇洒起身，准备打道回府。
反正已经超额完成了原定计划，无事可做，干脆回去啃啃《九天正雷妙法》这块硬骨头！
……
藏经阁。
这会棋局已然结束，孙承良又输了，心情郁闷，不肯再下，一心想把这碍眼的家伙撵走。
另一名青年则死活不肯离开，非说愿让一子再玩一局。
二人推推搡搡，来到一楼门口。
“你个臭棋篓子，输不起便算了，让你也不愿意，真没意思。”
青年笑骂一句，也不再抵抗，准备顺势离开。
谁知，正好撞上准备回巷子、从门前经过的林辰，还朝他们俩见了见礼。
待他走远了些，青年笑道：
“师兄，你看错人了吧？说那小子沉稳，结果呢，学习法术不足一刻钟，练习法术不到半个时辰，感受到难度，这就放弃了。”
“沉稳也好，轻浮也罢，都是他自己的事，与你我无关。”
“我只是替你抱不平，方才你还特意叮嘱他——唉，一番良苦用心，全喂到狗肚子里了。”
“我只是尽自己的职责罢了，他不珍惜，也碍不着我的事。”
“可——”
“你要走快走，别在这嘴碎！”
饶是以孙承良的好脾气，也忍不住想抬腿，把眼前这家伙一脚踹出去。
“见过两位师兄……”
这会，孙承良的脚都抬起来了，耳边却传来一道稚嫩的少女声音。
紧跟着，一张清秀的面孔浮现在他眼中。
只不过……
“师妹有何困惑，为何这般神情？”
一旁的青年笑眯眯问道。
“我，我想请教下……”
清秀少女看向孙承良，目露茫然，“孙师兄，刚刚走过去的那位师兄，可是在你这借阅了火…火…火舌术？”
孙承良默默放下右脚，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
火……什么术？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
林辰返回巷中时，发现斜对面的院门紧闭，一点亮光也瞅不着，就估摸着安若兮还没回来。
说来有趣。
上辈子的遭遇，让林辰总是下意识就对女修心怀戒备。
穿越至今两年，若不算今天，再抛开一年前被迫跟余娇交谈过的那几句，他便再也找不到任何与异性交谈的记忆了。
可安若兮这般模样，反倒让他打心底里觉得，二人之间不可能发生什么，因此并没有特意与对方保持距离。
一开始是受人之托，现在再想来，他已经慢慢将其当作熟人——或者该说想照顾的师妹了。
“这份好感，不会变质吧？”
林辰走进屋内的时候，还在拷问自己的内心。
好在，假想多种情形后，他发现，无论是与安若兮形同陌路，或是兵戈相见，他的内心都不会有太大波动。
说难听点，便是少女在他眼前香消玉殒，他都能做到该吃吃，该喝喝，最多心中有些伤感。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林辰暗骂一声“没出息”，便抛去这些杂念，将注意力集中在脑内玄妙无穷的紫色光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