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18：这波殿下在大气层
“匪患，你们确定吗？”
清晨，刚醒不久的嬴州就迎来了十几位不速之客。
这群人都是陇西本地的勋贵，有些是前朝做过官的贵族，在当地也算有些影响力，嬴州本以为这些人会先来几个人来试探一下自己的态度，然后一步一步的实施阴谋。
没想到直接一步到位了。
但这也侧面反应了这群人的信心，他们觉得制定的计划一定能够搞垮自己，索性全军出击，省得费事了。
确实省得费事了，嬴州也懒得和这群老登来回拉扯。
但样子还是要装一下的，于是沉思片刻后道：“就算有匪患，你们也该找郡尉或是县尉，而不是找我。”
“殿下有所不知。”十几个当地勋贵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登站出来，嬴州见他长得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但说出来的话却差点让他捧腹大笑。
“那些山匪狡猾的很，郡尉大人每次出兵总能被他们躲开，长此以往也不是个办法……但更重要的是陇西的粮草不太够了。”
太幽默了，嬴州差点绷不住。
秦朝确实多有弊病。
比如在野心驱使下，秦始皇嬴政在书同文车同轨后没有及时安抚当地百姓与读书人，没有给他们适应的过程。
再比如，因为一句“亡秦者胡”就修高速，修长城，派兵北伐南征，几乎抽干整个国家的国力。
诸如此类问题有很多，毕竟秦朝实在是太短了，当年商鞅变法的内容，严苛的秦律与需要休养生息的秦朝格格不入。
但唯独在用兵制度上，秦朝没得黑。
不论是水运还是陆运，秦朝的后勤永远跟的上。
这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严苛的秦律，但不可否认的是，如果只是在军队中使用严苛的秦律，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当年的长平之战也是因为严苛的军纪，以及白起指哪儿打哪儿的统帅力，完成的壮举。
这人居然说，一群山贼会截断秦军的补给？
但更扯淡的是，他居然说这群在整个秦军序列中战斗力属于顶尖的边防军，找不到一群吃不饱饭的山贼……
要不是嬴州想要除掉他们，这会儿已经笑出声了。
“这么严重？”嬴州皱眉建议道：“关于粮草和剿匪的事要不要通报陛下？毕竟关系到陇西的安危，马虎不得。”
那人立刻抖了一下。
“是送不出去啊。”
那老登愁眉苦脸道：“那群土匪在陇西有眼线，求援快马总会被他们拦截，哎……草民听说殿下这里有粮，是不是能卖草民一些？家中已经快要揭不开锅了。”
“这些土匪真可恶。”嬴州义愤填膺地说道：“怎么能饿着各位乡亲呢，但我们这里的存粮也不多了，你要多少？”
“一万石。”那老登见嬴州立刻睁大眼睛，解释道：“六皇子殿下，这家里揭不开锅的可不只是草民一个人呐。县里乡里也有不少百姓饿着肚子呢，如今十里八乡都传遍殿下爱民如子，草民也是没办法了，就先谢过殿下。”
“可我也需要粮食养活我这里的人。”嬴州故作犹豫，一副患得患失的样子。
那老登见时机成熟立刻躬身拜倒，眼泪那是说下就下。
“殿下，六皇子殿下，陇西的百姓可都指望着您呐。您可要一碗水端平，在您手下做事的是大秦百姓，难道不在您这里做事的就不是我大秦百姓了吗？”
这波演技零分，嬴州嘴角微微上扬，鱼儿已经上钩。
“特殊时期，老大人。这样吧，您真的要买我也可以给您卖一些，但之后你可要自己想办法了。”
见那老登豁然抬头，嬴州伸出食指，高声道：“一石粮食一镒黄金，一手交钱一手交粮。另外，关于匪患的问题我需要你们几人共同签字画押，之后我会跟父皇说明这件事。”
“一镒？！”那须发皆白的老登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突然发现这个六皇子殿下可能也并非蠢人。还没等他起身抗议，一张白纸就递到了他的面前。
看到这张白纸，再看看嬴州五层高的茶馆，白发老登冷冷一笑，接过纸张仔细端详。
身为读书人，他当然知道纸张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这不仅意味着数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钱，还能在读书人心中树立不可撼动，堪比孔夫子的地位！
但这位六皇子十分鸡贼，那家造纸厂的守备极其森严，更让他们想不通的是，以往十分好用的金钱攻势在这家造纸厂面前也哑了火。
“这些都是必要的代价，绝不能让他看出端倪。”他小声在心中嘀咕，然后在那张纸上按下了自己的大拇指指印，然后用笔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陇西匪患报官人证明”。
白发老登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于是其它勋贵也都有样学样，按下指印然后签了字。
其实嬴州想要更进一步，比如在一些具体环节上让他们亲手写上“是”或者“否”，这样到时候真相水落石出后，在父皇那里他们会百口莫辩。
但这样太刻意了，很容易引起这群人的警觉。
做戏做全套，既然自己已经营造出一个“脑子不怎么灵光”的六皇子形象，那就进行到底。
“关于那一万镒黄金……”白发老登还想还价，却看到了嬴州冷笑的表情，于是他立刻感觉一阵不适，似乎做错了什么。
这种上当受骗后知后觉的懊悔……
但他也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一切都按照计划走，除了粮食的要价太高之外。
但不管要价多高，他们终将十倍二十倍的讨还！这是毫无疑问的，因为只要垄断形成，对方只要不想失去手下的人就必须向他们这些屯粮的勋贵老爷们低头。
难不成他还能无限制的供粮？
或者粮食多到他们陇西勋贵买都买不完？
于是他直视着嬴州，希望对方做出让步，但让他失望了，这位六皇子殿下的表情如同万年冰山，古井无波。
“拿钱交粮。”嬴州重复了一遍。
“好。”白发老登眼中闪过一丝阴毒，他贪婪地望着那纯粹的水晶窗户，带着一众勋贵回家取钱了。
见人走远，嬴州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小太监王进立刻推门凑了过来，看着那群匆匆忙忙各回各家的勋贵笑着说道：“嘿嘿，殿下真是料事如神呐，您吩咐的事情都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