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老天爷，你是一个都不放过呀！
季白回到公司。
按照总监的话，他现在应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才对，可是，主任已经把他的工作分配给其他员工了诶，这就……
“但愿总监不要趁机找茬、借题发挥……”
季白有点担心，自己的‘婉拒’会不会得罪了总监，然后被安排一大堆本不该属于自己的工作，然后同事们瞧见他得罪总监之后，纷纷对他冷嘲热讽、落井下石……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展开呢？
直接把系统变更为‘装比打脸’系统，留下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等待发育一阵子之后，回来啪啪打脸吗？
唔……
这剧情有点老了诶，也不知道身为网文编辑的章南希会不会收下这样的稿子……
……
幸运的是，季白的一切幻想都没能发生。
一直到下班的时候，都没人来找自己的麻烦，看样子，总监林正阳并没有把他的拒绝放在心上。
“想想也对，毕竟是部门总监，宰相肚里能撑船嘛。”
季白心想。
然后，他就跟其他同事一样照常打卡下班，准备乘坐地铁回家了。
但季白不知道的是——
总监办公室里，林正阳手里正拿着他入职时的资料，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眉头微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办公室主任坐在他的对面，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然后试探性的询问道：“总监，季白这个事儿……您看咱们该怎么处理啊？要不然，我明天再跟他好好谈一谈？”
“没用的。”
林正阳摇摇头：“别看他只是个刚出校门不到半年的年轻人，实际上，这小子聪明着呢，而且，我能看得出来，他很抵触公司给练习生准备的经纪约，你想要利用上司的身份忽悠、威胁他签约，门都没有……”
“这不一定吧？”
办公室主任笑了笑：“当初咱们想把《心动》男嘉宾这个任务塞给他的时候，他也满脸的不情愿，可最后还不是答应了？”
在主任看来，有一就能有二，季白当初能妥协一次，那现在很大概率就能妥协第二次。
“别白费心思了，没用的。”
林正阳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签经纪约，跟上直播综艺是两回事，前者失去自由，后者只不过是可能丢脸而已，孰轻孰重，他心里清楚着呢……而且，这小子的野心很大，既不可能因你的威胁服软，也不可能因为你许诺的小恩小惠动容。”
“这……”
主任闻言，顿时面露愁容：“总监，那这可怎么办呀？”
其实……总监说的这番话，他心里也门清儿的很，也知道，就连总监这种老狐狸中的老狐狸都办不成的事儿，更何况是自己呢？
但这并不妨碍他在总监面前表忠心就是了，反正……也就是动一动嘴皮子而已，简单的很。
“还能怎么办？”
林正阳放下手里的资料，淡淡说道：“我们公司又不是什么强盗企业，人家不愿意，你还能逼着人家签约不成？他既然不想签，那咱们就尊重他的意愿就是了，也别一遍遍的过问，显得咱们求着他签约一样。”
“呃……”
主任没吭声，而是眼巴巴的看着总监，等着听总监的下一步指示。
凭着他给总监当牛做马很多年的经验，他很清楚眼前这位的心机手段，知道林正阳从来都不是什么民主、随和的人。
所谓的尊重季白的意愿，所谓的不是什么强盗企业……这话也就听一乐，谁要是当真，那绝对会被林正阳给坑的连骨头都不剩。
“季白不是说，想跟公司‘双赢’嘛，那咱们干脆就照着他的想法去做就是了。”
林正阳淡淡说道：“他想利用公司的资源，跟钟离鸿争夺流量热度，那咱们就好好的去配合他，不过……他既不是我们【曙光娱乐】签约的实习生，也不是正式员工，要是不小心在外面得罪了谁、触碰了谁的蛋糕、被人家找了麻烦……那咱们可没理由帮他出面解决啊。”
“嘶！”
主任听明白了这话里的暗示，当即，他非常配合的倒吸凉气，竖起大拇指，心悦诚服的说：“总监这一招高明啊~！咱们既没有强迫他签经纪约，也没有背地里找法子算计他，完完全全就是照着他的意愿去做，可最后，他终究还是逃不出您老人家的五指山啊。”
“哼。”
林正阳冷哼一声：“年轻人嘛，血气方刚、野心勃勃，总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总以为整个世界都得围着他转……那就让残酷的现实告诉他，这个世界的真面目到底有多么丑陋吧，到时候，他会老老实实、心甘情愿的跟我们签订经纪约的。”
“到那个时候，这经纪约上该写什么内容，可就是您老人家一句话的事儿了，就算再怎么苛刻，他也会感激不尽的。”
主任很配合的接着总监的话往下说，扮演好一个忠心耿耿的下属的份内工作。
同时，联想到季白，他又不禁在心底里唏嘘和同情：
“季白啊季白，你真以为，自己的那点儿小聪明，能斗得过林正阳这老狐狸？你还是太年轻了啊，看似从容应对，实则，早已经落入了老狐狸的算计里……”
季白和林正阳‘争论’的事情是什么来着？
林正阳希望他签经纪约，成为公司旗下一名特殊的练习生，但季白拒绝了，拒绝的同时，他又提出了‘双赢’的想法，该想法同样被林正阳所拒绝。
看似陷入僵局了对吧？
可是并没有。
因为林正阳打算‘妥协’了，打算真的按照季白所说的‘双赢’路线去做，不要任何好处的帮助季白去竞争流量热度、去炒作……
看起来，公司就像是个出力不讨好的大怨种对吧？
可是，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待这件事，又会得出截然相反的结论：
【曙光娱乐】的参与，必定会让季白和钟离鸿彻底‘对线’，一旦【曙光娱乐】配合季白，把钟离鸿给压制了，那【雨荷娱乐】必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
而【雨荷娱乐】一旦参与进来，那他们的首要目标绝对不是同样庞然大物的【曙光娱乐】，而是身为‘软柿子’的季白……
这跟【曙光娱乐】要针对钟离鸿、而不是针对钟离鸿身后的【雨荷娱乐】是一样的道理。
没办法，两大巨头一旦正式开战，那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动辄就是上亿级的损失……
回到正题。
而当【雨荷娱乐】参与进来，开始针对季白的时候……没有任何资本力量加持的季白，面对【雨荷娱乐】这种庞然大物，是绝对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会被无情的碾压到低谷乃至深渊……
最后的最后，曾经拒绝过一次的【曙光娱乐】，将会成为季白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只有想办法成为【曙光娱乐】的练习生，在【曙光娱乐】的保护下，才能对抗来自【雨荷娱乐】的打压……
唔……
林正阳的这个算计，高明之处在哪里呢？
很简单。
公司一方从头到尾，都在顺着季白自己提出的‘双赢’战略去布局和投资，从始至终，都在扮演一个老实人、大冤种的角色，而不是用高高在上的丑恶嘴脸逼迫季白签约的恶人……
天生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怎么可能输？
……
另一边。
季白乘坐地铁，再转乘出租车，终于回到了《心动》的主要录制现场——心动别墅。
“小白回来啦~”
当他换上鞋子，推开门的时候，就听见一道轻笑声传来。
扭头看向声音的来处，就瞧见那是一名深棕色波浪长发的女生，正是他昨天进入别墅后，认识的第一位女嘉宾——肖颖。
“根据林正阳所说的话，肖颖跟【雨荷娱乐】应当属于是合作者的关系，她在利用唯一女嘉宾的名额去赚取流量的同时，也要负责为钟离鸿保驾护航……”
季白冲着肖颖微微笑着打招呼，心里却在不停的思索和分析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昨天钟离鸿的计划应该是这样的：利用徐巍这个低情商的二愣子衬托自己，从而顺利获取另外两位女嘉宾的大额好感，再加上肖颖这个‘卧底’，当天的好感度评分直接拉满，以超过200分的好成绩，强势夺走《心动》的全部流量热度，开局大顺风……”
嗯……想法很美好，但现实却很骨干。
再好的计划，也抵不过老天爷的安排。
一个晚餐抽签，直接把钟离鸿跟肖颖划分到了一组，这也就导致，钟离鸿乃至【雨荷娱乐】最开始预订的美好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直接宣布流产了……
“嘶！”
季白忽然身躯僵住，意识到一个刚刚被自己不小心忽略掉的细节。
“钟离鸿、肖颖、徐巍三人，照理应当属于是同一个阵营的，但是，昨晚的晚餐抽签，钟离鸿和肖颖过于巧合的分配到了一组，而徐巍这个二愣子，则是跟我分到了一组，那也就是说……”
季白推测出了两个真相。
第一，徐巍这家伙并不是在玩什么‘黑红’人设，这特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二愣子，连队友和对手都分不清，亦或者……【雨荷娱乐】早就知道这家伙不靠谱，所以干脆没跟他提醒过这事儿，想让他‘本色’出演？
第二，原本应该属于钟离鸿的剧本，误打误撞的被自己给拿到手了，并且效果还挺不错的……棒棒哒！
“也就是说，我早在昨天，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已经把钟离鸿乃至背后的【雨荷娱乐】给得罪了？”
季白的脸色古怪，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他真没想直接跟钟离鸿对着干、往死里磕，这倒不是害怕对方，开玩笑，他堂堂的系统宿主，能害怕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他主要是觉得自己跟钟离鸿无怨无仇的，没必要为了争抢流量热度而结仇……但是现在看来，就算想不结仇恐怕都不行了。
“老天爷，我本以为你看不惯这帮人的小人行径，所以暗戳戳的出手戏弄他们呢，但现在看来，你是纯纯的想看乐子，好人坏人一个都不放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