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窄门》

很长一段时间我在读的都是那些鸿篇巨制，而对于这类作品的阅读在不觉中竟已是少有的了。

的确，相较于浮士德或是陀翁的那类巨著来说，此书的视角并不那么宏大。哎，要知道至纯的爱的恩赐使得他们在对方身上得以（同时也是“只能够”）发觉上帝的显现（然而许多人在今天竟仍在怀疑上帝），却也害得他们同样惊恐地发现自己竟已夹在中间，化身为爱人穿越窄门依傍上帝的那重业障已久了。而所谓德行与敬畏，这类崇高的字眼想必早已模糊了自身的意义，只是整日游离在善恶之间，化为了一切苦难的真正祸根……

现代式的爱情该叫多少伟大的灵魂心碎呀！人们疲于在弦上奔波，不愿忍受应得的折磨，故而总是想出不少高见。然而所谓的欲擒故纵、所谓的循序渐进与乘虚而入，这一切卓有成效的谋略难道竟不是在物化人们爱的夙愿，去教人们爱一套心理规则而大胆忘记背后那个活生生的人吗？我不敢妄议“得到”（或占有？）绝不是爱的目的，甚至觉得有些东西恰因其媚俗倒也无可厚非了。是的，并不是所有人都必得为了高尚而在爱情上面陷入更高的自我高潮以感动对方，只是但愿媚俗不会成为一种潮流，虽然这话说出来似乎是矛盾的……

人们不知道我也会在推特上偷偷发文，写点情书或是牢骚。有些时候，我觉得这些话并没有一个对象，只是常常借“她”这个词来充当一个他者。而有时我也会给出一个大写的“SHE”，这时的“她”倒也还指示我自己了。是的，长期以来，我所追寻的竟就是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SHE”，时而她也会在一些具体的人中显现，后有迅速消失，仿佛这场出现只是为了提醒我保持一种正确的思念。我像《千年女优》里的千代子，自以为期待着与键先生的相遇，但直到最近似乎才略微瞥见了一眼真谛。我想，自我第一次为这个“SHE”感到胸口这颗心的那次震颤后，上帝就以为这份感情注定了部分结局。于是从此，紧随于这份爱意身后的就不再会是任何机智的布局与计划，而只能是对命运的一种深深敬畏与侍奉了。

我既像阿丽莎又像热罗姆，这本书与这次阅读献给爱（而非喜欢）的一切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