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怂蛋

我没有做好接受一切的准备，本能的选择了逃避，借着酒精的麻痹，我将自己浸没在了回忆中。回忆就像是一本乱码的书，尽管这个人已经不在你的生活中了，但你时不时的会拼凑出一句话，然后后知后觉。

可是当你真正意识到的时候，那个人早已经消失在了人海里，就连你的记忆，也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她。

清月姐在一旁喝着闷酒，或许是因为受到了我的情绪感染，也或许是，她在读那本乱码的书。零玖独有的唱腔回响在耳边，这个时间，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人，在听和我一样的歌，有一样的心事呢。

“你说......为什么我们都爱而不得呢？”清月姐沉默了片刻，又匆匆开口。

我接过清月姐手中的烟，然后在明火中看着她的眼睛：

“因为我们都怂。”我吐出一口烟雾，“怂蛋是没有爱情的。”

我突然想起了一年以前，我们刚下数学课，潘婷懒洋洋的靠在窗台边，阳光洋洋洒洒，如金色的雨丝般缓缓地飘落下来，飘落在她的睫毛上，蒙上了梦幻般的光辉。

微风轻抚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声音不大，却足以将我的爱意淹没。那时的我也是一个怂蛋，只是偷偷的远望，甚至不敢直视她满眼笑意的目光。同学们都说，潘婷看我的时候，眼睛是带着光的。可是我依旧迟迟不敢跨出那一步。直到潘婷给我的同桌表白。

有时候我会偷偷的回忆当年的事，异想天开的认为，如果我当时早点下定决心，会不会和潘婷在一起的人会是我。可惜没有如果，也永远不会有如果。爱情不会存在先来后到的从属关系，简单到只是一瞬间的怦然心动。

可是现在上天给了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可是当它摆在我的面前时，我依旧是一个犹豫不决的怂蛋。遇事不决，可问春风，可是我的春风死在了回忆里，绕着白月光不肯松手。

所以我再次错过。上帝不会反复给一个怂蛋机会。清月姐也是一样，喜欢了那个男人好几年，死心塌地的跟了好几年，一起吃过苦，一起赚过钱，但是由于自己缓慢的心意表达，最后也只能以最好的朋友相称，吃着没有身份和资格的醋。

“是啊，我们都是怂蛋。”清月姐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跟着零玖轻声哼唱：

“手机里断断续续的消息，模糊着关系”

“暧昧也披着荒唐的外衣”

“铺天盖地的交集，三十天朝夕，莫名其妙的默契别过期”

现在的城市男女关系，每个人都保持着“即使对方明天从我的生活中抽身而去我也能全身而退”的那种感觉。其实大家心里都装着甲乙丙丁，轮番想着各自的好。

零玖温柔的嗓音极具穿透力，她似乎也在思念着和某个人上头的暧昧，我忍不住再叫了一瓶酒。

在我愣神之际，冯可歆突然发来了一条消息：

“明天有时间吗，我想见你一面。”

我将手机倒扣回桌面上，明天的事情，那就明天再说吧。

起码现在。

我这个怂蛋，想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