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郑戬审案店小二二进宫 凶媳逞威小叔叔无奈何
“胡头——”郑戬在大厅内高声呼喊着。
胡觉从院内跑到大厅，“怎么了，公子？”
“你在干什么？”郑戬问。
“我在跟着朱——猪——‘猪’毛蒜皮的事。”胡觉笑道，心中想着——好险，好险——又问：“公子找我什么事？”
“问话！”郑戬道。
“问谁？”胡觉问。
“问他！”朱说指着胡觉身后一人道。
胡觉一转身，见还店小二正坐在那里，冲着胡觉傻笑打招呼，小二身后还有两人，一男一女，正是老板和老板娘。
“还笑，还笑，还笑——”胡觉拿着手中的扇子就要上前拍打着店小二的脑袋，店小二缩着头，边躲边说：“爷爷，刚才打过一回了。”
胡觉心想，也是，确实打过了，不过，算你倒霉，恶狠狠地说：“这是程序。”说完，还是打了三下，又唱道：“开封府问话，如实招来，胆敢隐瞒，大刑伺候！”
店小二目瞪口呆，问：“既然是程序，为何不打他们？”
胡觉道：“程序而已，何必当真，再不问自答，大刑伺候你！”
店小二委屈缩头，不敢言语。
郑戬开问了，“小二，哪里人士？”
店小二道：“就是京城的。”
身后老板娘插话道：“要对官人说实话，你可是京城近郊的，跟京城两回事，以次充好，猪鼻子里插大葱。”
店小二听了这话，对胡觉诉冤，道：“她不问自答。”
胡觉咳嗽了一声，以扇指人，道：“嘟！你，你，再不问自答，大刑伺候！”
老板是个老实人，缩着头在一旁拉了拉自家媳妇的衣服，示意她安静，老板娘还不乐意，只张嘴不出声，骂了两句，不说话了。店小二就是得胜一般，挺了挺腰杆。
郑戬接着问店小二：“可成了家呀？”
店小二道：“没有。”
郑戬问：“为何不成家呀？”
店小二答：“看您问的，没人愿意嫁给我呗！”
郑戬问：“为何没人愿意嫁给你？”
店小二摸摸头，道：“看您问的，这——这——我哪里知道呢？您说我一表人才，任劳任怨，关键是还有京城户口，怎么就没人愿意嫁给我呢？”
老板娘听到这里，忍不住又要发声，胡觉眼疾手快，以扇点她，咬牙威胁，再加上老板一旁拖后腿，老伴娘终于忍住了没说话。那边胡觉呵斥店小二，道：“别耍贫嘴，好好答话。”
郑戬问老板：“店小二的工钱怎么结的？”
老板起身，道：“公子有所不知，常言道‘一年学徒，三年奉养’，店小二在这里学徒，三年之内我要管吃管住，他也是分文不取，三年后才算工钱，现在他还没到三年，哪来的工钱呢？”
店小二，“哼”了一声，阴阳怪气说道：“老板说的在理，但也得看情况，倒有那些通情达理、深明大义的老板，三年奉养里便算了工钱，一分不少。咱们这里嘛？不一样。”
听了这话，老板娘再也忍不住，当即反驳道：“这世道呀，竟有些吃里扒外，背后插刀的人。就跟白眼狼似的，怎么养都养不亲。各位公子、官人都看得清楚，就咱们这个小店，哪里还需要伙计呢？要不是当初你家爹娘左求一下右求一下的，咱们还会要？你也不算算这两年你吃了多少？那难道不都是真金白银买来的吗？这要算起来，我们还在倒贴呢？你怎么不算这笔账？”
店小二听了也来了劲，道：“是呀！还是侄媳妇说的对。我天天在这里吃御膳呢，花销可是不得了。”
老板娘哼了一声，道：“官家买东西也得花钱呀，你什么时候出过钱？”
老板憨厚，扯了扯娘子的衣服，道：“少说两句。”
老板娘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停下来，道：“少说什么？理就是这个理，不说出来，还有人以为咱们赚了多大便宜似的。”
“嘟——”胡觉一声长啸，制止了纷争，“行了。谁有工夫给你们扯这些家长里短的？公子还是说正经的吧，由着他们还不知道能说到猴年马月去。”
郑戬从袖口拿出一串铜钱，问店小二：“这是你的吗？”
众人看那串铜钱，像是得了病的葡萄一般，大小不一，稀稀拉拉，一看便知主人不是富足人家。
店小二半起身，盯着看了半天，道：“是小的的。”
“你既然没有工钱，这钱从哪里来？”郑戬问。
“这——这是小的平日里节省下来的。”店小二道。
“你没有工钱怎么省？”郑戬问。
“这还用问，肯定是平日里偷鸡摸狗、坑蒙拐骗呗，要不然还怎么省？”老板娘大声说道。
“你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造谣污蔑，你是看见我偷了还是看见我抢了？别把人都想得跟你一样。”店小二也有一张不饶人的嘴。
“上个月让你买面，说好了五十斤，可回来一称，只有四十五。问你那五斤去哪儿了，你说涨价了，给的钱不够。鬼才信你的话呢。你老实说，这里面是不是就要那五斤面的钱？”老板娘瞪着眼质问。
“嘟，嘟，嘟——都住嘴，都住嘴。”胡觉又一次打断争吵，但这次胡觉看郑戬的眼神多了分哀求。
郑戬直接从那串铜钱上取下了两枚放在手上，问店小二：“这两枚钱哪里来的？”
店小二道：“看公子您问的？这钱都长得一个样，我哪能记得从哪里来的？”
郑戬道：“不记得没关系。我来说给你听。”郑戬拿起一枚，指着铜钱边缘，问：“你仔细看这枚钱的边缘有什么？”
胡觉等人一起凑上前去看，果然在铜钱的边缘看到了墨迹。
“墨——”
“不错，就是墨。而且不是普通的墨。这墨里面有种特殊的香料味道。我刚才查验了店老板的用墨，里面没有这种味道。你们知道店内谁的墨里面有这种味道吗？”郑戬问。
“难不成是戚先生的？”胡觉问。
“正是。这墨香还有残留，说明你拿到这钱的时间不久。戚先生房内的钱财丢失，而你这里正好有。这未免太巧合了吧？快说，其他财物你藏到了哪里？”郑戬道。
胡觉大吼一声，道：“你这孙子，还不速速招来，再不说实话，我大刑伺候你。”
一旁老板娘听了这话，高兴坏了，掐着腰，对老板嚷嚷道：“好啊！我就说他手脚不干净，你还不信，人赃并获，这下你信了吧？官人，我可说明，这跟咱们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是他自个的事，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可不能牵扯到我们。法办，法办。”
店小二早已跪倒在地，口呼冤枉，老板娘大喊大叫，说要法办，店老板左劝右劝，冷静冷静。屋内顿时热闹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