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死亡
当莫提森苏醒时，发现自己被牢牢地捆在了桌子上，双脚乃至双目都动弹不得。
发现后者的原因，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耳畔有蚊子振翅的声音，莫提森本能的想要拍死它，这几乎是任何人类的本能。
可这动作根本无法启动，坚韧且浸水的绳子使他牢牢的锁死在桌子上，令他只能茫然的听着。
简直就是最大的酷刑——不知死亡何时会来到。
他现在就像一条待宰的鱼。
——怎么回事，我这是怎么了？
第一时间，莫提森还没有搞美白自己的情况，但很快，鼻尖上残留的香气令他很快回想起了全部。
是的......是自己的那个外甥，田棣！
那个臭小子，拿着自己的眠粉，用扔石灰的方法将自己放倒了！
他将自己绑到了桌上，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确定是田棣后，莫提森反而疑惑起来：“他是究竟是怎么找到我眠粉的呢？”
要知道，这种东西是绝对的管制品，所以自己平常藏的非常严实，唯恐被别人发现。
那隐秘的柜子，哪怕让全市最好的搜查专家都不能找到！
可惜，在田棣的“先知之眼”下，一切都无处遁藏。
“呜呜，呜呜！”
此刻，莫提森仍在挣扎，他感觉手脖处的绳索已经有些松动。毕竟是自己家的东西，莫提森心里有数，都是用了七八年的老物件了。
到不如说，过去莫提森一直从他的姐姐，也就是田棣父母那拿些二手小物件来用。从来不自己去买。
而田棣家衰败后，他也就一直没有更新换代。
“居然敢暗算我......”莫提森咬牙切齿道。
他之所以只对小孩动手，就是因为其没有反抗能力，而如今这个看似无害的小家伙却露出了獠牙，咬了他一口，无疑不使他感到羞恼与恐惧。
“还好，他现在还小，应该还好说话，到时候先认个错，让他把我放出来，到时.......”
莫提森暗暗地想着，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止。
噔、噔、噔。
就在这时，老旧的木板上传来清脆的脚步声。
莫提森下意识想要说些什么，可只发出了“呜呜”的声音，他这时才想起来，嘴被堵住了。无论是求饶还是威胁都办不到。
他这时才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嘴被堵住，是不是说明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放过自己，甚至连交流都没有机会。
“呜呜！”莫提森立刻开始剧烈挣扎，上下蠕动自己的身子，竭尽全力先要挣脱绳子。这虽然困难，但并非不可能，如果没有人的话.......
然后，他感受到手心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咚、咚、咚”
锤子和木钉敲打的沉闷声音响起，钉子透过血肉，深入木桌，将本就绑住，却还意图作乱的双手钉死在原地。
“呜！”
莫提森双目圆瞪，如果不是嘴里塞满了棉絮，剧烈的疼痛，说不定会咬断舌头，就算如此，也让他呼吸紊乱，短暂的昏厥过去了。
而等到他再次醒来时，响彻耳边的是磨刀的声音。
咔嚓、咔嚓、咔嚓。
这使得他浑身颤栗，不由的想起了杀鱼的情景——砧板上，无法动弹，只能任人宰割，然后剁肉剔骨。
瞬间，他就吓得失禁了。
“唉！”
这时，他才听到一声稚嫩的叹息：“舅舅，你不该醒来的，没有痛苦的走掉已经很好了。”
也仅仅是一声叹息，磨刀声还在继续。只是开口后，田棣也打开了话匣子。
“真是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啊，我原本还在厨房那给你准备了一个绊脚绳。”
男孩一边磨刀，一边用着开朗中还略带一丝后怕的声音说道：“在把你绑起来时，我还颇为害怕，怕你中途醒了、怕你躲过了粉末、怕你看穿了这些陷阱。”
“因为这样的话，我就只能利用你行动不便的缺陷，凭借草叉来对付你了。”
“甚至啊，我担心你的皮肤过于坚硬，所以还特意把草叉给磨尖了一点。”
草叉.......
莫提森还记得，在自己小时候，曾经住在帝都的一些长辈们讲过几个关于升华者的笑话，其中就有一位被几个农夫用草叉结果的非凡者的故事.......
虽然只是故事，那个非凡者也并非单纯的被草叉杀死。但也可以看出人类之躯，面对草叉的无力感。
“其实，哪怕一切办法都没有将你杀死，我也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最后，闻到油灯的味道了吗，我已经在客厅放好了，在一切办法都失效时，我就点燃火种，让大火将我们一起带走。”
“哪怕你即使扑灭也没有用，因为我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也放了。”
话毕，磨刀声也停止了。
男孩站起身。
“呜呜！呜呜呜！！”
的确闻到了油灯的味道，无边的恐惧顿时就吞噬了莫提森。他突然知晓了自己的结局。
——一个准备了这么多的计划，甚至不惜和自己同归于尽的人，又怎么会给自己活命的机会呢。
他说这么多，只不过是为了试探自己是否还有同伙，还有后手.......
他现在已经确认自己的死，不会有什么大麻烦！
于是，男人开始了更加剧烈的挣扎，木桌嘎吱嘎吱的响。仿佛要散架了。
“不要害怕，人死后是会转世的，你下辈子会更好的。”
男孩的轻笑着地声音靠近，还带着些许的宽慰：“不要担心，舅舅，我会让你走的没有痛苦。我也不会让你发出任何求救信号的。”
“你也许还有些秘密，但我不需要。”
即便是被蒙着眼，莫提森仿佛还是看见了一双漠然的蓝色眼眸，不带一丝感情。平静的凝视着自己。
“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伴随着话语，刀锋也到了。
噗嗤，噗嗤。
钢铁撕碎血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