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醉酒,陪我一夜
他和夏心池是同学,大学的时候才在一起的,在一起是她要求的,分手也是她提的,她说,“你在军校除了说出去好听威风,什么都给不了我,”
两年前,他再次接到她的电话,她说她想见他,然后电话里,他只听到一声巨响,等阎铖回来的时候就能看见已经躺在医院的夏心池,警察说,她酒后飙车,没系安全带,车祸时直接撞破前窗玻璃飞了出去。后又撞上护栏,人被送进医院抢救。
夏心池是小城市的女孩,家里只有一个常年酗酒的父亲,早几年也得了肝癌去世了,她走入演艺圈也是觉得这一行来钱快,大概是从小到大生活的太艰难,她对物质的需求越来越多,和阎铖分手也是觉得他太穷没办法给她物质基础,灯红酒绿看多了,又开始念着一心一意对她好的阎铖了,夏心池是迟发型颅损伤。
如此专业的术语他并不明白,但是一件事他知道,夏心池手术结束后并没有醒过来而是每天都必须在ICU接受治疗,巨额的医疗费早已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他退伍专业去安保公司,都是为了她的医疗费,其实他当初退伍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太可惜,他在部队前途太好,何必为了一个早就因为爱慕虚荣嫌他贫穷的前女友毁了自己的一辈子。
阎铖只说了一句话,她没有别的亲人了,如果我不管她,那她只有死路一条了。
有的人只需要一眼就可以判断出来他是个什么人,粟安看着他的背影,没再继续说给钱的事情,她虽然是想用这种方式表示自己对他的感谢,但是她看的出来,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需要那么多的钱,粟安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她实在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而阎铖显然不足以占据她的任何一点时间,和江寒川离婚虽然是计划好的,但是余波依旧未消失,爷爷粟键雷这两年格外看重她,粟安不敢说这究竟是因为爷爷看到她的能力,还是因为她和江寒川结婚的关系。
一个开元酒店的管理权并不能够就此让粟安满足,就算她自己想停下来,父亲粟仕母亲秦川,他们都不会让她停在这里。有时候粟安也觉得好笑,到底是自己对权利更加的渴望还是习惯了被父母的欲望催促着往前走。
她这次临时前往珣城,是为了帮堂哥收拾烂摊子,堂哥之前被派到这边的分公司主要是为了咏澜实业的收购案,咏澜实业在业内名气挺大,是当初的老板一手创办的心血,当初在行业内炙手可热,只是创始人去世之后,公司被一堆人瓦解,从上半年开始,有消息放出来董事会意见分歧,要把公司卖出去,爷爷粟键雷对咏澜实业很感兴趣,便让粟安的堂哥来这里,如果能拿下这个收购案,想必回到总公司更加顺风顺水,毕竟提拔也需要有个人的业绩。不能仅仅因为他是粟键雷的孙子就得提拔。
结果粟安堂哥粟真来了没多久,工作业绩没做出来什么,娱乐版块倒是占据的满满,粟真就酒后飙车,车里面的女孩又衣衫不整,车停在路边,车震现场照片很快被人发到网上。
老爷子气得拐杖砸地砸的砰砰响,粟真就差磕头认错了,粟安临时被派来,她知道,如果这件事最后能成,依旧算是堂哥的本事,如果失败了,不仅是堂哥,连带着自己也会被爷爷彻底放弃。毕竟粟家子女众多,也不差她一个。
粟安一心扑在工作上,她很重视这个收购案,不仅粟键雷想要这块肥肉,业界其他人也想要这块肥肉,要想得到咏澜实业不仅需要与不少部门打佼道,她也难以避免的必须时不时在些接待场合露脸。
周五晚,粟安去见其中的一个大股东,如果能拿下他手里出售的股份,那这一次收购案就万无一失了,她其实不擅长喝酒,去之前,沈舟就很担心,希望她不要露面,由他和另外一个项目经理一起去,但是粟安拒绝了,毕竟那边已经点名让她必须参加了,去之前粟安就下定决心,不管今晚是不是会喝酒喝到被送进医院,她也得拿下这股份,对方竟然几杯酒下肚,把肥手开始往她腿上放。粟安今天穿的是西装裙,先是放在她的膝盖上,然后缓缓上移,“以前一直听说粟小姐人长得漂亮又有本事,现在见到真人,果然不同凡响,也难怪得到粟老器重。”
看见那个秃顶男人的手放到了粟安的膝盖上,沈舟的脸当即黑下来。假借倒酒,不动声色挡开粟安和这个秃顶男人,项目经理机灵,赶紧拿出股份转让协议,糊弄那已经酒醉上头的男人签字,长廊转角最里边的包间,一个穿着粉色衬衫的男人哼着曲走进来“你前妻就在隔壁,被灌酒呢,不是说她没什么酒量么?”
江寒川不以为意,“不知道。”
有人呵了呵,“让她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以为离开我们江少之后还能像之前一样要什么有什么?”
江寒川没说话,唇角还是那种漫不经心的笑,只是长指一撩,面前的牌全部砸出去,“没意思,我出去抽根烟,”
气氛一时间冷下来,都不是傻子当然看出来江寒川不高兴了,他这边刚出门,穿粉色衬衫的男人就笑着说:“你真是个没心眼的,他江寒川要是不在乎那个女人,你以为当初愿意娶她。”
无意间说错话惹得江寒川不高兴的男人委屈道,“不是说江少是被家里逼得么,”
“逼得?平时看你挺机灵的啊,没想到榆木脑袋,他要是自己不愿意谁能逼他?算了算了,打牌打牌,”
包厢里又热闹起来,粟安看事情已成定局,迅速脱身,她抱着马桶吐得天昏地暗,直到有血迹黏在白色的内壁上,她终于再也干呕不出来,服务生小姐等她吐完体贴地递过来漱口水和毛巾。五星级酒店的所有服务都是要给小费的,粟安去摸手包里的钱,服务生小姐却笑着说:“我不能再拿您的钱了,我刚才已经收过外面那位先生给的钱了。”
大概是沈舟等在外面了,她没多想。
擦干净唇角,她整理好自己的西装裙摆,出去的时候却看见了另外一个人,他站在那里,后背贴着墙壁,微微屈着长腿。
江寒川招手让她过去,粟安冷淡地看向他,脚步却没动,他好整以暇,“喝酒了?我记得我三十岁生日的时候,让你喝一杯庆祝的酒,你都说,不能喝的吧,现在为了区区那点破股份就把自己喝的站不稳了?”说完,江寒川的脸色又阴郁几度。
既然已经离婚,她也自然没必要继续容忍他的讽刺,只是粟安一抬脚,江寒川的目光死死跟着,刚点着的烟也不抽了,“江少,你在这里啊,”一个甜甜的女声传过来,粟安看了一眼,有些眼熟,直到看见不远处沉默站在角落的阎铖的时候,她想起来了,徐思思,这个年轻女孩是徐思思。
她看着徐思思挽住江寒川的小臂,笑笑,也对,江寒川的身边向来不缺香艳美女。
“沈舟呢,我送你回去,”他冷冷推开徐思思的小臂,眼神牢牢定格在粟安的身上,粟安觉得自己的胃好像火烧一般,依旧有种想要干呕的冲动,她只要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她这会儿脑子发昏,不想继续和江寒川打嘴官司,她迅速进了电梯没给江寒川说任何话的机会,走出电梯的时候,她头晕的更加厉害,脚上这双华丽却根本不舒适的高跟鞋又没能很好地给予支撑,一个踉跄,她差一点摔倒,幸好这时从身后有一只有力的手及时地扶稳了她。
那只手帮她站稳后很快的立即收回去,却被粟安在下一秒就抓住,她看着面前的男人,这双眼睛,这样的眼神,她好像被触到了尘封已久的记忆,她死死的抓住他,即使大脑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她也想就此放纵一次,酒醉之后会释放压抑已久的欲望包括思念,“你喝的很多?”阎铖被她这样又愣又直的目光盯着,心里有些摸不透,不知道她到底现在是醉着还是清醒着,却出于礼貌没有收回来自己的手。
粟安开口,浓烈的酒气,“你能跟我回去么,”
他一愣,心想这是什么状况,“不管你要多少钱,我都能给得起,但是今晚,你陪我一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