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牛肉和牛骨
在赫利俄斯醉倒在奥林匹斯山上的同时。
墨利亚平原，诸神的神殿前。
一年一度的对于诸神的祭祀正在有条不紊的展开。
和往日所有人类都参加的祭祀不同。
这一次，应人类的造主普罗米修斯的要求。
从青铜人类中特意选定一些人，来代表全部的人类，向诸神祭祀。
先觉者还接受路恩的建议，将这些司掌祭祀神明的人类，称作诸神的祭司。
经过推选和普罗米修斯的指定，一共五个青铜人类被选做祭司。
这五个青铜人类，皆是最初诞生的由智慧女神雅典娜，亲自赋予灵智的初代人类。
因而他们在智慧上，都有着远超其余人类的天赋。
这也导致，相比起那些普罗米修斯独自创造的虔诚的二代人类。
这五个人即便见识过神明当初齐齐降下赐福的场景，懂得诸神拥有何等的伟力。
但他们仍旧不够虔诚。
相比起无上伟大的宙斯，他们更加信奉的却是自己的造主。
这也是路恩和普罗米修斯挑选他们的原因。
此刻，在诸神神殿前的巨大广场上。
精挑细选的献给神灵的谷物，刚刚采摘的饱满圆润的新鲜果实，从猎物身上剜下的最鲜美的肉块。
都成堆摆放，等待这些物品的将会是被献给诸位神明的殊荣。
当然，由于这是一场“特殊”的祭祀。
因而这些献给神明的祭品，除了显露在外的那些，其余用器具盛放的东西皆是虚假。
广场上还有一头高大的公牛，由一位祭司牵着。
或许是预知到自己的命运，公牛在原地有些不安地踱着步子。
这头珍贵的公牛，是献给拥有无上权利的神王宙斯的祭品，以此来彰显人类的虔诚。
现在正是黎明破晓的时刻，然而带来光明的大日却迟迟未能升起。
混沌的天幕笼罩下，既非黑夜又非白昼的情况，让现世世界的时序都出现轻微的紊乱。
不远处的聚落中，一些虔诚信奉的人类已经陷入了恐慌。
他们朝着大日本该升起的方向不停朝拜，虽然不知道自己有何冒犯神灵的地方。
但这些人嘴里依旧不停念叨着什么，请求着太阳神赫利俄斯的原谅，将带来光明的大日重新还给人间。
“第三次了，赫利俄斯。你是觉得卡俄斯世界的惩戒无关痛痒，还是觉得宙斯足够愚蠢，看不出你此行的真正目的呢？“
听着远处人类恐惧的祈祷，路恩抬头望向神山的方向，不由地嗤笑一声。
卡俄斯世界里的许多天生神明都很愚蠢，这位太阳神也是其中的一员。
即便作为二代泰坦中的年长者，漫长的岁月还是没有让赫利俄斯的智慧出现增长。
居然因为想要获取更多的信仰份额，就愚蠢到通过不升起太阳，来收割人类因恐惧而生的信仰。
这等违反现世秩序运转的行为，是不被卡俄斯允许的。
即便神灵身为世界的宠儿，在这种行为的次数增多以后，还会招致世界更严重的惩罚。
当初在击败以时间之主克洛诺斯为首的泰坦神后。
宙斯也是由于这个原因，只将部分职权能够替代的，如气象之神克利俄斯这类泰坦神打入塔尔塔洛斯关押。
其余类似天体神科俄斯，原水女神泰西斯，太阳神赫利俄斯这类掌控世界运转秩序的，无可替代的神灵，都被宙斯放过。
“宙斯如此放任赫利俄斯的行为，看来他已经有所谋划。也不知宙斯要通过何种办法，来让他的儿子阿波罗取而代之，成为第三任太阳神呢……”
路恩心中如此思索着，被宙斯这位阴谋家盯上，这位太阳神的结局已经可以预见。
过了一会，估摸着大致时间已到。
于是路恩向着身旁表情严肃的普罗米修斯轻声说道：
“开始吧，正好赫利俄斯为我们吸引了宙斯的注意力，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普罗米修斯闻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他向着侍立于神殿旁的祭司们说道：
“开始祭祀吧。”
“是，人类的造主，普罗米修斯殿下。”众人纷纷应和。
于是由普罗米修斯操刀，将那头高大的公牛宰杀。
他手持铜刀，切割着公牛。
锋锐的刀刃在肉和骨头间的缝隙划过，发出的声音如同悦耳的乐曲，让一旁观看的人类都不由得陶醉其中。
只是片刻，整头牛就被熟练的分成不同的部分、
普罗米修斯把牛肉和肥壮的内脏堆在牛皮上，放在一旁，上面罩以牛的瘤胃。
草腥的气息掩盖住其内肥美的肉块与内脏。
然后他又将半点肉不剩的白骨拿出，巧妙堆放后，蒙上一层发亮的脂肪。
脂肪的油光在烛火的映照下，散发出甜美的香味，证明着献上这份贡品的人所持有的虔诚。
在祭祀们的搬运下，这两份卖相不同的贡品被摆在宙斯宏伟地神像之下。
这是路恩与普罗米修斯一起决定的欺骗对象，只要在路恩的帮助下，能够成功瞒过宙斯。
那接下来对各位神明的欺瞒，也不在话下。
芳香的圣坛上焚烧着明亮的火焰。
普罗米修斯将这两份祭品置入献祭的火焰中去，从卖相上看，那由脂肪包裹的祭品，明显要比另一份大的多。
而在放好祭品后，先觉者便离开了神殿，以免有神灵在场的情况下，宙斯投下更多的力量。
接下来的祭祀，就需要那些被特意被选出来的人类进行了。
一旁的两位青铜人类即便早已被告知这次祭祀真正目的，但在神王的雕像的威严下。
他们战战兢兢，用略微发抖的声音，颂念着准备好的祭词。
古朴简白的诗歌，悠扬简单的旋律，在神殿中回荡。
粗犷的男声中，满含着人类对神明的忠实信仰。
火焰飘摇，光影晃动，在颂词逐渐走向结束的时候。
原本平凡的神像上，突然冒出缕缕辉光，无形的注视自上方传来。
带来更强烈的威压。
那是宙斯自奥林匹斯山上降下的一缕神力，在每年的这天来接受人类的祭拜。
在宙斯神像不含感情的目光注视下，两位祭司强忍着紧张，齐声念道：
“宙斯，永生神灵中最荣耀最伟大者，您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愿。在这两份献给您的贡品中，随意挑取任意一份……”
与此同时，在宙斯降下神力的那一刻。
隐蔽在神殿外早有准备的路恩，眼中赤色的神力光芒忽然涌动，冥冥之中的伟大存在被他勾动。
于是混乱的力量突破现世的束缚，就此降临。
无声息间附着上宙斯降下的这一缕神力。
在【伟大】位格的作用下。
这缕神力已被混乱影响影响，原本敏锐的思维变得有些迟钝。。
即便宙斯待会察觉出普罗米修斯等人的目的，也会在混乱的作用下，遗忘此事。
这就是身为五大原始神之一，塔尔塔洛斯的伟力。
隔着遥远距离，投下神力的宙斯没有丝毫察觉。
他的视线逐一扫过这两堆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