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安与收获
说到这里，路恩即将预言的东西也不言自明。
正是希腊神话中，由地母盖亚与塔尔塔洛斯共同孕育的。
曾击败宙斯的万妖之主提丰。
在某些神话版本中，它在击败宙斯后，还割下宙斯的筋肉，让其遭遇了极为惨痛的败绩。
提丰的诞生，不但是混乱对于现世的一次入侵。
也是路恩在现如今这个法则完善，自然神职即将分封殆尽的时代，寻求超脱的最后一次机会。
所以他才会推动青铜人类提早诞生，好早些积蓄力量，以求在接下来深渊与现世的碰撞中。
能牢牢掌握住那个超脱的机会。
因此他与盖亚密谋，在宙斯神王的权柄还未掌握稳固时，以求让这位亿万妖魔之主提丰提早诞生。
免得他错估了宙斯的实力，战斗出现一边倒的情况。
紧接着，就见那白袍的神明庄严肃穆，缓缓道出了命定的未来：
“在命运的未来，你将会与深渊塔尔塔洛斯共同孕育一位子嗣。这位子嗣并非寻常的神明，它的伟力任何事物都不可阻挡，诸神面对它也要纷纷避逃。”
“它是万妖之祖，万魔之父。”
“它是象征风暴的泰坦巨人，是神王宙斯不共戴天的宿敌。”
“而这也将会是盖亚你，对抗宙斯的唯一机会……”
“原来如此。”听到这里，盖亚终于明白过来。
在卡俄斯世界。
五位原始神之一的爱欲之神厄洛斯，自诞生之初就立即死去，于是诸神都被赋予了爱与繁衍的欲望。
连黑暗的化身厄瑞玻斯和黑夜女士倪克斯，这两位原始神也都被影响，在之后的岁月里，诞下了诸多子嗣。
塔尔塔洛斯自然也不例外，无知无觉的它并没有表现出来，可繁衍的本能依旧存在。
而这也是路恩认为的，原本希腊神话里，盖亚与塔尔塔洛斯一同生下提丰的原由。
虽然【生育】的权柄已经被世界剥夺赐予了赫拉，但作为众神之母，她的位格依旧存在。
而作为塔尔塔洛斯诞子的对象，没有比身为大地化身的盖亚更加合适的存在了。
作为阴阳的两象，同样身为【伟大】位格的祂们，本就无比契合。
这也是卡俄斯世界早已注定的，盖亚的使命。
“看来地母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关窍，那我也就不再多余解释了。”
对于盖亚这类经历过无数岁月的古老神明，只需要一个关窍，他们就能明白事情该如何去做。
因此点到为止，路恩也就不再多言。
反而随手掏出了一颗浑圆的珠子。
珠子整体晶莹剔透，内里如星空般遍布七彩的光点，神性的气息在光点之间不停流动，又被珠壁阻挡回来。
“不过还要麻烦地母帮我一个忙，在进入深渊后，不用过多处理，替我将这东西随意的安置在某处就行。”
说着，将这枚珠子递给了盖亚。
作为合作者，路恩相信地母不会拒绝这件小事。
接过珠子，位格还未坠失的盖亚，一眼就瞧出了这件东西的本质，虽然不明白路恩具体要干什么。
但望着他风轻云淡的神情，盖亚还是忍不住询问一句：
“路恩阁下，你确定吗？这东西可是神……”
路恩笑着摆摆手，打断了盖亚：
“没有关系，尊敬的地母，这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尝试罢了。”
“呵，也是我多虑了，作为第一纪元的古老神明，您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盖亚深深地看了一眼路恩，便不再多言。
“那就劳烦地母了。”
没有在意盖亚话中的深意，路恩微微欠身，表达了谢意。
盖亚并未回答，她将目光转向了深渊的入口。
那里仍旧黑暗、空洞、混乱，仿佛自诞生起就没有过改变。
看着这个无知无觉的兄弟，盖亚低声喃喃：
“塔尔塔洛斯，原来你也不甘心这样，想插手这世间吗？”
话音未起，就被混乱的力量搅碎，飘散在黑暗里。
而地母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深渊之中。
……
与此同时。
奥林匹斯神山的山巅。
宏伟壮丽的神殿内，宙斯端坐于那象征着神王至高无上权柄的神座上，蕴藏无数雷霆的紫色眸子微微闭阖。
轻敲扶手的笃笃声，证明他此时是在思考着什么。
“王权的扩张从天空开始，这对于拥有【雷霆】的我来说，是很合理的。可是天上的情况太过复杂，天空本身、太阳、天体。
除了太阳的本身许珀里翁已经陷入永恒的沉眠，其他每一个背后都牵扯到【强大神力】领域的神。
强行插手，稍有不慎，就又要引起一场神战……”
“难道就只能等待命运的安排，才能将神王的权力扩散到整个世界？”
想到这，宙斯忍不住眉头紧锁，一年多来对天空的征服毫无进展，让他的心情有些糟糕。
而且，不知为何，最近他的心里总是泛着隐约的不安感，像是有某种威胁很大的东西在逐步靠近他。
可仔细去感受，又像隔了一层界壁，模模糊糊的似是幻觉，感受不真切。
这让刚刚继位神王不久，实力还没到达顶峰的他愈发有些焦躁。
“到底该如何破局呢？”
虽然一时间毫无头绪，可放弃等待命运的安排，也绝不是宙斯的风格。
要不然，他当初也不会选择吞掉自己的第一任妻子墨缇斯，以此来反抗自己将会被儿子取代的命运。
“等等，取代……”
不知是否因为提到了智慧女神墨缇斯，宙斯看着天上那颗不断移动的炽热大日，突然灵光一闪。
“赫利俄斯取代了他的父亲，已经陷入永眠的原初太阳许珀里翁，成为了第二代太阳神。所以，神职的取代，这是世界法则所认可的行为。”
“或许，破局的关键就在于此？”
虽然还未验证，但是作为神王的直觉却告诉他，这是真实可行的破局思路。
想到这，宙斯忍不住大笑出声，连日来的阴霾被一扫而空。
就连那隐约的不安都被他抛之脑后。
只见他擎起神力，粗大的紫色雷霆在神山之上炸响，伴随而来的还有神王的响彻奥林匹斯山的喊声：
“阿波罗，我最亲爱的儿子，快到神殿来，我要与你分享我的荣耀……”
……
与地母分开的三天后。
一处无名的山谷中。
一栋迥异与这个世界建筑风格的小木屋矗立在谷中。
这是路恩按照前世的记忆所修建的。
木屋外，几只憨态可掬的小动物互相追逐嬉戏，房檐上立着两三只不知名的鸟儿。
装饰简朴的屋内，萦绕着木头的清香与茶香。
烹煮茶叶的红泥火炉旁，路恩坐在一把由神力制作的木质躺椅上，正在清点此次和地母盖亚交易的收获。
虽然与盖亚交易的本意是让提丰提早诞生，但额外多了些收获自然更好。
因此路恩心情不错地查看起了地母给予的这两件不凡的神物。
首先就是那颗希腊神话中著名的金苹果。
虽然保存的时间有些长，跟金苹果树上现结出的效用上有差距，但也无愧于它的名声。
将这犹如黄金浇筑而成的果实拿在手里，路恩感受着其中蕴藏着的蓬勃生命力，心里暗暗估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