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牺牲（求月票～）
此刻，在那一枪的威势下，路恩所说的话语，无神表示反对。
就连宙斯也只能沉默。
之前提丰之战时遗留的命运对他的眷顾，在刚刚偏离那一枪后，已经消失殆尽。
他已经没有了任何手段，可以对付那很有可能超越了【强大神力】的一击。
虽然眼前这个神明不太有可能再动用一次那超规格的力量，但宙斯并不敢赌。
现在是新旧人类交替的时候，也是确立神王在新人类中信仰的关键时刻。
再受到一次重创，即便他拥有神灵不灭的本质，不会因此而死亡。
但他的实力也会受到损伤。
没有足够的实力去压服其余的主神，这于神山内部的信仰划分，可就没那么顺利了。
奥林匹斯的十二主神可不全是对他忠心的神明，其中也不乏野心勃勃者，就比如他的兄弟——海王波塞冬。
当时三分天下后，波塞冬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相比于辽阔的天空，空无一人的冥界。
他所执掌的大海情况最为复杂。
许多上个时代的古神都生活在海洋里，十二泰坦之一的大洋神俄刻阿诺斯，原水女神泰西斯，天父乌拉诺斯的兄弟，象征大地凹面、大海之底的蓬托斯。
这些都是【强大神力】层次的神明，即便拥有神王的赦封，但在与那些强大海神们的斗争下，他还是落入了下风。
这让这位海王异常憋屈，也更向往丰饶的大地。
因此，波塞冬在暗地里时刻酝酿着他的野心，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如之前几次的神王更替那样，向着自己的兄弟宙斯发起篡位。
对于波塞冬的野心，宙斯自然也知晓。只是在获得神王之位的这些年，他的实力一直都盖过了波塞冬。
这让这位海王的野望没有办法实现。
但若是在今天，宙斯的实力出现较大损伤后，波塞冬肯定会趁此机会，大肆抢夺新一代人类信仰份额，以此来加强自身。
然而人类的信仰关乎到宙斯未来靠近，乃至步入【伟大】的计划，这是绝对不能被其他神明所染指的。
因此，在面对路恩霸气的询问，宙斯一反常态的沉默了下来。
路恩证明了他的实力，为了以后的大计，宙斯也只能选择忍让。
相比于神王的脸面，还是步入伟大的计划重要的多。
“就让那些人类决定自己的命运，这对于诸神来说也无伤大雅……”
宙斯这般思索道。
于是在路恩的威逼下，奥林匹斯的所以神灵与他达成了约定。
在这一条划线为界，神的归神，人的归人。
一日之内，诸神不得亲自动手干扰，只能派遣没有不死神性的神怪们，去阻挠乃至杀死那些青铜人类们。
以此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在冥河斯提克斯的见证下，约定就此成立，束缚也被施加给了奥林匹斯诸神。
就在这时，被路恩竭力延后的卡俄斯的镇压，也同时到来。
锵——
晶壁合拢，路恩的分身也随之湮灭，只留有一柄神枪屹立在原地。
然而诸神仍不敢越界。
……
六分之一日的时间过去。
卡俄斯的大地上，水流激荡的洪水表面。
一艘巨型的方舟正在波涛之中穿行，在手串中坐标的指引下，全体的青铜人类跟随着船长诺亚的指令，向着大地的东方进发。
但相比起刚刚出发时的高昂士气，此时船上的氛围有些沉闷。
甲板上的各个地方，都有着武器劈砍以及利爪撕出的痕迹。木质的板面满是鲜血，有海怪的，也有人类的。
显然，青铜人类的战绩并不怎么理想。
才刚刚起航没多久，只是零星的十来波海兽进攻，就已经造成了人类的不小伤亡。
战死二十来人，受伤一百来人。
与之相对应的战绩，斩杀海兽一百一十头，还有零星的几头在受伤后逃走了。
接近六比一的战损比，听起来似乎还不错。
但是由神灵制造的海兽数量无穷无尽，没发繁衍后代的青铜人类可是死一个少一个。
而且因为方舟蕴含的特殊力量，这些善水的海兽只能登上方舟与人类厮杀，没办法通过撞击船体来干扰人类。
所以在占据如此优势的情况下，还是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伤亡，这让船上以诺亚为首的人类们，都有些意志消沉。
昂——
海兽们可不会在乎人类的情绪，一道沉闷的吼声从水底传出，这代表着新一轮的进攻又即将开始了。
水面之下，从四面八方而来的狰狞黑影汇聚于此，与之前试探性的进攻不同，这次是海兽们的一次总攻。
感受着船底磕碰的动静，顾不得士气的低沉，青铜人类们重新拿起锋利的矛刃，准备迎接怪物们的冲锋。
也迎接即将到来的伤亡。
“诺亚小子。”
就在这时，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站了出来。
他穿着为数不多的青铜甲胄，手持一柄血痕斑驳的锐利长矛，尽管时光在他苍老的脸上刻出了深深的印痕。
但顾盼之间显现的凌厉气质，仍证明着这位老人没有被岁月击倒，仍是个合格的战士。
老人越过人群走到前方，看向正准备持矛迎敌的诺亚，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太过仁慈了……作为救世主，这是合格的品质。但作为战场上的统领，这却是不该有的东西。”
“我知道你想让所有的人，都安全抵达希望的彼岸。所以面对那些怪物们时，为了照顾我们这些老家伙，本来一个人就能解决的，你还要多派出一人来帮助。”
“你以为人多了，伤亡就会少点，存活下的人类也就更多。”
“可真是这样吗？”
说到这，老人加重了口气：
“结果并无变化，该有的牺牲并未减少。甚至因为你对我们这些老家伙的照顾，反倒让许多人更加疲惫了。”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我们还需要坚持大半天的时间，海兽们可不会在乎我们疲惫与否。”
停顿片刻，名为诺斯的老人深吸一口气，随后斩钉截铁地说道：
“诺亚，有些牺牲是必要的，现在的人类还没有那种能力，能够让现有的人全部获取生的希望。所以——”
“……撤走这里一大半的人数，让我们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家伙们先去拼一拼。”
“这样也算发挥些余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