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洪元亨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
程野三人全都被人形机羁押着，缓缓从电梯厢进入过道。
从乘坐电梯的时间判断，他们现在应该位于塔楼的高层，至于会被送到哪里，暂时还不清楚。
不过，程野心里并不如何忐忑。
因为在报警器触发的第一时间，他就调出了死亡倒计时，而他们三人的头顶，全都是一串红色问号！
包括陆柯燃的！
当然，程野身旁那两人，就全然是另一幅样子了。
“小孩哥，我明明没有杀人，为什么要把我抓起来啊？”
洪荡哭丧着脸，他其实也不是很怕死，他只是想不明白，甚至在口中反复念叨着：
“为什么又是这样？”
“我明明没有杀人，你们却偏偏说我杀人了。”
“为什么又是这样。”
他一时气不过，大门牙“咔嚓”一声，就把手里的波板糖咬了个粉碎！
至于陆柯燃嘛，后悔是一点不后悔的，就是没想到会连累别人。
“抱歉了，我没想到会把你们也搭进来。”
从头到尾，他只说了这一句话，然后便默默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一行人穿过长长的走廊，脚下的地板是茶色玻璃铺成，隐约还能看到一些鱼类在游动。
他们拐进一间大厅，这里周围很暗，落地窗外投来的霓光时强时弱，让墙上的影子晃晃荡荡，拉得极长。
高纵深的空间里空空如也，只有一个巨大的矮脚黑皮沙发摆放着。
这里似乎是一个会客厅。
很快，那些人形机全都退出了大厅，只剩下程野三人在原地等着。
这一等，就是十分钟过去。
“这操蛋的世界！”
想不通的洪荡依然在忿忿不平：
“小孩哥，我骂得对么？”
“骂得挺好的。”
“算了，死就死吧！反正大多数人我也看不懂，一天天的，真没劲。”
正赶上这闲扯的时候，一阵豪放狂野的笑声，突然把吊顶的水晶灯震得嘎吱响，好像随时要掉下来。
大厅背光的那面墙上，三重复古风的大门依次敞开，露出一条幽深的走道。
走道的尽头看着像是一间书房，昏黄的灯光投射出一个铁塔般的身形剪影，看着比洪荡还要魁梧几分，而先前的笑声正是从这人嘴里传来！
他大步走了过来，周围亮起的壁灯也聚焦到了他的身上，让他看起来像是个混迹名流圈的商界大亨：
一身玫红色烫金西服包裹着遒健的筋肉，头顶上的大背头油光锃亮，就像倒了一整瓶的发胶在上面塑了层膜。
来人正是死斗社Boss——
洪元亨！！！
他缓缓走近三人，微微压低了头，大黑墨镜顺势就滑到了鼻尖之上。
然后，就跟翻白眼一样，以一种蔑视的姿态扫视了三人一眼，最后走向陆柯燃。
“懂不懂规矩？”
洪元亨刚一问话，不等陆柯燃回答，右手便一个巴掌抡过去，顿时把陆柯燃打得眼前一暗。
“懂不懂？”
这一回是左手。
一巴掌横扫之下，陆柯燃瞬间口吐白血，身体也跟着一偏，像个陀螺原地旋转了几圈。
“呵，白血啊...”
然而，殴打并没有停止，随着第三个巴掌呼过去，陆柯燃直接被掀飞出去，彻底陷入昏死。
这一幕，吓得洪荡一手捂住脸，一手傍住了程野的胳膊，就跟个受惊的小孩儿一样。
看着眼前的大佬走了过来，程野直接向前迈出了一步，就跟个英勇就义的战士一样，挡在了洪荡身前。
“有事冲着我来！！！”
洪元亨乐了，随手点上一根烟，那跳动的火苗，把他那满脸的横肉凸现的更为可憎。
“你，跟我进来！”
他左手食指一伸，远远冲着程野点了点，然后就大雾一吐，转身回书房去了。
“大傻春，你安心在这等着。”
“小孩哥，我不叫大傻春，你可以叫我荡荡。”
“好的，荡荡。”程野拍了拍洪荡肩膀，然后一本正经地开始胡扯道：“钱在抽屉里，饭在锅里，看来我要出趟远门了。”
这话听得洪荡一脸懵圈，立马拽住了程野的手：“小孩哥…”
“好啦，没事儿。”
这一刻，程野也不知道自己是抽了什么风，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画面。
“钱在抽屉里，饭在锅里，最近我要出趟远门了。”
这是他老爸程怀年失踪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程野念叨了很久，以致于在一些分别的场合，总会下意识当个玩笑说出来。
可惜，那一次，他看到了黑色倒计时。
砰！
三道大门重重地合上。
洪荡的脑回路则不知道拐到了哪，矗在那一动不动，眼眶里一阵潮湿。
“小孩哥...”
…
书房内。
复古的巴洛克装潢，马蹄腿的家具陈设，雕纹的红木挂钟，满满都是中世纪上层社会的腔调。
洪元亨仰躺在老板椅上，烟酒不离手，至于程野嘛——
背靠着皮沙发，小腿搁茶几上翘得老高，手里正高高举起一杯堆满冰块的特调金汤力，冲着洪元亨晃了晃酒杯：
“Cheers！！！”
浓烈的薄荷香气灌入肺腑，特调的土方子里掺了迷迭香和几颗杜松子，让味蕾的体验更为独特。
重点是，真特么的解渴！！！
毕竟刚刚才打了一架，整个人都口干舌燥的。
“老洪啊，你刚才抽我朋友大嘴巴子抽得挺狠啊！”
“呵，不狠点可保不住他的小命。”
洪元亨吐出一个烟圈，脸上哪里还有一丝凶相？
那慈眉善目的样子要是让大监狱那些人看到，只怕得惊掉大牙。
“野小子，你怎么会被关到这来了？”
“我还没问你喃。”
“按咱们的规矩来，我先前可是捞了你一把，否则你能舒舒服服坐在这？”
“呃…就进来找找刺激呗，顺便打探点事情。”
“什么事情需要跑这来打探？算了，我也不多问了，那死女人还好么？”
“啊？你说大妈么？能吃能睡的，能有什么不好的，就是需要减减肥。”
“呸！舒雅可一点不胖。”
程野听了忍不住想翻他一个白眼，追问道：“你还没回答我喃，你堂堂一个洪党老大，怎么又被人捉到监狱里来了？”
“诶，别说又啊！”洪元亨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辩解道：“这一回我可是自愿的。”
“自愿？你是要劫狱还是干嘛？”
“劫毛球狱啊，事情有点复杂，以后再慢慢和你说。”
“也是，不然这死斗社也轮不到你来管。”
这时候，书房的侧门被敲响，随即便是几个长腿大胸的JK女侍应端着果盘和寿司走了进来。
程野往她们沉甸甸的部位扫了一眼，打趣道：“行啊，老洪，在这吃得挺好。”
“呵，男人至死是少年嘛。”
“我要告诉大妈。”
“滚蛋，这不过是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洪元亨正了正脸色，立马转移了话题：“野小子，这一年多没见，你没什么长劲啊，还是那么三两下子。”
他站起身来，走向书房最靠里的那面墙：
“我原本想看着你到死斗场上打一架，可就你刚才揍那大花猫的几下，全是花拳绣腿，跟凉白开一样索然无味。”
程野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老洪是真武流派的大成者，练得全是刚猛直取的硬家功，所以把一切取巧的手段都称为野路子，对程野的体格力量也一直是指指点点。
程野甚至都能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洪元亨把里墙上的写意山水图取了出来，然后翻了个面，横着向程野展示开来：
“今天你也算吃了点苦头，总该明白，空有《速之真形》是不够的，就跟个瘸子一样。”
画卷缓缓展开，那是一卷黑墨泼成的写意画，寥寥几笔的勾勒，就将古代霸王那裸身扛鼎的力量感尽数倾泄出来。
“这《霸王扛鼎图》你是见过的，如何？我这《力之真形》你想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