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交易
“我可从来不赌!”程野回答的斩钉截铁。
“呸!我昨天听说了,你和西城三党的几个小头头玩断头飞车,把人家全都祸害死了!”
“那是他们一群人提着凶器来六盘山找事,可怪不得我。”
说到这,程野直接往车库外的螺旋扶梯走去,山地鞋踩在铁制的楼板上哒哒作响。
“呃,你不怕我带着这幅画直接跑路么?”
大妈嗤笑一声,随手从腰间的迷你包里,摸了根香烟出来,可晃了眼周围的军火库,又感觉场合不对。
她叼着香烟走出了车库,调侃道:
“没有我的指导,你哪怕盯着这幅画把眼睛盯成了斗鸡眼儿,也什么都看不出来。”
程野远远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那我可先说好了,我会根据事发情况,随时撤销这次交易,如果事情没办成,东西我直接退你。”
“没问题,从明天起,我们5点晨起开始训练,你别像平时一样,睡得跟死猪似的。”
“Bingo~”
大妈的视角里,狭窄的楼梯缝里,只剩下程野的一双脚踝。
临别之际,他还不忘撂下一句骚话:
“大妈,我得最后为自己辩解一句。”
“我可从来没有赌,做十成把握的事怎么会是赌呢?”
一声轻笑响起,他人已经扬长而去。
同一时刻,程野的思绪也如潮水退去,再次回到死斗社的书房里。
至于,那三个月过后,他劫囚车救的是谁呢?
不巧,正是眼下这间书房里,坐在他面前的洪元亨!
也正是有这层牵扯在,这位杀人如麻的洪党党首,才会和蔼可亲地把程野当亲儿子看。
不过,他脱逃后在修车房暂住的时间并不久,后来是如何来到大监狱,还成为死斗社BOSS的,程野就一概不知了。
“野小子,我们也来做一笔交易吧!”
“啊?”
“我当然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所以这会把《霸王扛鼎图》亮出来,自然不是为了让你再拒绝我一次!”
洪元亨把长画重新卷成轴状搁到了书桌上,然后也坐到了茶几边上,继续说道:
“我这里遇到一件棘手的事情,需要找人替我去办,如果你愿意接手,包括这《力之真形》在内,条件你随便开!”
“需要我做什么?”
“替我去第10监区——杀个人!”
“不是,你和大妈可真是天作之合啊!遇上我这么个十七岁未成年,一个让我去劫囚车,一个让我去杀人!”
“你少来这套!再说了,我让你去杀的,那肯定是恶贯满盈的人!”
恶贯满盈?
程野忍不住从上到下扫视了洪元亨一眼,某些人也好意思提这四个字。
“具体说说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洪元亨突然面色一正,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很早就发现一个问题,自己每次和这野小子聊天,最后都变成了对方在单方面套话。
“还是按咱俩的规矩来,我先给你交底,但你后面也必须把牌亮给我看。”
洪元亨又点燃了一根香烟,吐着雾气说道:“你小子能到这种地方来,别和我说是为了混吃等死。”
“行,你说吧。”
程野倒是一点不磨叽,抛开找乐子打卡不谈,他跑到大监狱来,无非是想打探那位教父的线索。
如今能碰上洪元亨这个老熟人,他巴不得对方能动用权限帮他搜查一番,这事当然没什么好遮掩的。
洪元亨点了点烟灰缸,问道:“你听过八大财团么?”
“知道。”
“死斗社的背后老板,就是八大财团之一的庞贝军火。”
程野脑子转得飞快,又觉得意外,又觉得不意外。
“其实不止是死斗社,十地大监狱的每一处工作场地,背后都有财团在支持。当然,这些和我们现在要聊的关系不大,我就不展开说了。”
洪元亨重重呼出两口浊气,似乎接下来的事想到就有些心烦:“七个月前,我的兄长,也就是当时的死斗社社长,被第十监区的囚徒给刺死在了看台上!可出于一些我也不知道的原因,这位死囚中的死囚,却被监狱高层保了下来,继续关回了第十监区。”
“那你是怎么来这的?”
“一点也不难,因为洪党同样是给庞贝军火卖命。我的硬实力摆在那,和兄长又有一些共同的人脉,稍微运作一番后,便由我来顶了这死斗社的肥缺!当然,我从一开始目的就非常明确——我是来杀人的!那个躲在第十监区的狗杂碎,他必须死!”
“可这都半年过去了,第十监区的监守很严么?不然凭你的本事,摸过去杀个人还不简单?”
“何止是严,我压根连第十监区在哪都不知道。”
“哦?”
“大监狱的环形大楼里,只有1-9监区,大多数的人,甚至都不知道第10监区的存在。你可以这么理解,第十监区是独立在系统之外的,属于监狱中的监狱,关押的也是死囚中的死囚。目前,我唯一能接触到他们的办法,就是死斗场的第十擂。”
“第十擂?”
“死斗场的打斗,有个花名叫‘十擂天阶’,参与死斗的人需要一擂一擂的打上去!这鬼地方你今天也溜达了一圈,知道这里有多少怪胎了。所以,能冲上第十擂的,自然是狠人中的狠人,甚至会经常出现一些独霸擂台的不败之徒。这时候,监狱的高层就会考虑从第十区里捞人出来参赛,这样既增加了看点,又能踩着赔率大肆收割一番。我来到大监狱这半年,尝试了各种手段,这是唯一能接触到第十区的机会。”
“那你趁那位出来参赛的时候,直接把他宰了不就完了?就跟他祸害你兄长一样。”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问题是,他一直没有再露面!我已经等不及了!”
“所以你想怎么做?”
“我不想再被动下去,我要杀到第十区去。”
“啊?”程野心里一阵埋汰:“你倒是说的轻松,就这话里意思,分明是要老子替你杀过去啊。”
洪元亨一提到自己的计划,浑身都忍不住燥热起来!赶紧起身解开西服的纽扣,又松了松领带,满脸火热地继续说道:
“野小子,我想到的办法是,找个人打到第十擂!然后借助我在死斗场上设置的全息迷障,瞒着所有人的眼睛来个偷梁换柱!然后,让第十区的卫队人员,误把我们的人押回第十区。你说,我是不是个天才!”
“能瞒过去?”
“第十区的押解器械,我已经暗中搞到手了!还有那些经常从第十区出来的囚犯,我也仿制了人皮头套,配合我这边的易容师,绝对能以假乱真!”
“可就算进去了,里边啥情况都不知道,我也没把握杀人啊?就算侥幸找到对方把人噶了,我这条命估计也搭进去了。”
“我不需要你替我杀人,你只要帮我摸清第十区的位置和内部情况就行了!你总会轮到第二次出场死斗的机会,这样不就出来了?”
说到这,洪元亨突然走到了程野跟前,一双肉掌重重拍在了程野肩膀上,准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唉,野小子,这下你该明白我为什么找你了吧?换成一般人,这事儿做不下来啊!一旦事情败露,后果不用想你也能猜到!”
“我猜不到!”
“反正很严重就对了。”
“不是,你让我和一群亡命之徒打擂,还要冲到最高的第十擂,这会不会有点赶鸭子上架啊?”
洪元亨赶紧又把《霸王扛鼎图》拿在了手里:
“还有这啊!我真武道统八大真形,得其一就受用无穷,何况让你一下祸害了俩!绝对能够大放异彩的!”
“彩虹屁少来啊!这《速之真形》是有点用,但还不至于什么受用无穷,我可不敢指望靠这些,就跟那些又是义肢又是异能的疯子一起大乱斗!”
洪元亨赶紧摇摇头,一脸怒其不争地样子:“那是你没摸到脉门!舒雅只是把你领进了门而已,但她也不知道你该不该走这条路,所以并没有继续指点你!”
“什么脉门?”
“脉门就是...”洪元亨再次打住:“你小子又套我话。”
只见他脸色一板,就跟个刚给员工发了薪水的老板一样,咄咄咄地数落道:
“野小子,虽然你有时候是有点疯狂,但终究还是太理性了,还不够癫!所以,你的能力始终被限制在条条框框以内,你根本就没有品尝过,什么是悖论式的能力,更感应不到,那些不可描述的存在!”
“你说的这些,”程野放下了酒杯,直勾勾地盯着老洪:
“是和涌现有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