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员工考试
“同学们！百日冲刺，就在今朝！”
程野再一睁眼，自己居然站在了庆城中学的体育场上，周围乌泱泱全是人！
这是...百日誓师大会？
前方的主席台上，老校长正攥紧拳头，领着学生们声嘶力竭地诵读着口号：
“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提高一分，干掉千人！”
“提高一分，干掉千人！”
“宁可血流成河，也不落榜一个！”
“宁可血流成河，也不落榜一个！”
...
这些人全都胀红了脸，鼓起的青筋如同要爆开，透着一股病态的癫狂。
连程野都不可否认，自己的情绪被他们磅礴的声浪给点燃了！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他默默地站在那，当了会旁观者。
他有点想不明白，一个监狱的员工考试，为什么要搞这些？
程野心中暗自警惕起来。
没过多久，他身边的场景就再次发生了变幻。
这一回，他坐在了庆城中学的教室里。
一仰头，就看到了黑板上硕大的粉笔字——
【全国联考庆城考区42号考场】
这特么，连全国联考也搞出来了？
程野环顾四周，身子突然怔了一下。
因为教室的窗户外，他的父母、爷爷、小姑等人，正一个个站在阳台上翘首以盼，似乎都在等着他考出好成绩。
更诡异的是，程野脑中那些关于他们的幼年记忆，也开始不受控的涌现出来，让他对亲人们的期盼产生了深深的共情。
甚至，愿意为了这场考试赌上一切！
程野明显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好在他心中早有准备。
【昨日重现，不过是另一种洗脑，请再次咬破舌尖！】
【00：00：03】
【00：00：02】
【00：00：01】
熟悉的痛感浇灭了畸形的狂热，程野再次恢复了清醒，就是舌头有点遭罪。
这一刻，他想起了戴上头盔时，那种被多巴胺冲击的快感。
恐怕在那个时候，考场的这些人就已经进入了某种致幻状态。
再加上后面各种场景的洗脑，这些人现在，估计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可问题是，考场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程野刚想到这，突然就后背一凉——
后门有人在偷窥！
他猛地回头，只见一副反光的大框眼镜后面，阴森森露着半个头，就像一只狩猎的老猫藏在那。
“这位同学，”李良福那笑眯眯的国子脸，慢慢伸了出来：“我们的考试，现在正式开始！”
程野愣了愣。
怎么还把他的班主任搞出来了？
李良福缓缓走了过来，那偷感，比平日晚自习上搞突袭还要重。
“同学，我是本场的监考老师李良福，你可以亲切地称呼我为——李主任！”
“你不是还没评上主任么？”
“班主任也是主任！”
李良福脸色一板，仿佛在警告程野别再打断他：
“我们的考试分为三轮，代号分别是‘CPU’、‘防火墙’和‘WiFi’。
每一轮考试前，我会对考试规则做更详细的介绍。
三轮考试中，只有第一轮的‘CPU’考试是以解题的方式进行，持续时间为两小时，占用整个考试80％的时间。
我们的题库来自云端，你只要答对一题，下一题的难度就会自动升级，而答错或放弃一题，下一题的难度就会自动降级。
请注意，题目的难度每提升一级，获得的考试积分和评级，是呈指数级飙升的。所以，请你不要轻易放弃考题，尽最大努力保持连胜。
最后，我再补充一点：
由于考题涉及的知识面广泛，你在解题时间内，可以随时向我求助，获取你需要的知识。”
听到这，程野眉眼一挑：
“啊？考生还能向监考老师求助？”
“当然，如果你愿意向我请教，我甚至会逐步引导你，如何去分析和解开考题。”
一般的考生听到这话，估计得乐坏了。
然而，程野却是冷冷一笑，眼角的余光，扫过那已经归零的第四个倒计时。
【不要用你的求知欲喂养他，否则你终将匍匐在权威之下！】
这一刻，程野总算是嗅出味儿了。
从进入考场开始，他先后看到了“致幻”、“共情”、“洗脑”等一系列操作。
有了这些铺垫，囚徒们对知识的渴求，必然像一场饥荒中的难民在奢望着粮食一样。
然后，大家潜意识里的权威人士，就如同救世主一般，有预谋地出现了。
只可惜，程野从来不信奉权威。
考场居然稀里糊涂给他搞了个李良福出来，这不是闹么？
“同学，你还有其他问题么？”
“没有了。”
“好，那现在开始发卷。”
李良福递了份试卷过来，从触感上判断，应该是某种未知材料制成的柔性屏。
程野刚把它在课桌上铺好，卷面上，就出现了一组复杂的方程式。
与此同时，第五个倒计时，也完成了归零。
【让解题成为一门璀璨的艺术！他们终将看到你！】
【00：00：03】
【00：00：02】
【00：00：01】
程野眉头蹙起，这个倒计时提供了两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第一，让他放开手脚全力解题。
也就是说，不用再担心“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些潜在危机。
第二，也应证了程野的猜想——
有人在盯着这场考试。
更关键的是，被他们留意到，似乎并不是一件坏事。
程野按下心思，看向了试卷上的方程式。
解题，正式开始！
...
在X-Zone的大庄园内，考场是众多工作场地里，唯一的扁平独栋建筑。
此刻，位于三楼的中央调度室内，银白色的合金闸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车主任，好久不见啊，你那件‘艺术品’完成的怎么样了？”
“嗨，还在机械厂里搁着喃，依然是一堆废铁。”
话音未落，车婴率先走了进来。
他看着也就二十来岁，身形细长，赤着胳膊，身上只穿了件车间用的工装背带裤，上面到处都是油污。
这扮相，就活脱脱一个修理工人。
然而，他裸露的皮肤却白到渗人，仿佛透着金属的寒光，调度室里更是没人敢看他一眼。
“赵常务，我听说先前来了个高智商重刑犯，把浴所留的那道题给解开了？”
“是有这么回事，您里边请。”
赵庆洪紧跟在车婴身后，是个穿着燕尾小西服的绅士。
他因为刚上任不久，所以和监狱的这些凶徒们打起交道来，一直都是客客气气。
“车主任，您也知道的，人在第一次‘涌现’的时候，大脑的活跃度会直线飙升，整个人的智力水平也会短暂拔高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层级，所以，这也没啥稀奇的。”
车婴听了这话，阴仄仄地自嘲道：
“知道是知道，但这些疑难杂题连我们这些搞学术的家伙都弄不明白，怎么会指望别人？不过以后嘛...倒是可以试试。”
说完，车婴往调度室内扫视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了正前方的“监考大盘”上。
“我听说，监狱这周又来了一批高智商重刑犯，都搁在这了？”
赵庆洪一听他这话，就知道对方是来挖人了，苦笑道：“车主任，您倒是消息灵通。”
“没办法，闭门造车终究是不行，有时候一道困扰你很久的题，没准别人灵光一闪就给解决了。”
车婴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角更是挂上了一抹狡黠：
“可你也是知道的，我那地方，很多老员工都不愿去，所以，只能过来捞一捞新人。”
说着，他又指了指大盘：
“你这的考试，不是分为三轮测评么？我的要求也不高，但凡有一轮拿了S评级的新员工，我都要！”
赵庆洪知道监狱这些人什么尿性，也就没和他争辩什么。
反正后面给不给人，又是另外一回事。
毕竟，一会在“大圆桌”上抢人的，可不止他机械厂一家。
赵庆洪故意把话绕开，问道：
“车主任，那您这边还有没有什么待解的疑难杂题呢？”
“当然有。”车婴赶紧递了份手稿和磁盘过去。
“我看看...《DP50机械组织的传感器信号衰减问题》...”
“唉，这个问题就特么跟卡脖子一样，我的艺术都快被它扼杀了！”
“好，我这就给您收录到10级题库中。”
说完，赵庆洪还不忘提醒道：
“不过嘛，您也别抱太大的希望，毕竟，天才可不常有。”
车婴听了这话顿时哀嚎一声：
“老天爷，赐我个天才操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