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重生了,谁还唱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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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怨妇

“诶哟我草!”

像个鬼一样出现的吕老二把顾易吓了一跳,差点心梗:

“你怎么走道儿没声啊!特务吧你?”

“你见过特务穿拖鞋的?”吕老二说着伸出一条腿,晃了晃脚上的拖鞋:“我他妈就差把快板儿穿脚上了,你没听见还怪我。”

吧嗒。

火机亮起,一股烟从吕老二的口中喷出,扬了扬头向宫铃消失的方向示意了一下:“怎么着啊,问出为什么了吗?”

以吕老二对顾易的了解,他确定顾易在和宫铃独处的时候,一定也问出了和他一样的疑惑。

“她说因为她二十岁了。”

顾易对这个答案印象深刻。

“这答案……”吕老二咂咂嘴:“跟你挺配套的。”

“啊?”顾易不解:“跟我配套?什么意思?”

“都是文青呗,还能是什么意思,”

吕老二翻了个白眼:

“搞不懂你们这帮文青逼天天都在抽什么风。”

顾易忍俊不禁,索性将文青进行到底:“哎对了,你喝过泡泡凉吗?”

“喝那逼玩意儿干嘛,”吕老二表情有点嫌弃:“那玩意儿只有老娘们爱喝,要么就是搞对象的去喝,你怎么突然想起这茬了?”

“明天咱俩去喝吗?”

“你几个意思?”

吕老二趿拉着拖鞋拉开与顾易的距离,目光也变得警惕起来:

“你别给我整王亮亮那套啊!”

王亮亮是他们的舍友,公开出柜,猛一男友是隔壁体育学院的,吕老二平时天不怕地不怕,就对他敬而远之。

倒不是膈应或者讨厌,因为王亮亮除了娘娘腔一些,人性还是不错的,吕老二只是单纯地有些对他犯怵。

“你看看你那逼样,”顾易无语地怒骂:“别说男人女人了,狗路过会多看你一眼吗?”

其实吕老二的长相倒是不怎么差,但就是有些不修边幅了,穿着随意,经常一副胡子拉碴的模样。

“我就是突然想喝个甜水儿了。”顾易说道。

“你看,我就说你们这帮文青逼天天抽风吧!”

吕老二啐了一口红梅的烟沫子:

“怎么着,受不了生活的苦了?”

顾易呵呵一笑。

站在吕老二的角度来看,他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必要喝甜水,因为大学的生活还没苦涩到那种地步。

可事实上,他现在的确亟需一杯花花绿绿的蜜糖砒霜,彻底毒死自己遗落在昔日的腐朽灵魂。

……

次日上过课吃了午饭,顾易便回到了宿舍。

吕老二昨天晚上去通宵了,早上才回来,这会儿正在床上睡得跟死狗一样。

王亮亮不出意外的话大概是去隔壁体院了,他男朋友今天好像有个什么比赛,王亮亮得过去盯着点,防男又防女,抵御任何敢于勾引他猛一男友的烧鸡。

至于另外的两个舍友程铭和王群越,跟顾易不是一个系的,平日里的关系也只是一般,这会儿不知道是出去吃饭了还是做什么别的事了,不在宿舍。

顾易有心为明天的海选做准备,可怎奈小白花又去勤工俭学了。

于是,在这个百无聊赖的午后,顾易就只能像村头孤独的老狗一样,擅自征用了王亮亮的椅子,把靠背放躺,脚托抻平,躺平在了阳光充裕的阳台。

下意识想要摸出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支解忧的红利群,可再三犹豫之后,却又放下了。

既然再次选择了唱歌这条路,这一世就好好珍惜自己这副嗓子吧,试试看换个活法。

闭目养神中,顾易心神微动,将沉睡在脑海深处的曲库调了出来。

自从这玩意儿莫名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以后,那个脆生生的电子提示音就再也没出现过,就像是个甩手掌柜一样,把东西撂下就走了,仿佛是陷入了无言的沉睡。

如果不是昨天自己鬼使神差般地从曲库中调出了一首《旅行的意义》,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这东西的真实性。

如今,终于有了时间大致浏览一下曲库,顾易这才发现这玩意儿究竟有多么庞大。

眼花缭乱和密密麻麻的曲名简直像是辞海一样,令人目不暇接。

最关键的是,这些曲目的排序完全无迹可寻,也没有种类划分,更没有等级差异,整个曲库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抽奖机。

甚至,有的歌曲名是如此晦涩,不点开看甚至不知道其中唱的是什么。

半岛铁盒是啥?背对背怎么拥抱?我要开花是什么破名,神经病才听这歌儿吧?

看名字就抽象,估计内容更抽象。

顾易决定趁空闲的时候稍微捋一捋这个曲库,既是甄别筛选,也是满足好奇心。

想着,顾易决定从简入手,绕过了那些看上去略显古怪的名字,随手点开了一个看上去还算简单明了的歌曲——《姑娘》

这歌倒是简单,而且随口跟着谱子哼唱了一下,还挺有打起鼓来唱起歌的西域风情,像是从某个民族歌曲中改编衍生出来的流行音乐。

于是,百无聊赖的顾易随口哼了起来:

“我曾多少次梦见你,啊姑娘”

“梦见你那美丽的笑脸”

“看着你的信笺,唱着你的歌”

“歌声是那么样的凄凉……”

“哒哒啦哒哒,咚哒咚哒……”

一边哼哼着,顾易一边敲动手指给自己打着拍子。

轻飘飘的旋律慵懒而又轻柔地飘在温暖的空气中,带着些许思念的淡淡忧伤,仿佛迎着西沉日暮为心爱姑娘弹起的冬不拉。

想到这,顾易似乎突然来了灵感,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到自己的床边打开柜子,拿出了自己那把价值不菲的MartinRoad。

为了不吵醒还在熟睡的吕老二,顾易特意将阳台门关上了,接着抚上琴弦,沉浸在刚刚的意境之中,扫出一个漂亮的轮指,接着又是一个干脆顿挫的拍弦,舒和的曲调便如此蜿蜒流淌了出来。

“喔嘿——姑娘姑娘我真的好想你”

“我的心呐为你碎”

“太阳为你燃烧,月亮为你升起”

“星星它为你呀眨……”

才唱到一半。

“这是你们准备参赛的曲目吗?”

吕老二的声音突然在屋里响了起来。

顾易虎躯一震,扭头看去,就见这家伙正把额头抵在玻璃窗上,似乎是刚醒,正面无表情地隔着窗户看他:

“我觉得你可以试试在‘太阳’后面直接切弦,可能会让曲子更有段落感。”

顾易有点尴尬:“醒啦?”

“废话,你不会觉得这破门有多隔音吧?”

吕老二翻了个白眼,拉开了阳台门:

“一个连大晚上楼下小花园里情侣亲嘴儿声都隔不住的门,能隔住你的琴声?”

说着话,吕老二顺手拿过了顾易放在身边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了一支给自己点上:“不是说小白花主唱你弹琴吗,怎么自己孤零零地练起来了,跟个怨妇似的,小白花把你蹬了?”

“蹬鸡毛,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顾易再次靠在椅子上:

“这不是我们的参赛曲目,我就是有感而发,随便弹弹唱唱,宫铃下午勤工俭学,估计要到晚上才有时间排练了。”

对于顾易的灵感突发,吕老二并没有表现出诧异。

大家都是音院的,有时候来状态了写点东西是很正常的,他自己也写过,更何况顾易之前还是玩乐队的。

“哦——独守空房,”

吕老二了然:

“我说怎么一股子怨妇味儿呢。”

“你要没别的逼事儿就上网去吧,”顾易无语了:“让独守空房的怨妇自个儿幽怨一会儿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