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恶毒的药水供不应求
转眼间，天色是黄昏，日暮西沉。
吕老二终究还是没去上网，没给顾易这个独守空房的机会。
整整一个下午，两人都在研究这首《姑娘》，包括唱法以及演绎形式等等，在碰撞中不断完善。
直到吕老二的肚子咕噜一声。
昨天就通了个大宵，今早回来倒头就睡，醒了又跟顾易研究了一下午曲子，吕老二这会儿才感觉到饿，已经可以说是钢铁意志了。
于是在吕老二的提议下，两人决定去学校门口的小吃街解决晚饭。
滨音是分为东西两个校区的，中间隔着一条大路，而在这条大路的两端，则是各类琳琅满目的小吃摊，炒粉炒面炒年糕，炸货卤味小啤酒，应有尽有。
虽然食品卫生不能百分之百保证，但好在大学生比较抗造，尤其是在吃的问题上，甚至有时候明明知道某家小吃吃了以后会不舒服，但受其口味吸引，还是会头铁硬吃，最终让自己的肠胃屈服，明白谁他妈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顾易在街尾的小摊上买了两支烤的滋滋冒油的山鸡腿，又在回来的路上买了份凉皮。
至于吕老二，则买了一份炒饭和一份炒面，又搞了点卤味小菜，锁骨鸭肠土豆片鱼豆腐之类的。
等顾易回来找他时，吕老二已经占好了一张街边小桌，正将装各色卤菜的塑料袋铺开。
见顾易拎着大鸡腿和凉皮回来，吕老二招了招手，顺势从自己的座位旁边拎上来了两瓶啤酒，将其中一支递给他。
“喝口果汁。”
“这叫果汁？”
“小麦果汁。”
五月时节已经过了春夏交替气温反复无常的阶段了，而且日暮时分正是一天中最舒服的时候，再加上这会儿大部分院系都已经没课了，所以小吃街上倒也愈发热闹了起来。
顾易犹豫了一下，却终究还是本着小酌怡情的心态咬开了瓶盖，咕嘟咕嘟灌了两口，接着夹了一块卤鱼豆腐送进嘴里。
吕老二从顾易手中接过热乎乎的鸡腿，又把炒饭递过来，调侃道：“这会儿不觉得人生太苦了？”
顾易一愣。
吕老二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来昨天好像是说要请吕老二喝甜水的。
“先苦后甜呗，”顾易拆开一次性泡沫餐盒，扒拉了一口热气腾腾的炒饭：“少喝点小麦果汁，一会儿请你喝糖精勾兑物，让你也尝尝甜头。”
一边和吕老二打着嘴炮，顾易一边从口袋中掏出了自己的诺基亚，嘎达嘎达按动键盘，本着逗闷子的心态，给宫铃发了条短信——
【今天兑了几杯恶毒的药水？】
他只是想嘴欠调侃一下，也没指望忙碌的宫铃能看到。
可不成想，才把手机放下，就听叮铃一声，宫铃的短信回复了过来——
【记不清了，今天老板搞了个活动，恶毒的药水供不应求TAT】
顾易忍俊不禁。
经过昨天的相处他也发现了，这朵经常脸红的可爱小白花，其实也是有些小幽默在身上的。
【吃过晚饭了吗？我在西街吃饭，可以帮你捎带一些。】
顾易再次发送过去。
这次，宫铃并没有很快回复过来，想必是又遇到点单的客人了。
“一会儿去东街那边看看啊？”
放下手机，顾易举起瓶子跟吕老二碰了一个。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西校区门口的小吃街，通常被称为西街。
而泡泡凉，则在马路对面东校区的门口，也就是东街。
“你还真要喝那玩意儿啊？”吕老二皱眉看向他，表情有点嫌弃：“喝了会变娘们的。”
“这他妈是什么邪门儿偏见？”顾易惊了，简直对吕老二的偏见闻所未闻：“你爱喝不喝，我一会儿要过去买一杯，宫铃说店里在搞活动。”
“哦——”吕老二恍然大悟：“合着闹半天不是冲哥们儿去的，是冲支持小白花去的，好好好，那我得喝你一杯。”
“喝了会变娘们的。”
“喝了会变王亮亮我也喝。”
“你他妈的……”
顾易指着吕老二咬牙切齿地笑骂，同时，放在桌上的诺基亚也是一震。
是宫铃的短信——
【你在西街吗？那如果方便的话请帮我带一份炒饭吧，我给你钱，谢谢！】
【好】
回了短信，风卷残云地将桌上的战场打扫干净，顾易抹了抹嘴站起身给宫铃打包了一份炒饭，接着便向东街溜达去。
狗头军师吕老二则是跟上他的脚步：“让你打包个炒饭就只给人打包个炒饭啊？不加个蛋，或是在饭下面藏个大鸡腿什么的？”
“为什么要搞这些？”顾易反问。
“小惊喜啊，”吕老二摊手，理所应当地答道：“姑娘们不都喜欢这种额外的小感动吗？”
“她不会喜欢的，”顾易左右看看车，走上斑马线：“她不是那种人。”
眼神是不会骗人的，或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宫铃和他是同一种人，他们是不会接受以好意为名掩盖在炒饭下的鸡腿的，尽管有时候他们真的很需要一根鸡腿所带来的能量。
“装吧你就，”吕老二撇嘴：“等小白花把你蹬了你就追悔莫及了。”
“那只能说明我们本来也不合适。”顾易风轻云淡地说道：“就像飞鸟永远不可能和鱼相爱。”
“……文青逼就活该孤独终老，捏妈的。”
吕老二愤愤地骂了一句，可恨自己没有顾易这么会装逼。
说着话，两人也穿过马路来到了东街。
还不等他们走到泡泡凉附近，歌声和音乐声便已经飘然入耳了，循声望去，就见泡泡凉的门口围起了不少看热闹的学生，不仅有滨音的，还有隔壁体院的。
看上去像是在搞什么促销活动。
步行来到店门口的时候，顾易顺着人群的缝隙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正有个穿着淡粉色卫衣的女生在唱姚可妮的《三原色》——
“每一次拥抱，每一次亲吻”
“都是色彩斑斓的笔触，记录爱的证据”
“你给的温柔，是最美的调和剂”
“在我们的画布上，绘出爱的渐变奇迹”
姚可妮是星尘娱乐最近力捧的偶像歌手，主打甜美活力，歌曲的风格也是以小清新和小甜蜜为主。
春夏交际的时刻，舒和的晚风吹过，来往的青年男女们本就春心荡漾，被翻唱的女生再一撩拨，更是荷尔蒙激增，一曲歌罢，掌声倒也收获了不少。
顾易和吕老二自然也不会吝啬自己的掌声。
然而，就在他们要走进泡泡凉送饭顺便点上两杯恶毒的药水之际，就见一个系着店员围裙如小白花般的身影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杯绿色青苹果味的冷饮：
“这是您的免费饮品，感谢您参与我们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