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天赋妖术 （2k6）
张淮生有些懂了，按照自己的理解剖析道：
“按师姐所说的意思，【法种】由圆满级的法术通过特殊法门进化而来，品阶高，能瞬发。”
张芷瑛轻点螓首：“正是如此。”
张淮生想到自己那颗幽蓝宝珠里，三个有可能是【法种】的黑点，有些难以置信。
那夜叉鬼再厉害也不可能有筑基九重的实力吧。
难道自己猜错了？
他犹豫着开口：
“那师姐可知，筑基境的仙师最多能培育几颗法种呢？除了筑基仙师，其他的东西...会有【法种】吗？”
张芷瑛有些讶异地看了过来，这个可不该是一个还未开魄的执事会问的问题。
她虽然一向清冷，从不多管闲事，但对于修仙之事，从来兴致十足。
胎息境修炼对她而言从无难度，如水到渠成一般简单。
修行至今不过十余年，便开得四魄。
但对练气修仙，她却连入门都不能。
平日里她将这巨大的落差和对练气修仙的孜孜以求，都藏在了内心深处，只以高傲清冷示人，从不与庸碌之辈为伍。
十余年来，除了修炼，便是读书。
因此她足有四魄的实力，仍蜗居藏书室之中。
在此处，她最自在、最舒心。
只是今日传功殿一小小佐吏，【力量】、【体质】、【敏捷】都不过下下，开魄之时竟然勾动了天地元气，发现自己身具灵根，随后被仙师接引上山。
这实在让她心绪难平，满腔忧愤。
对天道不公的愤怒、对自身未来的忧惧，让她有着强烈的倾诉欲望。
而张淮生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
但现在，张芷瑛却真对张淮生有些好奇起来。
她心中念头急闪，面上仍然清冷，淡淡道：
“师姐恰巧...看到过，筑基仙师每九重只能培育一枚【法种】。”
张淮生顿时失落下去。
如此算来，筑基二十七重、精气神都是九重圆满的仙师，也不过只有3枚法种。
那幽蓝宝珠中的黑点不可能是劳什子【法种】了。
张芷瑛将他细微的神态变化看在眼里，心中轻笑，说道：
“至于其他的有【法种】的...东西，不知师弟可听过【天赋妖术】？”
张淮生猛然一惊：
“妖术？妖族？！”
“没错。师姐曾看过这样一个故事，太古之前，妖族统治天地，奴役驱使百族。
妖族乃天道宠儿，天生躯魄强大，又有【天赋妖术】，呼风唤雨、腾云驾雾只是等闲，补天浴日、移星换斗也非不能。
待过得无数纪元，巨变突生，妖族没落，百族争霸。
漫长时光里，智慧卓绝的人族先贤在从妖族【天赋妖术】中学会了法术，最后更是掌握了凝炼【法种】的方法，才能在妖族衰落之后，成为了天地主角。”
张淮生心驰神摇，不能自已。
美女师姐口中说的虽是故事，但却如史诗般波澜壮阔。
若其为真，那太古之前，人族还在被妖族奴役。
但现在妖族早已退居深山，人族占领了无数灵脉、广袤土地，繁衍生息，成为了九州的主人。
身为人族一员，他与有荣焉。
而且人族的【法种】竟然是学自妖族的【天赋妖术】！
能将天道赐予妖族的礼物硬生生分享了过来，先贤的智慧真的可敬可叹！
不过那太古妖族之强大也让他难以想象。
对呼风唤雨、腾云驾雾之类，他尚能理解一二。
但那补天浴日、移星换斗，真的玄学吗？
张淮生突然想起了惊蛰日那天，青龙神君改换天象、赐福人间的莫大威能。
“青龙神君或许也是…妖？!”
不待他深思，张芷瑛又幽幽地道：
“人族【法种】乃后天凝炼，而妖族【天赋妖术】先天而生，故而它们境界不高，也可能会有法种，据说其与血脉、机缘、天赋等等相关。”
“!”
张淮生既惊又喜，难道自己那颗幽蓝宝珠里面的还真的是法种？
不过夜叉鬼也算一种妖？
那三颗【法种】又是个什么水平？
他心中疑惑丛生，但此时已不敢再问。
那道清冷的目光盯着他足有三息了！
张淮生定了定神，无辜抬头：
“太古之前的历史真是让人心神摇曳，师弟失态了。
今日多谢师姐解惑，耽误师姐太多时间，师弟心中惭愧，便先告辞了！”
张芷瑛哪怕不知道白嫖这个词，也被这张师弟的这副嘴脸气得银牙暗咬。
听了自己费尽心思，穷搜古籍整理而来的隐秘，还不等自己图穷匕见，就要先溜走了！
她秀拳松松合合，最后还是笑道：“师弟且去吧。”
清冷如她，心里也暗下决心：
“就算有【法种】，不知法门也无法利用，师姐且等着你登门那日！”
张淮生如蒙大赦，落荒而逃。
这美女师姐太过聪明了些，又博览群书，对他信息压制。
也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就露了马脚，再待下去就只能坦白从宽了。
他虽也感念其解惑之恩，但法种既然如此珍贵，更是足足三枚，若要分享出去，他还是既不舍又担心。
且等开魄之后再看看吧。
或许人类基因深处对生命进化的本能迫切。
他的心已是躁动难安。
------
晚间，修炼室。
焚香沐浴过的张淮生，微阖双目，跏跌而坐。
觉醒之后，修行以来的记忆，在脑中流淌而过，一切历历在目。
他细细品味，反复咂摸。
期间或有懈怠，但从不敢失了方向。
终于，《道德会元经》研读进度与孕魄进度，都将在今日圆满。
张淮生感受着下腹中，隐隐跳动的胚胎。
虽然还是无法用气血感知，他也不敢剖开观察，但那真实不虚的存在感，让他坚信不疑。
这便是自己的元胎！自己的魄力！
上上品的【力量】、上上品的【体质】孕育而出的魄力！
至于【敏捷】，非他不强，实在是那测试是以御器为准。
张淮生清净身心，排除杂念，不再迟疑。
这便开始吧！
“道之可以道者，非真常之道也。夫真常之道，始於无名，名於无名...”
他清越的声音在静室回荡，渐渐高昂。
《玄灵炼魄功》也悄然运转，孕魄、诵经并行不悖。
张淮生灵机一动，将两者速度微微调节，如此一来当在同一刻功成圆满。
一切都熟极而流，随着心中经文流淌，涓涓细流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所有的经验感悟都融于其中。
小溪渐渐汇成了小河，小河又汇成了大河，水势湍急，浩浩汤汤，奔流不息。
但却始终找不到目标，只能漫无目的地肆意流淌。
张淮生心下着急却并不慌乱，依旧不缓不急地诵念着：
“...玄关一窍，不在四维上下，不在内外两旁，不在当中，四大五行不着处是也！”
一遍默完，金章上寸寸毫光落下，渐渐勾勒出一行字来：
【《道德会元经》--研读圆满（100/100）】
【效用：玄关始定，众妙方开】
“无中生有名玄关，功到机现真玄关。”
张淮生虚极静笃，无复己身。
恍恍惚惚间，杳杳冥冥中，他真的“看”到了“玄关”。
一点光芒正于身内体外游走不定。
似乎有些眼熟的样子，但哪怕看到了却仍无法触摸。
似指尖的风，能在它拂过肌理时感受它的存在，伸手去抓时，又会调皮地自指缝间逃散。
此时，金章上【玄关始定】四个字开始闪烁。
张淮生福至心灵，再次伸手随意一捏，这下竟真的抓到了什么，但却看之不见。
不过他清楚地感知到有东西正在指尖跳动，似乎随时还会逃脱。
他随即顺遂着心意，将其安放在了身前，鼻端三寸处的虚空。
似乎有“咔嚓”一声在他耳畔震响。
玄关归位！
经验感悟汇聚而成的大河，水波再兴，浪花翻滚，如万马奔腾，势不可挡，直往鼻端三寸处冲去。
惊涛拍岸，倒卷而回。
一道光与影交织的门户，巍峨耸立，散发着难以名状的光芒，于浪花中显出了身形。
河水奔腾不休，九起九落。
大门岿然不动，稳如泰山，显露出亘古不变、长存不朽的自信和坚定。
张淮生心神一颤，生出不妙预感。
研读圆满的《道德会元经》竟然连撼动都难？那又谈何打开玄关？
感受着浪潮不折不挠，再度蓄势待发，他心头发狠，将所有动能、势能尽数投入，不由一丝余地。
亢龙有悔？不，亢龙不悔!
昂!
似有一声清亮龙吟响起。
第十波浪潮轰然拍落，其势汹汹，更胜之前。
但大门只轻轻一震，便复归平静。
其不动不移，似在藐视着蚍蜉撼树。
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无边绝望滋生蔓延。
骤然间，一道美妙的“吱呀”声将他惊醒。
张淮生举目望去。
那巍峨大门似乎被人在里面拿下了门闩，左右两扇门正缓缓向内打开，但仍显得极为不情不愿。
【众妙方开】明灭不定。
光暗渐渐分离，融于了虚空。
河水再无阻拦，争先恐后地涌入了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