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从插秧开始证道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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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进退维谷

段清泉听得如坐针毡,又不好动怒,便赶紧开口道:

“江仙师的灵田交于我打理,我自然得向仙师汇报才是,其他几位仙师处也都如此,你这妇人知道个什么。

贤弟,我们且出发吧,去得晚了,醉仙居怕是人满为患了。”

张淮生自无不可。

段清泉便领着张淮生来到东门,放出了他的宝镜,御器凌空。

段夫人见其不搭理自己,又听得只是去醉仙居,银牙暗咬,本待使个性子便不去了。

但她想了想自己花了足足两个时辰盘发着妆,又瞄了眼一旁静候的张淮生。

“哼,倒也颇为俊朗,不至于倒了胃口。”

她莲足轻跺,还是上了镜子。

张淮生最后跟上,远远站定,他感觉这段夫人话里带刺,颇有些尖酸,离远些也好清静。

段清泉辨明方向,便御器往乙六坊去了,同时口中介绍道:

“这醉仙居菜品不错,分量也足,最是实惠不过。

贤弟初来内谷,愚兄今日就擅自做一回主了。”

今日本该张淮生做东,客人如此为主家考虑,他自然从善如流:

“段大哥考虑周全,小弟自当遵从。”

只有段夫人顾影自怜地抚弄着自己的秀发,心中哀怨:

“可怜本夫人天姿丽质,艳压群芳,竟还没去过酌月楼呢。

那些个黄夫人、刘夫人,一个个歪瓜裂枣,哪里及得上本夫人的一根头发丝,哼...”

不多时,段清泉熟门熟路地落在一处廊桥上,周围行人忙避让行礼。

他随手一摆,便引着两人顺着廊桥进了旁边的乙六坊。

一进楼里,张淮生便被晃了一下眼。

一排排的壁灯、挂灯、落地灯洒落明亮柔和的光芒,使眼前打通了三层楼建成的醉仙居显得富丽堂皇。

其琉璃作墙、金玉为砖,又有雕梁画栋,八横八纵,撑起了这一方天地。

一楼大堂,此时已是人头攒动,上座率一眼看去得有六成了。

二楼是雅座,三楼是包厢,每一层都有前世的两三千平了,

“这可真是大手笔了!我的豪宅比起此处却又不如了。”

一位灰衣小厮见得一行人入门,其中还有一位蓝衣执事,立即小步上前,将他们引到了二楼雅间落座。

张淮生稍稍一问,得知三楼包厢须得和店家提前预约才成,但是菜品确实无甚影响,于是他问过二人忌口,点了一桌灵膳食。

等菜间隙,他不免有些尴尬,歉意道:

“这实是小弟考虑不周,这几日忙于修行,竟忘了此节,今日怠慢段哥哥、嫂嫂了。”

段清泉不以为意:“贤弟多虑了,菜品都是一样,何必花那些冤枉钱呢。”

段夫人有些埋怨地瞪了张淮生一眼,自寻了个屏风最里面的地方坐了,把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让张淮生面色讪讪。

正好此时酒菜上来,他便亲自斟酒赔罪,段大哥一饮而尽,段夫人竟也浅浅饮了半杯。

如此觥筹交错,到了酒酣耳热之际,气氛渐渐融洽。

段夫人酒量不浅,此时已是面色坨红,她盈盈浅笑道:

“张小郎君半月前,可是让妾身吃了一惊,直以为地龙翻身了。

后来你段大哥去楼上寻人,又迟迟不归,妾身在家里也是惴惴不安呢。”

张淮生羞惭道:

“却是小弟拖着段大哥秉烛夜谈,累得嫂嫂担心,还请嫂嫂见谅。”

段夫人笑道:“既是张小郎君的错处,可得补偿嫂嫂才是。”

张淮生已看透这女人颇有几分虚荣,想必还得舍出一副头面才行,他狠狠心道:

“嫂嫂尽管说来,小弟若是做到,无有不从。”

段清泉在一旁刚要出声,被段夫人美眸一瞪,只得憋了回去,独自饮了杯酒。

段夫人竟纤腰轻摆到了张淮生身前,柔荑执壶,素手奉觞,笑道:

“妾身常听外子说,张小郎君天赋不凡,又为仙师倚重,还请小郎君满饮此杯。

日后张小郎君功业有成,莫要忘了你段大哥哦。”

一番话说得面面俱到,自己更是先以袖掩面,满饮了一盅。

其身段柔软,竟不再似朵带刺玫瑰一般了。

张淮生心中对这位嫂嫂竟有些改观了,又见一旁的段大哥面色尴尬,也痛快饮一杯,但只含糊道:

“嫂嫂说的哪里话,段大哥能耐远胜小弟,日后不过互相帮衬罢了。”

段夫人虽不甚满意,但还是盈盈一拜回了座。

段清泉舒了口气,正待开口缓缓气氛,屏风外却传来一女子声音:

“呦,这不是金姐姐吗?妹妹一见姐姐的发髻,便知再没其他人儿了。

姐姐怎么今日竟屈尊坐了雅间,可真是让这地儿蓬荜生辉啊!”

话音未落,雅间屏风竟被人拉开了,一行三人走了过来。

其中只一个妇人,体态瘦削,容颜姣好,只是面相带了几分刻薄,坏了些颜色。

最引人注目的是其一头秀发乌黑浓密,光泽亮丽,如瀑倾泻,几乎委地,虽然其身量不高,但也十分罕见了。

张淮生瞥了一眼段夫人高耸的抛家髻,又见她脸色通红,两颊微鼓,也不答话,似乎又气又羞。

此事与他颇有几分关联,他不好坐视,上前拦住三人,说道:

“今日却是巧了,竟在这儿碰见了陈执事,却不知执事有何见教。”

原来一行人居中的竟是陈炜,除他之外还有一个绿衣佐吏。

此时段清泉也站起身来,挡在自己夫人面前,看了一眼陈炜却没说话,想来关系一般。

陈炜负手而立,皮笑肉不笑:

“看来我与张执事颇有几分缘分,内子远远瞧见段家夫人在此,非要来叙叙旧,没想到小友竟也在此。”

张淮生说道:

“今日是我于此地宴请兄嫂,兄嫂愿意屈尊来此,真真是让小弟蓬荜生辉了,陈家夫人实是说得不错!”

那陈夫人气势一窒,手指连连点他,却一时无言:“你你...”

又拿眼去瞧陈炜,娇滴滴地道:

“郎君,你可得替奴家做主啊!”

段夫人听了张淮生这番话,心里舒坦了许多,眸子在他脸上转了转。

“事情本就如此,张小郎君还算有些担当,没让我在这小贱人面前落了脸面。”

陈炜不理这茬,手指微弹,身后静立的佐吏立刻上前跪倒在他面前,恨声道:

“大人,小的与陈奎情同手足,今日得知张执事当面,还请大人允小的讨个说法。”

张淮生听得颇为无语,说道:

“呃,杀陈奎的却是你家执事大人,若讨说法该去找他才是,陈执事您说呢?”

陈炜老脸阴沉,面无表情,只阴恻恻地开口:

“陈坚,你可想清楚了,谷中规矩,佐吏若是挑战执事,不胜即死!

即便胜了,陈家也容不得你了。”

陈坚“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说道:

“小人想清楚了,小人若是败了,不过一死而已。

若小人侥幸赢得一招半式,只请张执事到坟前磕个头,以慰在奎弟天之灵。”

这时,旁边雅间客人也纷纷伸出头来,指指点点:

“呦,陈家的和段家的,这又是为何事争了起来?”

“看那两个妇人,莫不是在争风吃醋?”

“来人啦,把屏风撤了,小爷最爱看美人粉拳秀腿了,也不知哪位夫人更胜一筹?”

“哈,这还用问?那段夫人体态妖娆,而那陈夫人柳弱花娇,孰强孰弱岂不分明?”

“嘿,你们却是弄错了,可看见了那青年执事,此人半月前在云箓司可是好好落了回陈家的颜面!”

“有所耳闻,没想到这人竟如此年轻,少年可畏啊!”

“呵,不过愣头青罢了,听说其入谷不到一月,《玄灵炼魄经》怕是还没练完四肢,如何就敢惹了陈家?”

“是极是极,今日陈家的报复不就来了?那陈坚在佐吏里名声不小,月前炼身完满,只等开魄便成我辈中人。”

“如此说来,迎战岂不输定了,堂堂执事若要到佐吏坟前磕头,还有何面目立于谷中?”

“若是避战,这小执事也是颜面全无,难办难办,陈老鬼真是老谋深算啊。”

......

吃瓜群众的风言风语张淮生听了个分明,也不知是不是在故意说与他听。

段清泉瞪了那些幸灾乐祸的好事之徒,只是那群人各有背景又人多势众,并不怵他,反而更闹腾了。

他面色无奈,走到了张淮生身侧低声道:

“贤弟且暂避一时,以贤弟之能,异日再见,杀此人不过反掌。”

张淮生谢过,问道:“段大哥,这炼身完满强在何处?”

段清泉回道:

“炼身完满说来不过是气血通达,其力更强、其速更快,皮膜稍坚而已。

但于拳脚之道,这已是生死之别,贤弟切不可冲动啊。”

张淮生心里有数了这与他对《玄灵炼魄功》的理解感悟基本相同。

也就是说这陈坚也不过四千斤力气,只是因为炼了魁首,能更好的整合周身力道,意动劲发,如臂使指。

如此,便可一战!

那边陈炜静等周围人群议论纷纷,好让此事发酵,此时才装模作样地问了一句:

“小友,此事都怪老夫驭下不严,小友放心,待老夫回族中禀明家主,就除了此人姓氏,赶出族去。”

跪在他脚边的陈坚微微一颤,心中苦涩难言。

但他此举已是伤了仙师颜面,哪怕是陈家,非如此不能平息怒火。

想到父母妻儿,以及族中答应的开魄资粮、一品法器,他默默垂首不语。

张淮生静静看着陈炜表演,弹了弹食指,朗声开口:

“陈执事的意思我已尽知,也难为陈执事寻了此由头,真真是令人发笑!”

不待陈炜反驳,他又道:

“在下不过新晋执事,但也知若是随意应战,开了此头,日后阿猫阿狗只怕烦不甚烦。

陈执事若让在下难堪,只怕还得加些彩头才行。”

陈炜闻言心中一喜,“果然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稍微一激就坐不住了。”

不等段清泉开口阻拦,他一口答应:

“合该如此,小友但请直言。”

张淮生见他如此干脆,暗暗旁算着资粮缺口,悄悄把价码提高了一截,说道:

“好,陈执事痛快,60枚灵石,在下便答应了此事。”

陈炜面色迟疑,眼光闪动,心中惊疑不定:

“这小子口气这么大?究竟是虚张声势,还是仙师赐下了宝物?”

张淮生又道:

“在下若是不敌,自当分文不取。

陈执事若是觉着谷中执事的颜面值不上这价,还请自去便是。

在下只当空费了些光阴,看了场伶戏罢了。”

吃瓜群众纷纷赞同:

“小哥说得不错,我等执事岂能自轻,依某家看,谷内就该禁了佐吏挑战执事才是。”

“这位小友说得不错,不过六十枚灵石,陈老鬼竟舍不得吗?”

......

陈炜也不动怒,肃容道:

“六十枚灵石老夫尽可拿得出来,不过此战只比功法修为,须得禁用外物。”

张淮生本也无甚外物,所倚仗的不过自己千锤百炼的体魄罢了。

至于金章,他与金章不分彼此,怎能说是外物?!

他一口答应下来:“就如此罢,只是彩头得先找位中人保管。”

陈炜决心既下,也痛快掏出一个口袋,哗啦啦倒出一堆灵石。

满地晶莹剔透,内中还有光华流动,在醉仙居灯光下熠熠生辉。

陈夫人看得心酸不已:“这死鬼,平日里从他手里扣个一枚两枚都难得要死。”

段夫人也是目不转睛,亮闪闪的眸光在一堆灵石上抚来抚去。

周围响起惊叹:

“陈家果然豪富啊,这老鬼竟还有储物法器。”

陈炜面色自得,矜持开口:“也不用找中人了,就让段执事看管吧。”

张淮生点头答应,目光示意段清泉稍安勿躁:“段大哥且看便是。”

段清泉按捺住心中担忧,将灵石圈到自己周围,警惕起来。

陈炜迫不及待开始清理空间,围观群众还待吃瓜,抱怨了几句便也主动配合了。

待得清出方圆数丈的空地来,两人站定,四周也静了下去。

那陈坚人如其名,面容坚毅,目光坚决,先是一揖到底,然后起身摆开了架势:

“张执事,小人得罪了。”

倏然间,他念头一起,劲通百骸,往来如梭,周身力道涌现。

“砰”地一声炸响。

他踏出一步,跃出数丈,双臂摆动,臂拉弦,拳如箭,带着“呼呼”风响,砸落张淮生面门。

其速之快,其力之巨,使他自信这一拳对方避无可避、挡无可挡,当能一击制胜。

“执事又如何,这世道看得还是拳头,而我陈坚,拳头最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