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凌霄剑
说完,宋山便神色匆匆地去了,看来这一成或者说半分数额,很是可观了。
张淮生摇头一笑,并无其他想法,这种中介费合该别人赚的。
他翻开这几本剑器图谱瞧了起来,看这卷边模样,想来翻开的人也是不少,好在里面文字图形倒未残缺。
一炷香后,他大致翻过了一遍,心里有了对剑器的材质、法禁、种类等有了些了解。
这几本图谱里面,隐隐将剑器分为两类,一种追求法禁的多变,力求能应付各种状况;
另一种强化剑器本身某些属性,或坚、或锐、或速,以此克敌制胜。
不过暂时都与他无关,他需要的是一把质地上乘的剑器,足够承载【指剑法】的劲力,也利于发挥他【沸血】后的巨力。
至于锋锐,有则锦上添花,没有也无伤大雅。
他有【指剑法•插秧】分土裂石,对土特攻;【指剑法•弄潮】震荡穿透,直击脏腑,攻伐已是绰绰有余。
张淮生从几十张图谱中初步选出两把来。
一者名为艮山剑,以土灵铁为主材,掺以百锻钢、地火炭、星银砂等,铸成后长有八尺,宽逾三尺,重达万斤。
土灵铁产自地脉千丈深处,为土、金双属,兼具沉重与坚硬,可以说十分符合他的要求了。
张淮生十分心动,然后拒绝了。
只因另一者名为凌霄剑,虽也是幽云谷制式剑器,但比起门板样的艮山剑,形似前世八面汉剑的凌霄剑无疑帅多了。
而且凌霄剑主材为凌霄金,此金本为谷中批量制造的百锻铁、千锻铁之类,被仙师放于北面翠屏山脉凌霄峰头的一块奇异天象岩上。
受风吹雨打、雷击电磨、霜冰雪冻百年,被奇异之力去芜存菁,其坚硬度、柔韧度更上层楼,还有概率会沾染许风雨雷电霜雪等天象属性。
这种凌霄金也是幽云谷特产了,从两千年前开始,谷中每年稳定产出,从万斤到百万斤不等,好似庄稼收成一般,也有丰年灾年之分。
不过既然宋山放了进来,想来器阁还是有存货,能接受下定才是。
“虽然凌霄剑分量可能差了些,但可以用紫晶石勾勒法禁弥补,而且其坚硬、柔韧比艮山剑更好。”
“唔,还能赌一波运气,正适合欧皇!就它了!”
张淮生不再犹豫,见宋山还未回来,他又翻起图谱,刷一点【读书】进度。
这几日默经加上看些雪儿送的杂书,进度已经到了(705/800)了,小成在望!
等他细读了一多遍,刷了3点经验后,宋山的声音远远传来:
“陈公子,这边请,俺老宋你还信不过?如假包换的一品上等!”
一个清越的声音笑道:
“宋叔说的哪里话,小可信不过别人,却如何信不过宋叔,只是来此结识下有上等令牌的厉害人物,顺带也来看看宋叔不是。”
“哈哈哈哈,你这小子,竟只是顺带来看俺的,到了到了...”
宋山一阵大笑,显然十分受用,话语间亲近不少,待看到张淮生迎在门外,忙将身后的俊朗青年与张淮生介绍了:
“张执事,俺这位陈家侄儿可是位豪客,定不会叫你失望的!”
不待张淮生回话,他又立马道:
“陈家侄儿,这位就是你想结识的厉害人物了,丹阁出身的张执事!”
张淮生瞧着眼前这位二十来岁的青年,高冠博带,着锦腰玉,眯着一双桃花眼,手中轻摇着碧玉流芳扇,一副风流倜傥的贵公子模样!
而且竟也是陈家人,也不知与迁自己到执法殿谍报司的仙师有何关系?
他心中暗自警惕,但又一眼扫见了其玉带上挂着的金线锦囊,本着对土豪的尊重,还是笑着先开了口:
“在下张淮生,见过陈公子。”
“啪”的一声,陈公子将折扇收起,拱手道:
“小可陈玉埼,表字思齐,未曾想到能得上等令牌的执事竟是如此少年英才,着实让小可惊讶,失礼处还请张执事勿怪。”
“哪里哪里...”
......
一个职场磨炼,一个世家熏陶,面上都是热络非常,宋山见豪客和卖主都快把他抛下了,赶紧拉着二人进了值房,准备撮合交易。
“小可开魄有些时日了,家中也备了几件法器挑选,但皆不如那锦云袍合小可眼缘,此番张执事若是愿意相助,小可愿溢价一成聊表心意。”
陈玉埼丝毫不作遮掩,开门见山,有种势在必得之感。
张淮生心里一笑,听此人前面备选法器好几件,还以为要出个天价呢,最后也只溢价一成,看来地主家也没有傻儿子啊。
他内心有些失望,面上只轻轻点头,看向了宋山。
宋山翻了翻大手中的信符,看了看陈玉埼,欲言又止,挠了挠头,索性把信符都给张淮生看了:
“依陈家侄儿的价码,差不多就是一千灵石了。”
张淮生对这价格并无异议,八道法禁的一品法器普遍800灵石以上,金刚护命锦云袍虽只是普通云锦织成,但架不住成功刻上了八道金刚禁,市价有900灵石。
他翻了翻了这叠信符,各家各姓都有,从溢价几分到几成不等,但竟都没有要那袍子的。
出价最高的是要那小印的,溢价两成,他能拿到960灵石,还是不如这陈玉埼的价码。
陈玉埼虽不知信符上有哪些价码,但他面色从容,毕竟一千灵石可不是小数,他也是掏干了小金库才凑了出来。
张淮生看了半晌,正待开口,一个圆球一边从门口挤了进来,一边嚷嚷道:
“宋叔啊,爬上爬下地可把我累死了,我没来晚吧。”
宋山“嘿”了一声,对张淮生笑道:
“这是许家公子,本也是请俺盯着那袍子的,今日没回信符,俺还以为许公子寻着了好法器呢。”
“许公子来得巧,张执事与陈公子正商量呢。”
许公子瞅了眼陈家那小白脸,又瞧了瞧了自己的圆滚身材,嘁了一声,转头对着张淮生笑容满面地道:
“这位就是张哥吧,实不相瞒,小弟这身材若是想整件法器袍子,也只能刻了大小如意禁。”
“哎呦,谁家好人把袍子刻这法禁啊,也就这云锦织的袍子能把小弟装下了,还有那金刚禁最能保命,这不就跟小弟定做的一样嘛。张哥只管开个价。”
瞧着眼前胖墩的模样,面容方正,浓眉大眼,怎么看都不止18了吧?
张淮生心中腹诽,又看他一副不差钱的模样,便开口道:
“陈公子愿溢价一成,许公子若是高不出此价,在下这便与陈公子成交了。”
陈玉埼自许胖子进门便黑下的脸,有了些波动,心里也生出些期盼来,但......
“嘿,小白脸你咋这么抠搜了,灵石都被拿出送给相好了?三成,小弟溢价三成。”
果不其然,被这许胖子嘲讽了。
陈玉埼再不多言,拱手告辞,折扇一摆,挤开肥球出门去了。
临了来了一句:
“哎,小可自去化玉楼找蝶舞姑娘寻安慰去了。”
许公子一瞬间红温了,挤出门外:
“陈家小白脸,你***,你这没钱的穷酸样,蝶舞姑娘才看不上你!”
“小可自有法子,许胖子你就莫要操心了!”
......
两人声音渐渐远去。
宋山看着张淮生一脸无话可说的模样,笑道:
“张执事莫当心,许公子既出了价,这事儿也就成了,不知张执事可选好了剑器。”
张淮生刚刚还以为碰上了双簧,这两人怕是有些恩怨了,听到宋山询问,他便拿出一本图谱翻到一页,说道:
“便是此‘凌霄剑’了,不知器阁现在可有材料,几日能够炼成?”
宋山一瞅,赞道:
“张执事好眼光,这‘凌霄剑’都是先定后造的,卖相极佳,正合执事气度。”
“去年谷内产了数十万斤的‘凌霄金’,内谷还有几千斤存货,至于熔心石、地火炭之类的辅材更多得是。”
顿了顿,他又道:
“只是有一桩,这图谱上却没写,不过俺得跟执事说清才是。”
“宋执事但说无妨。”
“这图谱上说,能沾染天象属性,嘿,俺在器阁这么多年,也就碰上了一个。想来也知,那些上等的凌霄金可不得先紧着仙师们。”
张淮生有些失望,一身欧气竟难有用武之地?
他又问道:
“那凌霄金的坚韧也会次上些?”
宋山大手连摆:
“这却不会,俺也锤炼过不少一阶材料了,凌霄金的坚韧是一等一的!
上次那得了冰冻异力的凌霄剑,那材料也是俺锻的,真真是没觉着什么不同来。”
张淮生闻言放了心,问了下价格。
宋山嘿嘿笑了声:
“对张执事来说,却是不贵的。
材料费一份一千灵石,从锻到炼,再刻法禁,俺们执事动手,工费也就一百五十灵石。”
张淮生迅速算了下,按许公子给的价格,扣了这凌霄剑的耗费,还能余20灵石。
这不会是按着他的余额来报的吧?
他瞧着宋山那憨厚面容,心中狐疑。
此时许公子那富态的身形在门口出现,张淮生立马关心地迎了上去,上下打量一下,对他身上的脚印视而不见,赞道:
“许公子发丝分毫不乱,根根分明,定然是小胜一筹,得胜归来了!趁此捷报,不如我们来签了契书?”
许公子摸了摸跟张淮生差不多的短发,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但他立马拍着肚皮道:
“揍那小白脸,小弟让他一手一脚都行。来来来,张哥所言正合我意,待小弟换了新衣,祭了魄器,日后搂着蝶舞姑娘遁行天地,嘿嘿嘿...”
张淮生看了看那一弹一弹的坚韧肚皮,该比前世的真皮沙发更舒适才是,那蝶舞姑娘有福了。
宋山忙自屉中翻出三份契书来,又送上笔墨印泥,说道:
“这契书都是器阁做惯的了,两位一人一份,还有一份交到阁里备案,日后有了纠缠也好分说。”
许公子看都不看,拿来便签,又按了手印,其字龙飞凤舞、颇为大气。
张淮生瞧了一眼,其人名为许瑞堃。
他拿过三份契书对比着看了,三份连句读都是一样,再看内容,标的明确、主体清晰、条款齐备,甚至还约定了由器阁仲裁,很是完善了。
他认真看过后,也拿笔一一签了,字迹行云流水,铁画银钩,也是不错。
实际上炼身之后,大家对身躯控制入微,字都难看不了。
签完之后,宋山带张淮生从库中兑出金刚护命锦云袍,许公子就候在一旁,其间王老眼皮都不抬一下,显然早有默契。
然后在张淮生的要求下先去了炉工科小殿,下定了凌霄剑。
他取来两份契书看了眼,还真是一千一百五十灵石,条款都还合理,也注明了全款已付,他便当场签了,交一份、收一份。
然后他将细腻轻柔的袍子,交给了许瑞堃,许堃瑞嘿嘿直乐,摸个不停,随手解开储物袋哗啦啦倒起了灵石来。
张淮生一点都不羡慕,讲灵石一堆堆数过,数足了1150,交给了炉工科执事。
那执事取来了一个黑铁令牌,正面现刻上他的契书编号,背面是阳刻的“令与人符,方可见付”,又嘱咐了一句:
“10日后,张执事须本人持令来领。”
到了此时,虽小山一般的灵石只剩下了20枚,但张淮生终于松了一口气,要是出了器阁,他真有点害怕被人给抢了。
他缓缓摩挲着这令牌,像是摸着自己的宝贝凌霄剑一般。
宋山也松了一口气,请二人去备了份。
等张淮生出了身后小殿,20枚灵石只剩下8枚了,还提着30斤灵米。
“买卖双方一人收了百一税,交了12枚灵石,竟还找了一袋灵米,真的,我哭死!”
感受着这熟悉的规矩法度,他反而有些安定了下来,最起码在谷内,这样还挺好的。
那边许瑞堃痛快地又掏了90枚灵石,打了个招呼,便一弹一弹地走了。
“真是朴实无华的快乐啊!”
张淮生心中一笑,也准备告辞离开,宋山扎好储物袋,忙拦住他问了一句:
“还有一桩事,关于那‘凌霄剑’的,还得跟张执事说上一声。”
张淮生心中一紧,莫非还有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