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煌煌天雷,以剑引之(6k字)
好快!
一道青紫剑光直刺而来!
“如意铃!”
高志行一边魄光护体,一边呼唤魄器回返。
“风相!”
风阻短暂消失,剑速一时翻倍。
张淮生踏步浮空,持剑疾刺。
身前,高志行非毒魄光护身,千钧之力附体,严阵以待。
身后,铜钟倒卷而回,欲要将其罩落。
这就是幽云谷的蓝衣执事,一人之力等于两个精通合击的千钧修士,更别说法器既坚且锐,还能飞天遁地。
怪不得被谷外胎息境称之为“赖皮狗”啊!
张淮生现在也想如此吐槽!
“【指剑法•弄潮】!”
青云剑刺入翠绿魄光,凝聚了他【力量】的六成,足有一万八千斤力道的一剑,但接触面却只有剑尖一点。
一平方寸的面积上足足承载了数十万斤的力道!
这等压强千百倍于同等力道的一拳!
翠绿魄光正流转不休,寻常拳劲落入,轻易便会被化去六七成力道,剩余的就再难对高志行造成多少伤害。
但青云剑一刺之下,如水般流动的魄光一滞,无数绿色光点纷纷扬扬溃散成沫,露出黑洞洞的一个豁口来。
竟是那处魄光因承载了太多力道而自行湮灭了。
周围的魄光自行流转,只需不到一息,便可将那处豁口补齐。
这也是非毒魄光强悍之处,一击不破,外力难侵;一处破损,瞬息可复。
因此又有“魄力不绝,非毒不破,执事不败”的说法。
“师父说过一次,非毒魄光最怕锐器,加持了无边巨力的锐器。
以我的理解,就是那非毒魄光单位面积承载的压强是有限的,若能一击超出这个限度,便可击破!”
眼看着青云剑穿透非毒魄光,张淮生毫不意外,脚尖一垫,力从地起,再催【风相】,递出一剑。
“吱!”
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响起,青云剑摩擦着围堵过来的魄光,欲要刺入高志行的身躯。
“好快的剑速!好强的剑劲!”
高志行悚然而惊,虽然非毒破光被剑修克制,但也从未听过被炼身境的剑修刺穿的先例!
“破锋拳--撼剑式!”
元胎处的魄力从胎壁窍穴流出,沿着72条经脉遍流周身,千钧巨力加持于身,拳面覆盖非毒魄光,更胜过神兵拳套。
他右拳紧握,旋转腰腹,带动右臂向前横击,目标直指青云剑脊!
剑脊乃剑受力最密集之处,若有巨力横击,当可催弯断折。
“好狠的心!青云剑不过刺了你一下,你就要折断它?!”
张淮生脸色骤变,左手胼指为剑,直刺高志行右臂要穴。
“【指剑法•插秧】!”
右手青云剑【弄潮劲】微吐,莫名的波动一圈圈漾出,聚拢而来的非毒魄光迟滞了一息,青云剑得以顺利刺入三寸。
“啪!”
张淮生左手刺剑被高志行变拳为掌,拍落一旁。
皮膜处传来火辣的痛感,如被重锤敲击,力道该有两万五千余斤。
“八成的【力量】!精通级的拳掌功夫!”
张淮生有些讶然。
“咚。”
铜钟落下,将两人罩入。
皎洁的月光,哗哗的水声,还有陈炜的窥视目光都被挡在了外面。
静谧的钟体内部,绿油油的光芒映照出两人莫名的神情。
一者淡定,一者沮丧。
高志行抬起双手,洒脱道:
“高某今日冒犯了,还望张执事见谅。”
“好说。”
张淮生环视一周钟体内部,无数繁复纹路被勾勒点亮,翠绿光芒当空垂落,幽深神秘的气息充塞着这小小天地。
他好奇开口:“那东西在这里面吗?”
他全力感知之下,钟内没有半点异样,钟外的响动也被彻底隔绝,比那什么绝音木的效果强太多了。
“不在,高某虽不知那是何物,但有自信,在这钟体内部若有异物,当可立时发现。”
张淮生点点头,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高志行露出苦笑,目光示意:“张执事能把这剑取下来吗?”
在他胸口处,青云剑剑尖悄然消失了一截。
他清楚地感应到,心脏上紧贴着的那冰冷剑尖,正散发着刺骨寒气。
其上可怕的劲力含而不吐,让他不敢有丝毫异动,甚至连心脏跳动也要小心翼翼。
张淮生无辜地摇了摇头:
“高执事你可是开魄胎息,在下区区炼身,非如此怎敢与高执事同处一室。”
高志行无奈笑道:
“高某虽孤陋寡闻,但也听说过能脱离樊笼、得享自在的天才胎息,连道基仙师都不舍得将其束缚。
以高某愚见,张执事定能位列其中,又怎会畏惧我这小小仆役呢。”
张淮生腼腆一笑:“高执事怕是认错了,要不我们还是说说外面的陈执事?”
高志行心中轻叹,这人年少不轻狂,得志不大意,天资更是不凡,他一招不慎竟又受制于人。
若输给了陈炜是对方以境压人,但输给这张执事,他虽有些大意,但再来一次结果也不会有不同。
毕竟谁能想到,此人尚未开魄就能有如此实力。
还有那【风相凌霄剑】,果是一把神兵啊!
他压下心里的复杂幽微的念头,坦然道:
“那陈老鬼想要杀了张执事然后嫁祸于我,定不会放我回谷与他对质的,高某兄弟二人估计会被其毁尸灭迹,营造失踪假象,以此蒙蔽谷中。”
张淮生听得微微颔首,此人果然看得清楚,此前出言提醒,那陈炜已开二魄,也是故意为之。
高志行继续道:
“我与张执事,皆是其欲除之而后快的。
此人开了两魄,单打独斗我等都是死路一条,若是执事能牵制于他,高某摆脱了那无形法器,便可回谷求救。
张执事根脚深厚,其必不敢再冒犯了。”
张淮生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说得好!下次不要说了!且说说该如何杀了陈炜吧。”
高志行笑意一滞,面带难色:
“那陈炜开了伏矢魄,云头靴上又有八道【呼风禁】,十分灵动,更别提其还有一魄一器我等尚未知晓......若要杀他,实在太难!”
但张淮生已下决心,那陈炜就是个疯子,今日非死不可!
其速度虽快,反应虽疾,却须快不过雷电!
只是自己五感锁定,施展【雷相剑】,再到电光破空,中间对方有太多机会可以躲避了。
“现在我又变成法师了,因为施法速度太慢,而拿敏捷型敌人束手无策,这种情况,我需要的是...控制技能!”
张淮生心中一动,眼下“控制技能”有高志行的铜钟,还有自己的【腾水驾浪】。
前者自己都能闪避,不行!
那便只有【腾水驾浪】了!
“咚!咚!”
钟内静谧突然被打破,钟壁像被钟捶狂敲猛击,隆隆作响。
高志行面露急色:“来了!又来了!”
张淮生抬眼望去,非毒魄光开始明灭不定,肉眼可见地淡薄了下去!
他噌地拔出青云剑,轻轻一点退到边缘,躲开飙射的血线,右手一抖,青云剑光洁如新,滴血不沾。
高志行闷吭一声,魄力顺着经脉流转过去,一寸长的扁平伤口当即止血愈合。
非毒魄光之下,外邪难侵,他也毫不担心破伤风之类的疾患。
但如此一来,魄力消耗更速,已然见底了!
“魄力真是神奇!”
张淮生看着剑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以自己的【体质】竟也比之不如。
他开口道:
“高执事既已看得分明,又想逃得性命,想必不会吝啬......”
高志行心中思绪急转,面上赶紧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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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红色的光带缠绕着黄绿大钟急速游动,千百记鞭腿近乎连成一声。
“轰!”
光带渐渐消散,露出陈炜高瘦的身形。
他打量着不动不摇的铜钟,轻叹道:
“不愧是非毒魄光!不过那高志行五息功夫还不够解决那小子?莫非还想翻天?”
“吸溜!”
蓝皮夜叉细长分叉的舌头在非毒魄光上舔动,双目放光地看了过来。
陈炜微一点头:“吃吧!”
夜叉桀桀一笑,埋头啃噬起来。
又过了两息,铜钟表面魄光淡去,近乎透明。
伴随着“咔嚓”一声,无数翠绿光点钻回钟体纹路,然后隐没了下去,露出了那黄铜质地的钟体来。
正大快朵颐的蓝皮夜叉一怔,不满地吼叫一声,尖牙利爪还有那灵动的尾尖使劲扣着钟表,摩擦出“吱”的刺耳声音,但还是难以抗拒地滑落地面。
“欻!”
蓝皮夜叉落地后打了几个滚,靛蓝的鬼脸上竟看出一丝羞恼来,一个闪动回到陈炜身上,就要往元胎里钻去。
“莫急,那人魄力未绝,等等还有心脏脾肺肾可吃。”
陈炜提住它的尾尖,将开始流起涎水的蓝皮夜叉扔到一旁,上前一腿,便将铜钟踢得离地而起,露出里面的情状来。
“陈执事,救命!”
高志行体无魄光,身披数创,正在迅疾锋锐的剑光下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见铜钟掀飞,青紫剑光微微一顿,往北而逃。
“废物!”
陈炜顾不得惊讶,伏矢魄稍加感知,并无危险,【呼风禁】催动,身形一闪,便追到了张淮生身后。
“破腑裂心!”
指节凸显,凝爪如鹰,带起尖锐啸声,抓向对方后心。
“好快!好狠!”
张淮生寒毛直竖,自炼身后从未有过的危机感,让他久未生效的寒毛都再度发挥起作用。
指风破空而来,蓝袍触之即碎!
风相已催动到极致!幽水河就在眼前!
“撕拉!”
后心剧痛,爪劲乱窜,像是有无数细小的刀片在切割皮肉,阵阵钻心痛感直冲脑门。
张淮生闷哼一声,借力跃过最后一步,噗通掉入河水。
丝丝缕缕的血迹漾开,色泽饱满深邃,质地晶莹剔透,颗颗如珠,凝而不散。
月光下的幽水河中,悬浮起了一串精美的红宝石项链。
陈炜甩开手中的一小块皮肉,心头羞恼,本该穿心裂腑的一击,竟然只得这点微功。
他催动伏矢魄感知,无形的波动遍扫周身四十丈,河水、空气、水草、游鱼,还有水中的蓝衣身影都被笼罩,毫无危险触觉。
陈炜不再犹豫,翻身入河,破开河水往下潜去,其灵动异常,竟与陆上相差无几。
那小子中了他裂心爪劲,若是死在了河里,【风相凌霄剑】可就难找了。
高志行蹒跚地过来河边,心中惊异:
“也不知张淮生有何自信能在水下胜过陈老鬼,伏矢魄光不散,天上水下都是一般无二的。”
他环顾一周,准备去扶起来迷迷瞪瞪的二弟,趁乱离开。
只是,他刚一抬足,便有一道阴森诡异的目光将他笼罩。
高志行缓缓转身,一只身高丈许,赤发靛面、獠牙狰狞的蓝皮恶鬼在他身后现出了身形。
“鬼啊!”
高壮行惊叫一声,没了声息。
“夜叉鬼!”
高志行心中警铃大作,浑身寒毛倒竖,元胎内魄力都被吓得龟缩,如遇天敌。
“快逃啊!逃了我就可以吃掉你了!”
蓝皮夜叉露出阴险的笑意,竟是一口纯正不过的清河话。
“陈老鬼竟真的养了一头鬼!就是这鬼吞了我的魄光!”
高志行悚然一惊,寻常鬼物无灵无智,最惧人体血气。
魄力是人体气血之精粹,魄光扫过,鬼物自散,其又怎敢吞食魄光?
而且还能被陈老鬼驾驭!
“必是陈家秘法!该死的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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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淮生甫一入水,寒意刺骨而来。
虽说以他体质并不在意这这种程度的寒冷,但等他运起【指剑法•弄潮】后,莫名的波动随着青云剑的振动漾出。
身周百余立方的河水消去了敌意,敞开胸怀接纳了他这个陆生生灵。
虽说水温依旧,但感知中却是温暖和煦,连后心伤口处也暖意融融。
张淮生抬手顿足,毫无滞碍,水流仿若空气。
与陆上唯一不同的是,体力持续在消耗,用以维持着【腾水驾浪】。
他身躯一摆,微一发力,水波叠叠,前仆后继,推着他射出数丈远;轻拂擦肩而过的一条草鱼,吓得对方四处乱窜,最后钻入了一丛水草。
跟在身旁三尺内的青云剑,有些委屈地落在了身后。
在这水中,【风相】难有作为,层层水体阻碍着剑体前行。
张淮生看得一笑,伸手捞过,【腾水驾浪】立时作用于剑,出剑刺剑再无滞碍。
他一边搬运气血绞杀那刀割一般的锋锐劲力,一边缓缓游动,心中不由急躁起来:
“那老鬼怎得还不来?有伏矢魄在身,他在水下也是行动自如,我又特意受其一击,流了鲜血引路,这样都还能出现意外?”
这时一圈涟漪扩散到了身旁,张淮生心中一动:“来了!”
他加速游动,像是受惊的草鱼。
顶着橙红魄光的陈炜阴冷一笑,似鲶鱼一般追逐而去。
张淮生只用了两三分力气,无头草鱼一样带着陈炜左右乱撞,离河岸始终不超过四十丈。
他并不想让那高志行能趁机脱身。
陈炜心中不由生出些疑惑,这小子莫非迷路了?
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那小子血越流越多,速度越来越慢,已撑不住要上浮了!
他心中一喜,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
十丈...八丈...五丈...三丈...一丈...到了!
身后的水流波动,一圈圈撞上张淮生的身躯,熟悉的寒意再次逼近。
他再不掩饰【腾水驾浪】之功效,速度激增,如蛟龙腾空,直直射出水面。
张淮生扭动着身躯,朝着相隔不过一丈、面色陡变、满脸惊疑的陈炜,露出了一个得体的微笑。
“煌煌天雷,以剑引之!”
“雷相剑!”
青云剑铮铮作响,脱手而去。
剑身紫光大炽,压过了青色光芒。
陈炜体表的伏矢魄光急速闪烁,颜色迅速变深,近乎赤红!
突然袭来的巨大危险!足以致死的危险!
不!老夫不会死!
陈炜心中怒吼,元胎中魄力狂泄,不要钱地涌进伏矢魄轮。
魄光大盛,眼中的世界似乎都慢了下来。
青云剑飞出!
青云剑紫光大盛!
青云剑落下!
一条不足一丈的橙红的路线在水中勾勒而出!
生路!!!
半息!
不,只要十分之一息!
老夫就能闪开!
陈炜心中狂喜,沿着感知中的生路冲去!
他这一动,周遭上百方的水体也齐齐一动,其双手、双脚、腰身、脖颈,四肢百骸处突然巨力加身,将他锁在了原地!
不,这是什么鬼东西?!
陈炜急欲挣扎,裂心爪与撕风腿齐齐施展。
生死之间,一股明悟涌上心头,数十年的研习,这两门武学在今日同时突破了精通!
能将一身【力量】发挥出七八成的精通级武学!
“天助我也!老夫命不该绝!”
他心中狂喜,魄力运转,手脚一崩。
一千五百钧的力道在江河中炸开,仿佛水怪搅动河流。
陈炜浑身一松,立刻腾身欲起。
但想象中破开枷锁、遁走蛟龙的场景却没有出现。
随着水流回卷,来自四面八方的巨力又围堵了上来。
千钧之力!
不带一丝折扣的千钧之力!
连绵不绝的千钧之力!
他戴着枷锁疯狂挣扎,离着水面越来越近,但眼中的橙红光路却渐渐淡去。
生的大门闭紧了最后一丝缝隙。
他绝望地抬眼,紫光落入河水,深邃的紫色纹路在水面绽开,宛如盛开了一朵硕大的紫色曼陀罗,神秘而魅惑。
“真美啊!”
紫光未至,一身伏矢魄光便像遭受了重击,明灭不定,元胎中魄力瞬间倾泻一空。
伏矢魄光似松了一口气般,迫不及待地散作了无数橙红光点。
麻木、刺麻、刺痛、灼痛。
生死之际的陈炜感官格外敏锐,竟在瞬息之间品味出了种种不同的感觉。
魄力溃散、心脏狂跳、血肉收缩、全身无力...
两道水流从他腰间一绕而过。
锦囊被摘走了!定是那个该死的小子!
...算了,要死了!
紫光蔓延而至,白烟在水中升腾而起,陈炜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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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剑甫一入水,剑身涌动的紫光倾泻而出。
成百上千道蜿蜒曲折的紫蛇顿时四射而去,留下一道道炫目的轨迹。
强烈的光芒耀彻夜空,沉闷的隆隆声在此处回荡。
无数河水沸腾蒸发,又遇冷凝结。
白雾升腾,将张淮生身形淹没。
之前被张淮生滴落的血液引来的鱼虾龟鳖又被吓得四散而逃。
离得近的、逃得慢的,纷纷浮上水面,翻起了肚皮。
一股股肉质焦香四溢,虽说大部分火候过了些,但也有几条品相不错的。
比如三丈外的那条白鲢,线条流畅,体态饱满,可见运动量不少;腹部圆润但不鼓胀,脂肪含量也是适当。
现在整条白鲢色泽金黄,香气四溢,更兼装饰美观。
不知从哪儿来的一朵浮萍被其顶在了头上,显得那么清新可人。
半空中的张淮生咽了咽口水,艰难地转过目光。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此时,他余势用尽,开始下落。
紫色已淡不可见、变得名副其实的青云剑,焉焉地飞了过来将他接住,防止落入水中被烤熟。
张淮生心疼地蹲下身子摸了摸,这一击都快把他的大宝贝给掏空了。
他自己也是一股股空虚感泛起。
【腾水驾浪】能让他以水体为躯,使出千钧之力来。
相当于一门圆满级的剑法技艺,能发挥十成十的【力量】!
而且四面八方同时发力,并且连绵不绝、无断气回气之虞。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耗体力了!
刚刚他以【腾水驾浪】隔空与陈炜较力,不到一息的功夫,体力就去了绝大部分。
要知道,这些体力可是足够扔出上千次一吨重的水球的。
“胎息二境果然不凡,就算如此限制,那陈炜最后离水面都近在咫尺了。
可惜,这一线便是生死分际!
好走,不送!”
张淮生压抑着心头的快意,吞下了几枚养元丹,加速恢复体力、气血。
他环顾了一圈,方圆数十丈的河面上,正有数不清的鱼儿在水面仰泳。
又想起刚刚照彻夜空的亮光和沉闷巨响,太过引人注目了。
他额头隐隐跳动,总感觉有股莫名危机正在袭来。
“回头得买些鱼苗和上等饲料,炸鱼实在太不地道了!”
张淮生不敢耽搁,【弄潮剑】运起,微一感知,【腾水驾浪】原先控制的百余方水体,现在只剩下了不到一半。
消失的那些要么被沸腾蒸发了,要么被电解了。
他控制着水体将陈炜的尸身和遗物浮出。
看着那炭烤过头、滋滋冒烟的黑乎乎的人形,他嘴角一抽,虽有些不适,但毫无不忍之意。
也不知道,只是救了个兰姐,这陈炜怎会有如此深仇大恨,竟冒着种种风险要对他下杀手。
若是如此,他也只想遁逃罢了。
但这人隐隐疯癫,又知晓了父母的住址,那就只能分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