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养不熟
“哎，我当初要是不回扬州，小姐也不会出事，你也不会受到这样的对待。”
“若是不能给曼娘一个名分，不但我会被说忘恩负义，我的一双儿女也会被人骂是野种。我小时候已经过得很苦了，我不能让他们过得比我还要苦。”
常嬷嬷终于松口：“孩子总是无辜的。”
“我就知道嬷嬷最疼我了。”
“哥儿科举在即，莫要在这些琐事上耽搁太多时间。”
“我知道的，当初在白鹿洞书院的时候，曼娘也是这样跟我说的。”
盛家那边，盛墨兰三人跟着孔嬷嬷学习宫中的礼仪。
这对养在盛老太太身边的盛明兰来说，可谓是小菜一碟，虽然盛老太太没有特意教她那些礼仪规矩，但祖孙在一起相处这么多年，潜移默化之中自然便学会了不少。
下课之后孔嬷嬷跟盛老太太称赞盛明兰：“六姑娘不愧是养在你身边的孙女，这些规矩一学就会，比另外两个好太多了。只是我不明白，你怎么不亲自教她呀？”
“老了不中用了。”
“那你怎么教她投壶骑马？”
“投壶是她小娘教的。”
“那骑马就是你教的咯？”
“回到汴京城之后，跟当初认识的闺中好友相见，少不了要去马场看看，明丫头跟着我一起去，自然便学会了骑马。”
“依我看就属你屋里的这个丫头最好。”
“她也就是个老实的，不如其他两个。”
“老姐姐，你竟是老眼昏花啦？”
“她去听你训导，也就是陪太子读书的意思。你不用花心思在她身上。”
“那你还叫我过来教她们这些礼仪干什么呀？我明天就走，背着包袱回乡下去。”
“都说你是最聪明的，我看皇后娘娘太放纵你们这些家伙了，养得你们一身娇气。我从小养大的孩子，我能不心疼吗？
那两一个是嫡女，一个是宠妾之女。你在她们跟前夸我屋里这个，岂不是给她惹麻烦嘛，那两个能饶了她呀？！”
“老姐姐你是家里的老太太，她们还敢不听你的？”
“我虽然是名义上的老太太，儿子不是我亲生的，我对他再好也养不熟。
儿媳妇是王太师的嫡女，身份高贵，我也不好管教，不瞒你说，在这之前她已经连着好十几年都没有过来给我问安。
另外一个是儿子的宠妾，也是我亲自养大的，我也不好得罪，这下你知道我在家里过得有多难了吧？！”
盛老太太说着说着眼泪就出来了，要知道她可是年纪轻轻的就开始守寡，还跟娘家闹翻，亲生的儿子被害死，她也一心想要帮助亡夫将盛紘养大。
眼看盛紘考中进士，以为苦日子就要过去，没想到盛紘跟亡夫一个样都是宠妾灭妻的货色。
经历过这么多挫折，换做一般人早就不想活了，所以当她在昔日的好姐妹面前说起的时候，也忍不住当众落泪。
“哎呀，我咋知道你在这个家里过得如此艰难呀。想当初你是勇毅侯唯一的女儿，是家中最受宠的孩子，就算是小侯爷也比不过你。
后来进入宫中，养在皇后娘娘身边的时候，也是极其受娘娘看重。没想到出嫁之后，竟然落到如此田地。”
盛老太太擦掉眼泪：“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女子出嫁之后就是另外一番天地，要么说女子出嫁相当于第二次投胎呢。
我让你过来教她们，就是为了给屋里的丫头懂这些礼仪，找个借口。”
闺蜜二人相视一笑，重归于好。
之前在书法、诗词方面遥遥领先的盛墨兰，在学这些规矩礼仪的时候却显得天赋不足，学起来困难重重。
林噙霜指出她的错处，她却以林秋霜没有去上孔嬷嬷的课为由，决绝听她的。
王若弗也在教导盛如兰。
“姑娘，你还在给余大姑娘裱绣嘛？要是再不看茶经的话，明日就来不及回答孔嬷嬷的问题了。”
“我早就读过茶经了。”
“我怎么记得姑娘你说没读过呢？”
“凡是不要冒尖，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还是我们姑娘最聪明，想得周到。”
“小桃，你是不记得了吗？小的时候我也是受不了委屈，觉得都是父亲的女儿，就应该享受一样的待遇。
分给我们院子的月例少了些，我就敢去跟父亲告状。而结果呢，父亲不但没有给我们撑腰，还带人过来搜查，害得小蝶姐姐差点丧命。
还有就是我小娘生我弟弟的时候，父亲和大娘子、老太太都不在家，林小娘使坏，差点就坏了我小娘和弟弟的性命。
经过这两件事情之后，我明白了一件事，就是在行动之前，一定要深思熟虑，往最坏的去想。如果后果是承受不了的，那就忍着。”
“七少爷今年也已经六岁了，很快就可以跟姑娘你一起去学堂念书了。”
“二哥哥、三哥哥他们即将参加春闱，弟弟应该是要等到春闱结束后才可以去学堂念书吧。
如今我行事之前还要考虑所做的事情是否会影响到弟弟和我小娘，所以凡事能忍则忍。”
孔嬷嬷对着盛老太太一通夸奖盛明兰。
盛老太太跟她说自己在盛家代为尴尬，盛紘不是她亲生的，养在身边的林噙霜偷偷跟盛紘搞大肚子。
王大娘子也因为自己让林噙霜给盛紘做妾，而闹翻。
孔嬷嬷得知情况后，改天变不再夸盛明兰，让盛墨兰和盛如兰继续争斗。
盛墨兰吵不过盛如兰就假装要撞柱子，盛如兰没有被她唬住，还在旁边继续骂她，说她不敢撞。
盛墨兰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好回到座位上哭了起来，孔嬷嬷知道后罚她们留堂。
盛紘放衙回来，孔嬷嬷将盛紘、王若弗、林噙霜一并叫了过去。当着几人的面，将三个兰做的错处一一挑明。
林噙霜想要为盛墨兰辩解，却被孔嬷嬷当众戳穿她的心思，让她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盛紘也因此怪罪于她，让她不懂就不要出声，回去后院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事情处理完，各回各院。
王大娘子今日十分开心，孔嬷嬷化身她的嘴替，将她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当众揭穿林噙霜的行为。
盛紘也因为林噙霜在孔嬷嬷面前丢脸，所以晚上并没有过去林栖阁睡，而是来找王大娘子。
时隔多年王大娘子再次感受到盛紘的喜爱，自然十分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