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再见老秦
江面狂风呼啸，江水翻涌不休，一阵又一阵大浪掀起，令那楼船刹那间化作舢板一般，飘摇不定，似乎随时有倾覆的可能！
伴随着一阵阵隐约随风传来的惊恐呼声，高大楼船偏离航线，径直朝着岸边冲撞而来，随着一道浪头掀起，这楼船轰隆一声便搁浅在滩头。
“蓝沧江水族，你们疯了！”
“就这一次没给你供品，你就给我把船掀了？”
才刚搁浅，便有一道身着一袭深蓝锦衣，容貌俊美的身影走上船尾，一脸气急败坏，朝着蓝沧江破口大骂。
姜望看到这一幕，不免觉得有趣，看样子不管是普通人还是身份尊贵之人，想要在这蓝沧江上行船，都得乖乖献上供品才行。
正当姜望观察这边情况的时候，楼船上忽然跳下一道矫健身影，迅速朝着他这边走来。
这人腰佩长剑，面相平平，气息不显，让人看不穿他的情况。
姜望猜测这人是发现了他的踪迹，所以特意过来向他打探情况。
不过他如今麻烦缠身，不想再招惹新的麻烦，况且他对这蓝沧江也不太了解，干脆就避而不见，转身朝着不远处的张家渔村去了。
……
张家渔村是青州城附近蓝沧江一带最大的渔村，村民足有上千，家家户户都依靠打渔为生，村子里渔船渔网随处可见，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咸腥的气息。
姜望走进村子，并未看到什么人影，等再往前走了一段路，这才看到一群聚在一起的村民。
在村民中央，搭建着一座木台，一个赤着上身的中年男人站在上面，正高声呼喊。
“三天之内，必须凑足供品，祭祀水神！”
“就按照老规矩来，抽签！”
村民们听到这一番话，一个个饱经风霜的黝黑脸庞上都是不由得露出一抹紧张之色，似乎都在抗拒抽签之事。
这时，姜望的身影出现在那中年男人的眼角余光之中，他转头将目光看向姜望，皱眉问道：“你是谁？”
随着中年男人的话音落下，在场数以百计的村民几乎齐齐转头将目光看向了姜望，有人疑惑，有人警惕，也有人面露不善。
面对众人那不太友善的目光，姜望心中防备，并未立刻开口。
“这是我孙子！”
忽然，一道苍老身影便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这苍老身影快步来到姜望身边，对那中年男人说道：“村长，这是我孙子，从城里找我来了，我这就送他走。”
姜望转头看了一眼这苍老身影，心中虽然有许多疑问，但是却并未开口反驳。
平台上，村长看了一眼这苍老身影，又看了一眼姜望，意味深长道：“老秦，你孙子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别着急走了。”
那被称作老秦的苍老身影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为难之色，只是在眼前这情景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道：“好。”
片刻之后，村民四散而去，姜望也跟着“爷爷”朝着家中走去。
等来到无人的地方之后，姜望才有些好奇的问道：“秦大爷，你怎么在这里？”
姜望口中的秦大爷不是别人，正是在他之前担任大江武馆护门弟子的那位秦大爷。
前几日秦大爷说要老家种地，他还以为以后没有机会再见面，不曾想居然会在这里又一次相遇。
秦大爷听到姜望的话，苦笑一声，回答道：“我本是想要回老家种地，可老家的乡亲们被山狗一族吃了个干干净净，我一个人也不敢独居，没办法，只能来我姥姥家这边儿，看看能不能混口饭吃。”
他姥姥虽然早就没了，但是好在还有一个表兄弟在，有了这层关系，他才顺利在这排外的村子里安了家。
不过只是安家两天，他便有些后悔了。
想到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秦大爷不禁唉声叹气起来。
姜望看着秦大爷满面愁容的样子，问道：“秦大爷，我感觉村子里的气氛有些古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大爷闻言看了一眼左右，然后才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咱们回家再慢慢说。”
……
秦大爷的家是他姥姥原本的院子，早已经老旧，在秦大爷修补一番之后，倒也勉强能遮风挡雨。
秦大爷领着姜望走进屋子，等坐下之后，这才开口道：“张家渔村也一直都有祭祀水神的习俗，每年的八月八日就是祭祀日……”
张家渔村在蓝沧江畔矗立已有百多年，起初在江中打渔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村民翻船淹死在江中那更是寻常。
据说百年前有一天江畔突然有水神显圣，传下法旨，只要村民们在每年的八月八日这一天举行盛大的祭祀仪式，为水神送上供品，便可以得到水神庇佑，保一年风调雨顺，鱼货丰收。
当村民们将信将疑的举行了一次祭祀水神的仪式之后，村民再去江上打渔果真就没再遇到什么危险，日日丰收。
也是因此，八月八日祭祀水神便成为了张家渔村的传统习俗，延续至今，未曾有一年断绝。
姜望听到秦大爷的讲述，微微皱眉，问道：“这祭祀的供品……”
秦大爷叹了口气，回答道：“童男童女，各一对。”
姜望闻言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秦大爷接着说道：“先前村长召开大会，也正是为了选拔用于祭祀水神的童男童女，不过今年情况有些变化。”
不等姜望询问，秦大爷便接着说道：“这一次，水神要童男童女各十对！”
姜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说道：“先前村长让我多住几日，是打算把我也算在其中？”
秦大爷点了点头，叹气道：“当时如果我不说你是我孙子的话，只怕村长就要让人动手，强行把你绑起来了。”
姜望听到秦大爷的回答，气极反笑，正要说些什么，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的动静。
秦大爷听到这动静，对姜望说道：“你坐着别动，我出去看看情况。”
说着秦大爷便起身往外面去了。
没过多久，秦大爷就回来了，他一脸的古怪之色，对姜望说道：“村子里来了一群外人。”
姜望闻言不由得想到了那条搁浅的楼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