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最卑鄙的技能
他打到了吗？
为何软绵绵一点手感都没有……
廖凯感到困惑。
只是眼前嘭咚一声。
张杨直接倒了下去，连带着还把桌上的食物给掀了。
磬磬哐哐。
盆碗打翻一地。
廖恺估摸着自己这一拳是打中了的，只是他仍不解气，抡着拳头要继续朝着张杨扑上来的时候，许晴冲上来拉了拉了他一把，转身拦在廖恺身前，护住了张杨。
“我警告你，别碰他！”
这副护犊的模样，还有凶悍的眼神直接把廖恺看楞了。
不是，我他么才是你男朋友好不好。
就算我对不起你，可那张杨又他马是个什么玩意，老子追你一整年，都没听到过一次这个名字，现在你竟然为了这个小白脸跟我置气！
他越想越气，越来越觉得自己的付出根本与回报不成正比。
不禁扬起手来，一个巴掌就要朝许晴的脸上刮去的时候。
有人先一步将那只手给拦了下来。
许晴睁开眼睛，只见张杨一手摁住廖恺的手，目放青光。
“……”
任凭廖恺如何使劲拽他的胳膊，依然纹丝不动。
不仅如此，他感到按住他的那只手越勒越紧……痛，好痛。
廖恺抽搐着嘴角，竭力地咬住牙齿，才勉强维持了自己凶悍的人设。
就在他要用另一只手帮助掰开自己的手臂时，张杨主动一松。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张杨已经捂住自己的脸叫嚷了起来。
“好痛啊，好痛啊，打人啦，有人打人啦！”
这个声音，这个动静，这越聚人越多的阵仗，终于，有人到场了。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正义的老师们，终于登场了。
……
原本被围得水泄不通的道路，自觉分开了一条道，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令岭高众生闻风丧胆的灭绝师太，还有另外一位教务处的男老师，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她再度问了一遍。
一时间，四处噤声。
灭绝师太的威名，在这就是拥有能够让小儿止啼的效果。
这种威慑力就连已经毕业的廖恺，也不禁瑟缩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
而张杨抓住这个机会，连滚带爬来到灭绝师太的身边，拉住她的胳膊，指着廖恺道：“老师，老师，你要为我做主啊，这个人突然跑过来打了我。”
他的模样很狼狈，脸肿了不说，还身上黏了一身米饭，汤渍。
是受害者无疑。
再看他的造型，短发，很干净，很清爽。
而他对面的廖恺呢，留着刺猬头，一看就违反校规，还带耳钉，让恪守校规的灭绝师太，天然就有了好恶偏袒。
她温和地对张杨说道：“同学，你不用害怕，跟老师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老师会帮你做主的。”
说着，狠狠瞪了一眼廖恺，施加了威慑力。
“老师，我们几个1班的同学早上考完试，一起坐在这里讨论试题答案，结果这个男生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开口就说要坐我的位置，要我把位置让给他。”
“我看了看周围，今天就只有我们高三，所以便跟这男生商量，说食堂地方这么大，同学你坐其他地方呗。然后他不愿意，直接告诉我他想做许晴的男朋友，才要坐这里，劝我别多管闲事。”
灭绝师太眯起眼睛，嗅到了恋爱的恶臭味，问道：“许晴是谁？”
张杨指了指身边的少女：“是她。”
灭绝师太看了许晴一眼，点了点头：“你继续说。”
“我问许晴，你认不认识这个男生，许晴说她认识，这人最近一直纠缠她，明明她告诉过对方高考在即，自己根本没有交男朋友的打算，但对方依旧死缠烂打。”
“那老师，遇到这种情况，我作为同班同学，自然也劝说对方，都高考了，我们高三学生应该以学业为重，不该把宝贵的时间花在儿女私情上面，你要真有意思，大可以等上了大学以后再说。结果……”
“结果什么？”那名教务处的男教师问道。
“他说他不是咱们高中的，他自己就是大学生，谈恋爱的事，咱管不着。他见许晴拒绝他，觉得丢面子，就把火气撒在了我身上。”
“什么？”
这一下，灭绝师太和那名男教师的反应绝了。
他们本来不该只偏听张杨一面之词，打算询问一下周遭其他人的，但张杨的这一句话，让他们直接瞪向了廖恺。
“你是校外的？”
“你怎么进来的！”
“我……”廖恺哑口无言。
“报警，老师，帮我报警！”张杨不依不饶地在这个时候叫了起来：“这个校外的盲流无缘无故打了我，还威胁我。老师，请你们为我做主，我在此之前都没见过他！这里的同学都可以为我作证的，对吧，重点班的罗凤祥同学。”
在场的其他人都在看戏。
但只有罗凤祥出了一身冷汗。
一开始，他看见张杨挨打还挺解气，心想着：“就这？”
但看到教务处主任来了，以及张杨那一番话之后，他就意识到这家伙纯纯在演啊。
他内心其实是渴望在这里拆穿张杨的。
但问题是，坐在这里的证人里面，许晴，她的俩闺蜜，还有那小胖子男生肯定不跟自己一条心。而自己的那些朋友，因为觉得自己丢人，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再说身边那些看客。
他们大多都是在发生争执后过来凑趣的，隔了这么远，听到多少不好说，更不可能主动站出来作证。
只有一直坐在这里的自己，有封驳张杨诡辩的机会，可他要怎么说。
说他也是为了追许晴，跟张杨发生了争执？
拜托，那可是灭绝师太，谈恋爱不专心学习不仅要处分，而且还要报告给家长的！
按照学校的规定，身上带着处分不撤销甚至不能够毕业，你让以学业自豪的他怎么能够接受这样的污点。
除此之外，张杨之前弔前男友的对话里，还暴露了一个重要信息：
那就是前男友出轨之所以分手曝光，就因为张杨查他，这是一个高中生能够整出来的操作？
联系一下上文，许晴那家里有矿的宣言，让普通家庭需要靠知识改变命运的罗凤祥就知道该怎么说了。
“是的，老师，这个外校生忽然就过来找茬了，一言不合，还动手打人！”
许晴等人惊讶他态度的转变，而作为教务处老师的两人，对视一眼，已经不需要再继续询问什么证据了。
男老师快步上前，拽住廖恺，“你跟我去教务处一趟，把话说清楚。”
灭绝也快步跟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曾经在这所学校留下过阴影，还是此刻百口莫辩的廖恺真急了，他害怕学校真的报警，一把甩开男老师的胳膊冲了出去。
边跑还不忘喊：“臭小子，你等着，这事咱们没完！”
张杨也跟着喊：“老师，怎么办啊，我好怕啊，我被流氓威胁了。”
男老师追了上去，但毕竟是中年人，在学校养尊处优惯了，哪里跑得过一个正值当打的大一生。
如果这时候，有几个同样的男生上去搭一把手，那估计廖恺还真跑不了。可周围这些看戏的学生谁会插手啊，他们只围观，不参与，看着廖恺一路飞奔，还忍不住争相打听究竟发生了什么。
仔细想想，换个别的老师或许还不至于，但是两位教务处的……只能说平时把学生们都得罪狠了。
然后，在场的众人都听到了，估计是在高三三年里，灭绝师太说的最温柔的话。
“同学，你不用担心，这事老师会处理的，倒是你脸上的伤痛吗，老师陪你去医院吧。”
“不必了，老师，我妈就是县医院的医生，她看到的话会担心的。我爸走的早，我不想让我妈担心，而且下午还要考试呢。”
看得出，灭绝师太因为这句话眼中隐隐有了泪光。
“好孩子，那老师陪你去保健室。”
想到要跟灭绝一起去保健室，张杨的表情有些怪异。
但估计是因为这会还没有正式开学，校医未必在，有教导主任在，肯定是能摇到人来开门的。
“好的，老师。”
“能走吗？”
“没事。”
张杨起身，准备跟着灭绝一同离开，后者对周遭看热闹的学生严肃道：“都吃饭去，别看热闹了。”
这下，人群才不情愿地散开。
许晴想要一同跟上来，但被张杨一个眼神制止，才只能目送着他跟灭绝远去。
刘燕下意识地撇撇嘴：“这张杨不去学表演真的屈才了，我是头一回看到咱们学校有人能把灭绝唬成那样的。”
而王淑文则压低声，故意避开旁边两个位置的罗凤祥问：“他真是你未婚夫，该不会也是瞎编的吧？”
许晴的反应不置可否。
她在想另一件事：
张杨是怎么知道廖恺那些破事的，还知道的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