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趴在宇宙身上的吸血鬼

“在你看来，星神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灵？”

李熠认真想了想，说：“星神……是宇宙中最伟大的存在，对吧？”

艾利欧随性地摇摇头。

“不对，准确的说，星神是趴在宇宙身上吸血的虫子。”

李熠，还有旁听的星核猎手4人，都同时一愣。

这样的说法，他们倒是第一次听说。

“不理解？没关系，我举个例子你就懂了。”

艾利欧抬起一只爪子，在战术桌上点了一下，一道全息画面投影在空中，吸引了李熠的目光。

“纳努克，你很熟悉吧？祂是掌管「毁灭」命途的星神。”

画面中，一尊人类形象，但是有着黝黑皮肤和黄金双眼的星神出现了。

“纳努克认为，宇宙的诞生是一种谬误，文明则是群星中悄然兴起的癌症，为了修正这种错误，祂成为了熵之化身，率领着麾下的「反物质军团」，毁灭群星和文明。那么，祂的想法，站在宇宙本身的角度来看，是对的吗？”

画面中，军团在绝灭大君的带领下，成功毁灭了一个又一个星系，屠杀了无数的生灵，将所有的一切都化为无间地狱。

没等李熠回答，艾利欧便自问自答了。

“其实，在宇宙本身看来，文明存在与否，星系多一个少一个，完全是无关紧要的事，对宇宙本身而言，只是正常的新陈代谢而已。你会因为指甲或头发的掉落而受到什么不可逆转的损伤吗？它们终究会长回来的。”

“那么，星神的存在，对于宇宙的意义是什么呢？我们都知道，在纳努克诞生之后，祂便掌握了「毁灭」的权能，自此之后，宇宙中但凡涉及「毁灭」的事物，都和纳努克有着无法撇清的关系。那么，问题来了，在纳努克诞生之前，宇宙中就没有发生过「毁灭」吗？人们心中就没有出现过「毁灭」的欲望吗？”

“答案是否定的。纳努克诞生之前，「毁灭」早就存在了无数的岁月，早到宇宙诞生的时候就有了。纳努克的诞生，实质上，是篡夺了宇宙本身关于「毁灭」的权能。其他星神的诞生，也是一样的情况。”

“对于宇宙本身来说，「星神」的存在，才是不可饶恕的罪。”

“而你，李熠，就是为了纠正这个错误，才会诞生的。”

艾利欧的话，虽然声音不大，却振聋发聩。

他从来没有以这样的角度去解释过星神的存在意义。

“但是……我也有父母……”

艾利欧笑了：“哈哈，自然繁衍本就是宇宙的基础规则之一，你的外在当然你的父母造就的，但你的本质并不是。”

“……所以我才能直接篡夺星神的命途，而且都是反向的功效……我一直以为，这是「均衡」的手笔……”

“均衡？”艾利欧嗤之以鼻，“祂可算不上什么幕后黑手，互一直致力于维持宇宙的零和：药师造就了永生不死的长生种，互给他们降下了魔阴身，还推动了「巡猎」的诞生。「智识」的博识尊致力于解答宇宙中的一切疑问，互又造就了「神秘」的迷思，将一切答案都隐藏起来。”

“「均衡」？一根搅屎棍而已！”艾利欧愤怒地爆了粗口，“要不是「仲裁官」那群没脑子的疯子天天找我麻烦，我也用不着把星穹改造成星核的载体！”

“……”

“所以，「我」是如何诞生的？我的本质又是什么？”李熠问。

艾利欧笑了：“不可说，不可说。答案我当然是不能直接告诉你的，但是想来你也会有一些逻辑的推测，那就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的「位格」，很高。”

李熠消化了一下这个信息，又问道：“你刚才说，星神的诞生，是一个错误，星神是趴在宇宙身上吸血的害虫，而我是为了纠正这个错误才诞生的……”

“所谓的「错误」，你刚才已经说了，那么「纠正」，要怎么才能做到？”

艾利欧眯起眼，抬起爪爪放在脸前嗅了嗅。

“其实，你已经开始在做了，不是吗？”

“开始了……吗？”

李熠抬起双手，左手上浮现一抹琥珀色的光芒，右手上升起一轮青绿色的太阳。

“所以，将星神自宇宙篡夺的权能，篡夺到我的手里，这是第一步……第二步呢？待我死去，权能自动回归宇宙？”

艾利欧不置可否，反而话锋一转，向李熠问道：“你知道我是如何成为「终末」令使的吗？”

李熠一愣。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想不出来。

「终末」的末王，是在时间的缝隙里穿行的生物，而艾利欧，是一个凡人——

不，鬼知道艾利欧是个什么东西。

或许是一只有智慧的猫，但肯定不是普通人。

“其实，我和末王一样，也是穿行在缝隙里的生命……但我和末王不同，祂在时间的缝隙里，而我，在生死的缝隙里……”

随着艾利欧的讲述，李熠逐渐了解到。

原来艾利欧出生于几千年前，他的肉身早已腐朽死亡。

但他的意志，在某种极为特殊的情况下，被保存了下来。

艾利欧从此之后就处于一种非生非死的状态，在生死的缝隙中游荡了无数年，直到他遇到那位代表着「终末」的星神，末王。

自从艾利欧获得了「终末」的力量，他便同时窥视到了末日的存在，为了改变这一切，他想要回到现世，利用他能够窥视「未来」的能力，在一些关键的节点做点动作。

但生老病死也是宇宙的基础规则，艾利欧无法穿过生死的缝隙回归现世，只能将自己意志的一角探入现世。那个瞬间，他发现了一只纯黑色的猫猫。

从此以后，艾利欧便以黑猫的形象存在于这个宇宙中，他先后救下了卡芙卡、流萤、刃和银狼，并许以他们内心最为渴望的未来，组建了「星核猎手」。

至于为什么抢夺星核，自然是因为，星核中蕴含着足以改变宇宙的力量。

但这并不是一颗两颗星核足以做到的。

所以他需要更多的帮手。

能够在性质上完美克制星核的「开拓」，便第一个映入了他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