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0-神圣链接
这倒谈不上是战争，只能说是一场小的冲突。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驱动了暴力，它的目标还得是赢。
【地火】的目标会稍微复杂一些，打赢是必然的，而赢的足够漂亮，让更多的人看到【地火】的实力和转变的态度，这才是这场冲突爆发的最终目的。
杀鸡儆猴，这只鸡其实带不来太多的利好，主要还是为了威慑别人。
“那就不能用一些别的手段了，最好还得是光明正大地正面突进。”
想到这里，孟开顿时释然了。
他委实想不到该怎么输。
小规模作战里一个绝世猛将的价值要比战略战术什么的重要得多，尤其是已经决定了平A起手，正面平推，那就更不需要什么战术了。
希儿就是完美契合这种作战理念的猛将。
打一个药贩团队，如果不是为了更多的突显武器而非个人的实力，希儿一个人就能够端掉对方的大部分有生战力。不过这样做没意义的，希儿能打是大家都知道的，还得是让大家知道【地火】整个都很能打。
“我不想玩镰刀了。”希儿举手发言，“我能拿两把枪吗？”
割草这种游戏，把敌人限定在普通人的水准，那么镰刀这种武器就是拍马都不可能和ak做对手。
正常人的枪械游戏本质上就是用子弹兑子，一百发子弹能够解决掉一个目标，通常都是有得赚的。但希儿这个反应力和动态视觉能力···阿卡在她手里和狙击枪也不会有什么区别了。
除非希儿能够一挥镰刀就砍出百米的光刃，能做到这种水平，科技武器反而要落泪了。
孟开面露不忍，“你还要双持ak？”
一个身体素质全面碾压的猛女还要双持阿卡，那不是一场屠杀？
“你这是什么表情。”希儿收回了举起来的手，“你不是担心我表现的太好了吧？”
“这话我当你是在调侃了，但你真的做好了杀人的准备？”孟开给武器装上弹夹。
工业的特征就是流水生产线，可以批量的生产某些武器。
但下层区这么点大的地方，根本用不到生产线这个等级的制造设备，目前多数的配件都是靠孟开在手搓的。
孟开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其实还是托了奥列格的帮助。
这位银鬃铁卫退下来的老兵对于燧发枪居然意外的有了解，而且他也是和裂界怪物做过对手的人，和当时的孟开一样，深谙一寸长一寸强的理念。
什么剑乃百兵之君，什么一寸短一寸险···上了战场大家都恨不得拿着40m的大刀，在敌人的攻击范围之外就把对手给做掉。
你就是个末代剑圣，上了战争也得披甲拿长兵器。
想秀剑术？把你捅成筛子啊！
“枪械资源有限我倒是知道···我们不就是为了打出来名声，然后拿别人的钱来建立自己的生产线么？”
借是借了，什么时候还那可就不一定了。
我借你的钱造枪械的生产线，这钱转化成实际武力之后，你要是认为这是投资日后我给你算份功劳，你要是觉得我当时借是求着你借，现在你一声令下我就要还给你···啧，那可就很难说了嗷小老弟。
不过欠钱还是要还得，这点便宜就没必要占了。
“不必要岔开话题，我是说，你用这个杀人效率就太恐怖了。”孟开瞥了她一眼，“我们这一次不是为了打击罪犯，而是为了把罪犯从物理上抹除的。”
“你做好了杀死这么多人的准备？”
某方面说人头是功绩，个人战绩当然是越高越好，孟开也确实希望希儿能够冲锋在前，降低己方的损伤。
但枪械和刀剑最大的不同就是，如果你能够熟练运用前者，那么夺取敌人的命就好像是游戏里按动鼠标一样简单，没有一点实感。
扛着大镰刀就做不到这种程度的，你想要杀人就要贴过去，镰刀把人斩开的时候血肉也会溅到你的身边，杀人的实感是很直观。
“命途行者本就和普通人有着巨大的差别，甚至来说，我一度不把你们当作人类来看，但你要自己把自己当成人类的一员。”孟开站起身，轻声说道，“你不把自己当作人类社会的一员，就不会被群体的利益和价值所束缚，杀人过盛就会对人命失去敬畏，对道德失去尊重，那样我会很担心你的立场的。”
“一个人如果不被道德和律法所约束，那么驱使民众道德，建立律法条文的人就只能够让他去死了。”
“因为他会从这种行为之中收获巨大的利益，但这部分利益来源于何处呢？”
来源于规则的建立者，道德体系的维护者，他再偷鸡官方的利益。
他的前半段让希儿有些为难，后半段的说辞一如既往地让女孩露出了古怪的微笑。
“这么卑鄙的想法，一听就很有你的风格。”她眨了眨眼睛，“就好像筑城者和矿区的流浪者？”
“矿工劳作的最终受益者是筑城者，因为他们现在什么都不需要给，却能够持续稳定的维系一条交易通道。”
“而窃取了矿工劳作成果的人，本质上就是在窃取筑城者的利益，他们是这个交易之中的最大受益者。”
理念的传播困难在让一个人接受和她不同的认知，但孟开的说辞和希儿的认知没有多少的不同，十分契合一个下城区姑娘的思想——利字当先。
孟开敲了敲女孩的额头，“蠢一点，姑娘。你太聪明了不是什么好事，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比流浪者崇高一些，因为我们会让更多的人可以活下去。”
“但不要因为结果是好的，就忽略了整个故事因何而开启。”
“故事的本质是什么？”
是争权夺利。
古代所有的明君都在鼓吹民为水，君如舟的说辞，但这是因为他们真的同情民众的苦难？
很难了。
他们只是看到了民众苦难过盛就会把这份苦难推到国家的身上，最后就会听到来自陈胜吴广、天公张角这些人的声音。
这就是“因为我们来过”的威慑力，天下哪有那么多好人，都是前人开了路。
二千块的工资是没有的，我有钱但我不想给，可有人捅了他全家，周围一圈的老板都会变得和颜悦色。
什么工资？那必然是按时给的东西啊，怎么能亏欠着呢？
因为这些人来过了，而他们不想要听到这些人的声音，不想要看到这类人又一次来过，所以他们照顾民众的情绪，让普通人能够好好生活。
这是为了维系一家之天下的统治，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仍旧可以稳坐江山而做出的妥协和让步。
即便如此，这难道就不是善良了？难道这个照顾民众的人就不是明君了？
还是的，因为人民只想要吃饱饭，只想要活着，能做到这点，别管你是志在天下的枭雄还是别的什么人物，在民众眼里都是好人。
孟开率先走了出去，“你可以当个英雄，但别真的把英雄当成自己的工作啊，那样会很苦很苦的，而且搞不好有一天你就要因为这份英雄事业走到我的对立面了。”
我把民众当财产，财富这东西，偶尔花出去是必要的。
你把民众当兄弟、当成真的需要考虑的人，大家早晚会有冲突的。
“什么人！”
看门的几个流浪者高声厉喝。
这肯定不是为了期待对方回答，主要是为了提醒自己人。
“【地火】。”孟开驻足，给所有人反应的时间。
没有提前清空场地，也没有快速突袭，本质上这就是一场表演赛而已。
“我们发现了你们售卖违禁药品，请你们放下武器，放弃抵抗，跟我们走一趟。”
“如果你们没有问题，【地火】会公布你们的清白。”
流程化的宣言孟开也念的十分认真。
他没期待对方放下武器投降，甚至期待对方有点别的反应。
“你说我们有问题就有问题？”看门人员眼珠子转动，立刻开脱，“这种事情，应该拿出来证据的是你们吧？”
孟开挑了挑眉，然后毫无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子弹从眉心射穿，炸出了大蓬的血花。
没人会对军队要证据，即使伸手的是治安机关，敢对治安机关态度强硬的人也不多。
“我说你们有问题，一个看门的还真敢问我要证据···”孟开晃了晃手里的阿卡，“地火在他们眼里，连个治安机关都不如啊。”
也不是没有证据，都能锁定中高层人员了，当然是有点证据的。
但不给。
就是为了开杀的，你问我要证据？内部决定了你们可以死了，你们要证据有什么用。
需要证据的是地火的那些好人，你们的死或生，和你们没有半点关系。
“自封的民兵组织嘛，你不是笑话过我们很多次了？”
希儿拿起了镰刀，冷着一张脸，“他们不尊重【地火】也不是第一次了。”
孟开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武器塞进了希儿的怀里。
“爽一爽？”
枪械作为暴力最直观的载体，硝烟的味道和触目可及的腥红色是很能够壮大人体的激素分泌的，什么情绪不爽，多几个靶子爽爽，自闭症都能爽成社牛。
人们对于枪械的畏惧往往来源于他们是被枪指着的那个，而更糟糕的是，他们手里还没枪。
“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熟练地爆了个头。
以应对裂界怪物为目标的特质弹头让整个脑袋炸开，红白两色迫使希儿不得不扭过头和孟开对视。
她还是会杀人的，但以命途行者的力量，通常不会搞的这么乱，场面会相当安静才对。
“道理是道理，一个被律法、道德和友情之类的东西束缚的英雄，才是我这样的人最需要的英雄。”孟开轻描淡写地说道，“但你和娜塔是在我最弱小的时候，乃至是现在都在支持我的人啊。”
“人们博取力量并不是为了力量本身，而是为了力量的副产品。”
“我想要变强也并不是为了成为孤家寡人，处处提防戒备你们，或者被你们提防戒备，我都不喜欢。”
希儿歪了歪头，“你说的有点复杂了，但大概是···你对我的身体起兴趣了，是这个意思吧？”
孟开脚下一滑，然后重新站稳了。
他端详着女孩的面颊，从脚向上，小腿、大腿、腰腹、胸、锁骨、唇瓣最后是眼睛。
“好糟糕的眼神。”希儿立刻吐槽道，“像是被人从下到上舔了一遍一样欸！”
“过分，太过分了。”孟开摇了摇头，“我家乡说对视是不含情欲的接吻，你怎么是这么总结的？”
其实核心是光点。
在希儿的头上，他看到了一个金色的光点。
不管怎么说，金色都应该是一种还算不错的收益了。
但希儿的这个水平，在游戏里她是金色，现实里她还是金色？那阮梅这些人她们是什么色调的光点？五彩斑斓的金色吗？
“我不了解你家乡的风俗，但我怎么想你家里的对视也不该是把人给从脚到头的看一遍。”希儿耸了耸肩，“而且按照我在下层区见到的情况来说，什么不含情欲的亲吻，到了最后不都是情欲驱使的行动么。”
“不管男人对女人用什么手段什么说辞，最后的目的地都是床上，这是不会有什么变化的···除非她不好看，但我很好看的。”
说这话时她甚至没有洋洋得意，说的自信而又平淡，像是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精辟的总结。”孟开无言以对，“请继续。”
他伸手示意对方冲锋在前。
为什么愿意放任她开杀，对生命彻底失去敬畏呢？
因为是自己人了。
孟开闭上了眼睛，从希儿身上的光源传送的金光让这具身体都变得暖洋洋了起来。
他突然有种回去重新车出一条生产线的冲突，迫切地想要发挥身体的创造力。
怎么都好，冲锋在前嘎嘎乱杀可以，发挥创造力手车一条生产线都好，总之，让我找点可以发泄精力的事情吧。
我好想大开杀戒啊！
“这东西我不喜欢，还是镰刀好用。”希儿把枪踢给了孟开，下巴抬起，“我听到了机械机兵的齿轮转动声，先去解决这些东西了。”
“这边就交给你负责了。”
身影起落之间，她就直接跳走了。
“这个弹跳力···我快要追赶上了吧？”孟开稍作权衡。
“孟开队长！”
身后的士兵一脸兴奋。
出于资源上的倾斜，第一批拿到武器的人都是孟开确定了已经挂上了神圣连接线的人。
娜塔莎和奥列格思索之后决定支持，虽然这肯定会导致大权旁落，但权力倾斜向孟开已经是商讨过之后的事情了，提前让孟开成势反而是一件好事情。
“对方拒不配合，罪证齐全，不再需要执行抓捕工作。”孟开话语自然，“以杀敌为第一目标，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他舔了舔嘴唇，满心愉悦。
爽到。
依附于自己的一份武装力量和对敌人生死大权操之于手的事实让孟开内心有被爽到。
“孟开？”
有人话语惊诧，甚至带着颤抖，“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