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1.攻势猛烈的莉莉（中）
休息时间一下子就结束。
班长朝仓一边策马奔驰，一边弯弓射箭。
在教室里，班长朝仓是龟孙子，遇到德川会长、紫子、亚里莎这些一军的财阀千金，吓得腿都伸不直。
一旦到了跑马场上，朝仓立刻变成了盖世英雄。
成田领着莉莉，出现在观众席上。
心事重重的朝仓，两眼发光，立马打了鸡血一样，给大伙儿表演了一个三发三中。
朝仓在外国友人的激烈掌声中，翻身下马，大步奔向成田，兴奋着，想问成田，我刚才那三连射是不是很帅？
一只小而有力的手，忽然搭住朝仓的肩膀。
未婚妻浅井站在他身后，旁边是一部轮椅，轮椅上有精神病人的束缚带，眼神有些空洞。
“明也君，刚才下马的时候，不小心闪着腰了吧？”
“有……有吗？”
朝仓的额头渗出冷汗。
“诶？没有吗？”
浅井笑眯眯地问，朝仓不敢动弹，只是按未婚妻的吩咐连连点头，
“确实，你这样一说，还真就有些腰痛了呢。”
然后主动坐上轮椅，并把捆绑精神病人的拘束带，一件件安装在自己的身上。
最后，他被浅井推着去了不远处的山脚，浅井家的一处郊区别墅。
成田还向两人招了招手，浅井对他友好地挥了挥手，只有轮椅上的朝仓望着远处的成田，满眼是泪。
而在成田身后的看台上，同样有一部轮椅，坐着一个满眼是泪的少年，玛丽安在亚当斯耳边嘀咕：“看啊，他心里根本没有你。”
害虫再一次被制服，莉莉露出满意的笑容，对成田说：
“麻烦你组织大家排成队列，稍后，咱们带队去刚才的赛马博物馆，我负责导游，你负责领队。”
“了解。”成田是马术部的外行，他从来外行服从内行。
莉莉低下头，双手背在后面，有些扭捏地说：“等一下，我导游的时候，别挨着我……”
“为什么？”成田问得没头脑。
“笨……笨蛋！”莉莉跺脚，“你站在旁边，我好紧张，想好的台词，一句也说不出来！”
她是那种热血上头，事后懊悔的类型，心血来潮，勇敢果断，冷静之后，满地打滚。
比如亚里莎问她，成田的嘴巴就那么香吗？亲了一下又一下。
莉莉当时满屋子找枕头，想把脑袋盖在枕头下面。
“好的，那我站远一些。”
“等等……”
莉莉抓住他的手腕：“把手借我一下。”
成田点头。
莉莉把他的手心放在鼻子上一阵狂嗅，表情十分陶醉。
“行了，把外套脱下来，天那么热，我帮你拿。”莉莉语气冷淡，红着脸强装镇定，接过外套放在鼻子上一阵狂嗅，嘴里发出好似小狗撒娇般的声音。
成田默然。
上辈子女友告诉过他，一个女孩儿如果喜欢男生的味道，抱着男生的衣服一顿猛嗅会有安全感，那么她多半是喜欢并且信任这个男生，就算要拒绝这个女孩儿的求爱，尽可能地温柔些，虽然软刀子比硬刀子痛，但还是要给出体面，因为人家真的对你很有感觉。
“成田君，既然把我们催眠了，让我们喜欢上了你，那就请认真对待我们六个……”
刚才一时脑热，夸下海口，莉莉想不到还有什么借口能够挽回这段关系。
“虽然支持你做龙泉庭家的女婿，但在入赘前，要是敢伤害我们六个中的一个，我会恨你一辈子……”
成田怔了一下，用力点点头，忍不住摸莉莉的脑袋。
顺着气氛，莉莉把头伸了过去，嘴角止不住上扬。
“在催眠解除前，要努力做大家的朋友，保护好大家，负起责任来……”
“我知道了。”
“嗯，那我就永远是成田君最忠诚的伙伴，就算紫子解除催眠不再喜欢你，我也会继续……”
“啊？”
“没什么。”
……
夜深，成田送莉莉回公寓。
昨晚没有回家，成田本来准备下了大巴立刻回家见父母的。
可是会长忽然发消息说，最近新宿那边的牛郎店很不要脸，到处搭讪，撒网骗人，经常有小女生被牛郎拐骗到店里，点了付不起的洋酒，被迫站街卖身做“爸爸活”还债。
德川家这边正准备给莉莉安排一套千代田区的新公寓，方便莉莉上下学，这星期，你可一定要照顾好莉莉的安全。
所以，思念老妈的煎鱼和玉子烧，想和爷爷说说最近一些事情的成田，还是决定陪莉莉多走一段。
警察四处逮人，原本就没几个人的站街女郎，跑得跑，躲得躲。
不一会儿本就寂寥的街道，变得冷冷清清，
成田边走边说：“新宿区的治安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堪，都说东京15%的案件都在新宿。”
莉莉却笑着告诉他：“那是因为警察还在上班，警察下班，电车停运后，24点到凌晨5点，所有躲起来的妖魔鬼怪都会冒出来。”
这条路又黑又狭隘，灯光昏暗，只有广告牌是亮的，莉莉指着一条狭小的酒吧巷子，说从这里穿过去就是红灯区——歌舞伎町，而且刚好是町内一家极有名气的牛郎店，23点半以后，会有很多赊账的女孩子从牛郎店里出来，回去的路上，别和她们说话，免得被她们“仙人跳”。
“这里就是莉莉的家吗？”
成田一抬头，一座金碧辉煌的高级公寓楼挺立在新宿商业区。
两侧西装革履的保安一起鞠躬，喊着：“大小姐欢迎回来！”
莉莉面无表情，“只是很普通的公寓而已，不算是家。”
莉莉对两个保安说：“交代很多次了，早就不是什么大小姐。”
五星级酒店式服务，自带花园之外，公寓里还设有专属的礼宾接待处。
“欢迎回家，大小姐！”
年轻貌美的女服务生鞠躬，手上拿着电梯钥匙卡。
成田看向电梯上的楼层介绍，发现每一层除了住户之外，还有专门的服务间，有观景休息室、宴会厅、水疗中心、桑拿浴室、儿童房、图书馆和休闲吧等等一应俱全……
几个刚下班的，穿着奢华西装的中年人看见莉莉，立马鞠躬：“晚上好，大小姐。”
“大家晚上好！”莉莉朝几个中年人鞠躬，“辛苦了。”
“不不不。”
中年人急匆匆就往电梯间去，成田赫然发现，自己面前的电梯，竟然是莉莉自己的专属电梯？
莉莉小声说：“刚才那几个大叔，只是财团里边缘公司中，稍微中层靠上一些的董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不用在意他们。”
中层？
成田看到门外开走的劳斯莱斯—幻影，发现莉莉认为的“中层”，和他认为的“中层”，很可能是两个阶级。
莉莉一眼，看穿他的想法：“打肿脸充胖子罢了，刚才那些男人就是这样，超前消费，这栋楼里负债累累的家伙，不在少数，明明实力只够到中层，却想提前体验顶层生活，结果就是透支自己的未来，跟一些与自己无关的麻烦扯上关系。”
“不时就有人跳下去的，或者被发现在橱柜或浴缸里自杀。”
莉莉说道：“町人的精神是，能节省一円在刀刃上就多节省一円，麻烦能回避就回避，虽然及时行乐很重要，重要的是钱尽其用，这也是白泉财团的立身之道。”
“不懂得节制，贪婪过头，是要付出代价的。”
成田明白莉莉说得“透支未来”和“贪婪过头”是什么意思。
如果为了提前消费，鬼迷心窍，被人利用，不小心涉及到什么窟窿啊，什么案件啊，什么账本啊，那确实需要死一死。
所谓火龙烧仓，平账童子是这样的。
说话间，两人进了电梯。
“23点32分……”莉莉看到电梯里的时间，电车24点停运。
“嗯，那我还是不打扰了吧。”成田走出电梯。
莉莉低下头，抓住他的袖子：“要不然的话，你还是别走了吧，明天下午，还要随团去赤坂料亭……我们已经是……口头上的男女朋友关系……虽然还没拿到恋爱许可证，但是，只要规规矩矩，那就没问题的。”
“没关系的。”成田笑了笑，“电车赶得上。”
莉莉说：“现在外面有很多站街女……”
成田说：“但是……”
莉莉说：“站街女会把你围住的……”
成田说：“可是……”
莉莉说：“站街女会拿起球棒从后面把你打昏，然后在你身上洒满名贵的水酒，把你丢进泡泡浴里，拿出账单，说你昨晚点了一大堆，逼你卖身当牛郎。”
说着，莉莉从私人电梯里抽出一根金属球棒，抱在怀里，双眼空洞无神。
“站街女的街头格斗能力是很强的，你要是想上电车的话，我陪你上电车，把你送回家，我再回来……”
“呃，那好吧。”
成田走进电梯。
“嗯。”
莉莉笑着把球棒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