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乐极生悲
“还有多远？”
心急的卓凡少爷，坐在二人抬上，擦了擦自家汗水，向一旁跟随的管家卓风询问道。
卓风哪里知情？
其听到自家少爷的问询后，便将目光望向了骑马的杨智。
“大概还有七八里。”
“嗯，叫前面的人，加快速度，我要在一炷香之内见到胡以晃。”
卓凡命令下达后，周遭的卓家兵丁，皆是暗暗叫苦。
七八里的山路，一炷香便要走完，还得抬着自家少爷，今天怕是他们这些人，少说都要脱一层皮。
奈何这等怨气话，只能憋在心里，谁叫他们不是卓家二少爷呢！
卓凡在得了卓风的禀告后，都没和自己母亲商议，不顾自己身上的外伤，还没好利索，亲自点了一百家丁，就要去同杨秀清汇合。
若不是卓风提醒，心急的卓凡险些忘带了银子。
卓风也是看到杨智，方才想起来这一茬儿。
四千两不是一个小数目，要想短时间内凑齐，即便是卓家二少爷，也需得刮干他的“私房钱”。
但不管是卓风还是卓凡，都没有赖账的意思。
他们都不是傻子，虽然他们还没来得及询问杨智，杨秀清是如何活捉胡以晃的，当然这对他们来说也不重要，重要得是胡以晃被活捉的结果。
能够得到这个结果，可见杨秀清的实力。
卓风和卓凡，不约而同想到了后续合作。
一旦情况属实，他们看到胡以晃本人，那卓凡就想谋划出银子，借杨秀清的手，除掉自己的大哥，甚至父亲！
当然此事，其谁也没有提，包括他的母亲和卓管家。
这也是卓凡为什么非得亲自前来的主要原因。
这桩买卖牵扯太多了，非得卓凡自己和杨秀清面谈，方才放心。
“秦二叔！”
“嗯”
大概半炷香过后，杨智瞧见了秦日纲，一马当先便过来打招呼。
“这是我家少爷，这位是二当家秦日纲。”
在场之中，卓风两边都认识，身份地位也合适，双方见面，自然由他来做简短介绍。
“久闻大名，恕在下身体有恙，不能给秦二当家见礼。”
卓凡表现得很客气，丝毫不像一位乡绅的二公子。
秦日纲闻言，点了点头，冷漠回言。
“大哥就在前面等你们”
“有劳二当家了。”
卓凡热脸贴了冷屁股，也丝毫不见恼怒之意。
这般举止，自然是被秦日纲看在了眼里。
双方人马汇合在一起后，秦日纲引领他们前进时，眼神时不时的望向卓凡。
卓凡只道对方在打量自己，每每皆是微笑对之。
他绝然想不到，秦日纲是在比量其脖子尺寸。
换算一下，稍后自家的牛尾刀，该从什么地方下手才好。
“叫大家慢些走，我这身子骨，经不起颠簸。”
卓凡一句话，卓风便明白了其用意。
他们对于杨秀清等人，也不是很信任。
故而在汇合了秦日纲之后，卓凡一行人的前进速度，反而下降了许多。
杨智自是无所谓，杨秀清不在，秦日纲便是他的主心骨。
秦日纲现在面色如常，显然这一切都在自家义父等人的计划之中。
秦日纲现在却无暇顾及，队伍走快走慢的事宜。
他见自己距离卓凡，不过一步之遥，中间只隔着个卓管家，便琢磨着要不要自己直接动手，免得大哥费力气了。
念头一起，便如脱缰野马。
好在他忍住没去抚摸腰间的牛尾刀，要不然一旦卓凡起了疑心，秦日纲想不动手都不行了。
他选择了放弃，倒不是害怕杨秀清责罚自己。
而是觉得杨秀清这般布置必有深意，在秦日纲的心目中，杨秀清已然是“小诸葛”一般的人物了。
自己冒然行动，失败丢命是小，误了大哥的大事，纵然下了九泉，其也无言面对百年后的杨秀清。
“少爷，那便是杨秀清。”
“快，快快.....”
“是！”
杨秀清，卓凡识不得，但胡以晃就算化成灰，卓凡都忘不了。
当初若不是自己年少，考虑不周，何至留下这等大患？
卓凡先前的种种小心，在见到远处只有杨秀清和胡以晃二人时，皆烟消云散。
现在对于卓凡来说，胡以晃已经不重要了。
他急着要和杨秀清，商议之后的大事。
卓凡等人望见杨秀清时，杨秀清同样看到了他们。
胡以晃的绑绳，是个活结，无需杨秀清去管，若是他想解开，微微一用力即可。
杨秀清计算着彼此的距离，开始了第一次挥手。
一里半！
第二次挥手！
一里！
第三次挥手！
操炮得都是胡以晃的家生子，事关自家主子的性命，哪个敢怠慢？
在杨秀清挥手的时候，他们大气都不敢喘。
三次挥手过后，第一时间，胡以晃的家生子们，就拼了命推跟前的这门铜炮。
不算炮架子，也就是一百余斤，二十来个壮汉操持，分分钟便上了土坡。
“撤！快撤！”
铜炮一上矮坡，卓凡当场醒悟。
没有丝毫犹豫，其不顾身上伤势未愈，大喊着从二人抬上一跃而下，直奔卓家寨的方向跑去。
卓凡这边话音刚落下，秦日纲的刀也便到了。
卓风忠心耿耿，为了给自家少爷争取逃跑的时间，直接肉身挡刀。
秦日纲一刀扎进卓管家的腹部，诧异之余，想要拔出，却发现卓管家正双手死死握住刀刃，丝毫不顾自身安危。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秦日纲素来自诩勇武，但是在情急之下，他一连试了三次，都没有从卓风手里将牛尾刀拔出。
好在队伍后方，大多都是他们的人。
大家一看秦日纲动了手，自是不含糊。
虽然是乡勇，不可能如家生子那般拼命，但他们面对的也不是什么悍不畏死之辈。
双方一交手，除了因为有心算无心，胡家乡勇初期宰了十几个卓家兵丁，战况立马就僵持了下来，大家谁也不愿意上去硬碰硬。
这种情况，事前不管是杨秀清，胡以晃，秦日纲还是卓凡，皆没有预料到。
但这却对卓凡有利。
“往左！”
卓凡一声吼，为身边护卫之人指明了方向。
此处是一块空地，左边不远处就是树林。
右边目之所及，隐约看着像有一条河。
卓凡自幼长在卓家寨，对于周围地形再是熟悉不过了。
右边河水拦路，他自不会去，故而下意识的就往左边树林方向跑。
利用这点时间，卓凡此番带过来的二十多个死忠，已然将其护卫在了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