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什么节目?
“格林先生.....”本顿小姐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然后被管家和一个健硕的女仆扶进一辆出游用的马车厢里。
临走之际,管家探出头来,建议道:“如果有需要,你们可以换到梅恩街,那儿有不少干净的旅馆。”
等到马车的身影彻底被三角叶杨林遮住,那个女孩才过来,归还他的帽子和靴子。
“嗨,亚瑟!这样叫你可以吗?”
“小姐,......”
“请叫我希莉亚,希莉亚·霍尔德。”
“好吧,霍尔德...不,希莉亚。空这条绳子需要清洗几遍,晾干才能用。”
亚瑟刚把靴子接过来穿好,帽子就戴在了他头上。
抬头,他的视线刚好对上希莉亚明亮的蓝眼睛,她脸颊上汗津津的,红扑扑的。
她也看见他洁白整齐的牙齿,因为他在笑。她看见了两个小酒窝,很迷人;被河水浸泡的衣衫紧贴身体,凸出的肌肉线条令她眼晕,呼吸变得不顺畅。
“嘿,小子!赶紧离开这里。没听说吗,你救的人可是大户人家,快去领赏吧!”一个大约五尺八寸的壮汉,拨开人朝他们走来。
“父亲,他刚才......”
“我知道,否则我的鞭子早就落在他身上了。去剥土豆吧,晚饭还能吃什么。哼!”
希莉亚用一个鬼脸,回敬了自己父亲,然后乖乖地转身,从旁边的镀锌铁桶里拿出几个土豆,开始冲洗。
来时的路亚瑟还记得,但他不准备按照原路返回,知道往哪个方向走就可以,这里的街道看起来与东部迥然不同。
他边走边欣赏。
很快,又一大群人从几艘靠边的渡船上下来。
几名骑手和一辆轻便小马车率先下来,另一辆大篷车上载着三个孩子,两个大人跟在旁边,着急地跟在小马车后面。
然后是扛着大包小包的个人和家庭。
“真是个繁忙的陆港、河港。”纵帆船、蒸汽船、平底驳船拥挤在这段河道上,蔚为壮观。
亚瑟回到萨利酒店已经过了六点,一楼的酒吧间挤满了人,等他换好衣服下来,只有吧台还有两个位置。
莫雷和乔纳森也在,“亚瑟,快过来。这里的白葡萄酒不错,听说是从法国运来的。”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亢奋不已的乔纳森,一个肚子发福的中年酒保已经移动到他对面。
能用这种面孔示人,肯定不是普通员工。
这种地方老板可不会对一个不在本店消费的人和颜悦色,而且还是一个新面孔。
“跟他们一样。”
老板露出满意的微笑,催促后厨上菜。
“味道怎么样,乔纳森?怎么没看见巴特?”
“我让他看着行李。听说这里的小偷像蜜蜂一样勤奋。还有就是这小子,不知道发什么疯,听说你出去找律师,高兴得要请客。”
莫雷难得说了一大堆,看来这里的酒和菜品不错,并不像河边那些人所描述的。
一个很大的马口铁浅盘被端上来,大条肥美的鲇科类鱼,看着很诱人,左边是刀右边是叉子。
“这是我们一个多月以来吃到的最好的食物。”
亚瑟对乔纳的观点表示赞同,他掏出一枚一美元银币付账,递给旁边站着的皮肤呈橄榄色的长发服务员。
长发男接过去,也没说话,把银币拿到左边一个放在柜台上的小砧板上,用一把手斧砍成八块,还给亚瑟两块。
“先生,别在意!圣路易斯物价比别的地方要高,用零钱的时候少。你得感谢送你来的人,这里很划得来。”
说完,长发还撩了一下头发。
亚瑟不以为意。
鱼肉的确很鲜美,他还吮吸了两根手指,并再要了一杯啤酒,作价八分之一块。
莫雷继续喝着闷酒,乔纳森像一个观光客般,四处打量。
待到莫雷把巴特换下来时,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一刻。
“乔纳森,你该回去了!看来酒这种东西对你来说是个错误。”巴特摇摇头,准备把不省人事的乔纳森接过去,亚瑟让他回到座位上,把饭吃完再上楼。
乔纳森踉跄几步,酒吧间另一个皮肤呈橄榄绿的服务员,主动过来搀扶。“先生,时间还早,为什么不多待一会儿?”
亚瑟有点不耐烦,服务员继续说:“萨利先生为大家准备了一场演出,今晚八点,”服务员凑近,小声说道:“包你们满意,外乡人。”
“攒劲的节目?想拿这个考验我?”这是亚瑟心里想到的场景,然后,他朝地上啐了一口,拽过昏睡的乔纳森,右手狠推了一把。“能有什么我没见过的!”
“大块头,你真要错失好戏了。”那人替他可惜道。只是表情看起来不像个什么正经男人。
“听着,离我们远点,我不想惹事。”亚瑟又推了他一下,这才扛起乔纳森,“巴特,让他们把饭送上来,你可以回房间吃。”
楼梯“嘎吱嘎吱”的响,很快又换成了“咚咚”的皮鞋剟地声。
“愚蠢的北方佬,真是没见识......”橄榄色皮肤的服务员,推销失败,悄声骂到操作台。
原来那个酒保装扮的人就是老板,服务员在他面前说话很小心。
八点刚刚过去,楼下酒吧间已经人声鼎沸。
旅馆老板跳上椅子,抱歉地宣布:“先生们,表演这个节目的女士出了一点小问题......”
“无耻的骗子!”
“赶快滚下来,我要抽你!”
第一个马口铁杯子被踩扁,第一张凳子被举起来。
“啤酒,不.....所有的酒,从现在开始,第一杯免费。表演,半小时后开始。”
节目推迟半小时而已,可被举起的凳子已经扔到角落,撞得四分五裂。而老板似乎很完全不在意这些财产损失,反而乐见人们发疯似的行为。
男人们再次癫狂,拍着桌子,推搡着,堆叠在吧台。
萨利老板暗自骂了一句,“蠢货”,然后拐进逼仄令人发闷的厨房。“该死的,快去前台帮忙,别让他们把房子拆了。”
终于,那个传说中的节目来了。
烛光暗淡下来,人群也安静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特殊的臭气。
一名红头发的女郎,身着薄纱,从头到膝盖。
她的身上,发亮的小块金属片刚好遮住几个敏感点。
有些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来看节目,或者至少听说过,大声叫嚷:
“百分之一黑人血统......”
“父亲是白人,她母亲是克里奥尔人。”
“哟...快瞧...我简直要发疯了。”
“上帝,请原谅我!为了她我愿意下地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