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谷仓训练
“约翰、麦迪,你们跟我出来一下。”
在得到威廉点头示意后,两人跟着亚瑟来到了木屋后面的谷仓。
麦迪早就按捺不住,兴冲冲地跟上来,约翰撇撇嘴满不在乎地走在最后。
当初威廉买下的四十英亩的土地还有一部分闲置,那是预留的新房屋地界。
他一心攒钱想给几个孩子们以及琳达,盖一个大得多且漂亮的房子。
不过现在那里只有一间仓库,堆放着一些干草、铁矿石、煤炭、木炭等一些杂物。
是的,除非必要,威廉几乎不会在自己的砧板上用现成的匹兹堡产毛坯料,二次加工是常态。
现在的人越来越赶时间,铁厂的制式产品正冲击着越来越多的手工艺者、家庭作坊。
忙碌的人们宁愿多花钱买新的,也不愿意多花一些时间,等一件质量过硬的工具。
结果就是,家庭手工业者,不得不重新进入他们厌恶的工厂。
工厂主有用不完的劳力,薪水自然而然下降很严重,仅能维持一个成年人的温饱。
不止是威廉这样的手工业者对本地的产品不放心。
费城、华盛顿、纽约、波士顿的大多数机械制造商,都会购买旧大路的成品钢材或者零件。
晚饭过后,太阳的余晖,还能勉强提供照明,尤其是对于一个四面都是两英寸宽缝隙的谷仓来说。
“亚瑟,说好的帮我,为什么把约翰带来,他会偷学。”
“哼,我只想看看你们玩的什么把戏。”
约翰的话音刚落,他瞬间就被被亚瑟放倒,下一个动作后麦迪也被摔倒在干草上面。
干净利落地将两个弟弟放倒后,亚瑟才背着手,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
不过,他只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两个弟弟可看不出来这种装X范儿。
“想学吗?这就是我要教给你们的东西之一——出其不意。”
约翰迅速地爬起来,他的表情很依旧很不屑,眼里写满了不服。
刚才亚瑟的行为完全属于偷袭,在他眼里,这算不上什么秘密武器。
“见鬼,偷袭算什么本事!等我准备好再来。”
等约翰示意亚瑟,他已准备好了,又一次被迅速放倒。
麦迪瞪大眼睛,他和约翰都清楚地看见,亚瑟只是箭步上前,一个肩靠便被放倒了。
似乎,约翰肩膀上传来的感觉并不强烈,这给了他再战的勇气。
在记不清自己被摔倒多少次后,约翰已经不想再拍打裤子上的灰尘和草屑,他只感到浑身疼痛,然后便乖巧的靠在干草堆上,表示认输。
“我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学会的,跟谁学的,是什么时候?”聪明的麦迪等约翰最后一次被放倒,他才从草堆上站起来,拿下头顶插着的几根干草,两眼放光地问。
“你的问题是批发的吗,简直比产卵的鲑鱼还要密集。”
“批发?”约翰听见一个新词,不禁脱口而出。
“想听我给你们上语言课?那就不用学摔跤了。”亚瑟顺势后仰,懒懒地躺在干草堆上,一副罢工的样子。
约翰与麦迪同时看向对方,异口同声道:“不,我们要学摔跤。”
麦迪又气愤地补充了一句,“我不要像父亲那样懦弱。”
“住口,麦迪!不允许你这样说父亲!”约翰严厉地制止麦迪对父亲的抱怨,不禁让亚瑟对他刮目相看。
约翰已经15岁,按照当前的习俗来说他还有1年就‘成熟’。
但是距离法律意义上的成年还需要几年。
从前约翰也是如麦迪一般,口无遮拦,甚至有时候做得更加过分。
但现在,15岁的他逐渐理解了一些威廉的做法。
通过皮特的父亲偶有传出的只言片语,他觉得自己一定还不太了解父亲。
威廉除了手艺好之外,在本地的人们眼里,他的枪法也是值得说道的。
否则那些游手好闲的人,早就把琳达撕碎。
面对无关痛痒的挑衅,威廉总是为家人安全考虑,能忍且忍。
“麦迪,父亲是在保护我们。要是没有他,就没有这个家。总想通过武力解决问题,最终也会被它杀死。”亚瑟朝他走过去,拍掉麦迪头顶的一根干草,“好了,让我们开始上第一堂课吧。”
显然,亚瑟的话更管用一些。
兄弟两人已经做好挨打的准备。特别是约翰,他觉得自己已经有经验,可以不用被摔得很惨。
从最后的结果来看,两个弟弟还是太年轻,年轻就要挨打、挨揍。
“约翰,你先来,我们对打一遍,麦迪你在一旁先看着。来吧,放开手脚,向我攻击!”
约翰双手摆好架势,刚才的失败他还记忆犹新。揉了几下手腕,他迅速挥舞右手,握拳向亚瑟攻去。
亚瑟迅速地用左手掌抵住约翰的拳背,而后敏捷地滑向对方手腕,同时右腿向右斜前方趟进,稍微用力一带。
约翰就已经扑倒在地上,好在干草厚实,这一次并不怎么疼。
“对,继续,麦迪你从身后突袭我......”
“看清楚没有,约翰。当麦迪抱住我的腰,只需要迅速矮身,使重心下降。然后突然仰头撞击他的面部......”
兄弟三人直到月亮钻入厚厚的云层消失不见,才从仓库出来。
除了亚瑟以外,约翰和麦迪都是蓬头垢面。
如果二人拿上棍子和破碗,已经能加入乞讨行列。
两个弟弟的衣服裤子也被扯得不成样子。
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他们身上有不少地方出现淤伤。
门口的长廊下,圆圈椅子上一点火星忽明忽暗。
威廉正坐在椅子里抽烟,顺便等着他的几个孩子。
从亚瑟房间里透出的微光,还可以在旧窗帘上看见一大一小两个人影。
琳达正在给葛丽娜讲故事,不过这次讲的是报纸上的一则英雄事迹——探险家约翰·查理·弗里蒙特。
那是一份在自圣路易斯周边发行的报纸——《密苏里报》,在它的头条记录了探险家的经历。
文笔出色的记者把这支军方资助的探险队,描绘得无比正义和辉煌,内容引人入胜,然而六岁的小孩子终究是提不起兴趣的。
直到葛丽娜趴在房间的小桌上睡着,她被琳达温柔地抱上床。
门外。
地板上的烟头被踩熄,威廉对三个孩子开着玩笑:“怎样,他教给你们的是什么方法?”
两人已经被亚瑟洗脑,保证不会“出卖”他。
“就是拳击而已,他总是仗着自己力量大才打败我们两个。嗯,不过还是有些技巧。”约翰觉得自己肯定能圆谎。
“哦?是这样的吗,麦迪?”
“当然,我们就是学的拳击。”
“亚瑟,你什么时候练会的,我怎么不知道?”威廉作为父亲,一眼便识破,他们三个一定没说实话。
两个小子的叫喊声离着三英里都能听得见。
“打架的时候自己学会的,这都要归功于被我打的人。”他的心理素质可比两个弟弟好得多,当面撒谎也能镇定自若。
“行了,快去洗洗吧。下次学习的时候,千万别把他们揍得太惨。”威廉以为那是亚瑟的两个老师教给他的本领。特别是那个不受白人们待见的康纳,他有最大的嫌疑。
进屋后,威廉察觉到约翰与麦迪身上有伤。
兄弟俩走路,拿东西总是龇牙咧嘴。
当约翰和麦迪又因为谁先打洗澡水的问题产生争执时,亚瑟邀请父亲和母亲在餐桌旁坐下。
他想坦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