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窥星
这些星辰与之边缘聚集的群星全然不同，他们零散地分布在星海的各个角落，闪耀着不同的光芒，壮丽无比。
苏归尘灵识的正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紫色星辰，它像是一个燃烧着的紫焰火球，散发出灼热的光芒，将周围的星云染成了紫红色。
整个星辰上下无一不在显示其所蕴藏着的庞大能量，仿佛稍一靠近，就会被它巨大的能量所吞噬。
苏归尘也并没有畏惧，而是小心翼翼地拉近了一些距离，他发现这个星辰并未与他产生排斥的反应，也就是说可以将其选定为命星，并且若是将它选定为命星，想必灵力中都会蕴藏着一缕这恐怖的紫焰。
但苏归尘没有选择它。
他知道这紫色星辰的强大，可仍旧选择了放弃。
因为“命”，这个玄之又玄的东西，没有道理可言。
如果真的命中注定，那么想必只一眼，心中便会做出抉择。
而第一眼，他便认为这个星辰不是他的命星。
于是苏归尘毅然决然的调整方向离开，朝着其他的星辰飘游而去。
他穿过各种各样的星云，它们像星海中的烟雾，散发出五彩斑斓的光芒，有的像巨大的猛兽，有的像飞舞的蝴蝶，有的像旋转的漩涡，令人目不暇接。
苏归尘又见到一颗白色的星辰，它就像是一颗巨大的珍珠，散发着与紫色星辰截然不同的平和光芒，这种光芒让人想到海岸边屹立着灯塔的光辉，指引迷途的航船。
苏归尘看着那纯净的白色，有些喜欢，但他的灵识一靠近，便被无形的斥力弹开。
命里无时莫强求。
苏归尘也不恼，操控着灵识继续飘游而上，他就像一颗彗星，拖曳着长长的尾迹，划过星海。
随着不断地深入，苏归尘心中对于星海产生了莫大的敬畏。因为相较于整片无垠的星海，他这个个体的存在乃至于每一颗星辰的存在，都是如此的渺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星辰也越来越少了，比他刚穿过黑暗期的幛壁后少了更多，每一颗都变得更加独特，更加诱人。这些星辰即使以他穿越前的记忆来看，也无法用科学的语言来解释。
它们超乎了人类对于普通星辰的定义，也并非像人类所想的形状。
有的像是巨大的金色眼眸，即使遥遥与之相望也会有种被震慑的感觉；有的像是由冰晶冻住的火焰，似乎同时蕴藏着极寒与极热……
那些星星就那么静静地悬浮在此处，散发着独一无二的星辉。
苏归尘能感受到这些星辰们古老的气息，他可以随意的选取一颗这里的无主星辰作为命星，而且深入到这里的星辰，若是灵识与其产生联系后，给予自己的反馈和提升一定会远远超出预想。
但他还是没有捕捉到那一闪而逝的“命”的感觉，于是选择继续再往前看看。
又不知过了多久，苏归尘能够逐渐感觉到自己对于灵识的掌控正在逐渐变弱，周围的环境也在逐渐变暗，像是要重回黑暗期的模样。
但与此不同的是，灵识正对着的极远处，有着一颗暗红色的星辰，它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气息，毫不避讳的展现着它的破格的力量。
它像是以自己为薪柴，也要为整片星海带来一丝破晓般的光明。
明明是那么强大，却又那么孤寂。
苏归尘想要靠过去，但是他知道自己似乎做不到，灵识已经到达了自己能够飘行的边缘，如果再深入，那就像望山跑死马，只会枉费了师兄们的努力和自己这些时日的坚持。
会有些许的遗憾，不过已经到了该做出最后抉择的时候了。
但似乎不用抉择？
苏归尘忽地感受到灵识深处有一丝微弱的波动，像是远方的呼唤，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吸引力像是轻轻碰了他一下。
他的灵识顺着望去，看见了一颗蔚蓝色的星球。
它的光芒并不强盛耀眼，而是十分内敛温和，形状也不如深入后的其他星辰那般姿态各异，而是规矩的圆，完美的圆，星体也并不巨大，也不算微小，而是适中。
这颗星辰散发着难以言喻的亲切感，好似久别重逢，又仿佛风雨故人来。
苏归尘知道它并不是自己记忆中的蓝星，但仍旧感觉到无比的温暖。
一切都那么刚刚好。
对吧？
我那遥远的蓝色星球啊。
不觉间，苏归尘的灵识飘荡过去，轻触于这颗星球上。
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但确确实实有什么东西产生了。
那是一根看不见的线，横跨整个星海。
谓之命运。
……
归尘峰。
灵识刹那折返，如此不可计量的距离，仅仅却只发生在瞬息之间。
苏归尘睁开眼，脸色微微苍白，这一次并没有以往的疲惫，浑身都像是浸泡在温暖的海洋里。
他抬起头，望向夜空的一处，那片群星簇拥的地方，似乎有一颗蔚蓝色的星辰蓦地闪了一下。
但定睛瞧去，并没有蔚蓝色的星辰。
不是他灵识探索太远后的幻觉，而是距离太远，远到无法看见它的光芒，但它的的确确存在。
苏归尘轻轻地笑了，难以言说自己此刻心中的感觉。
那是自己的星星。
……
每一夜都会有无数修士窥星，有人失败，有人成功。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除非你选定的命星是跨过了黑暗期后的星辰。
这些星辰一旦被选定，会伴随着星海异象。
白衍州，玄符宗。
各位长老看着今夜的星海，即使是一个不是修士的普通人，也能够察觉到星星正在变亮。
而且不是一颗，是千颗万颗！
几乎整片白衍州的地界，乃至白衍州相邻的沉剑州、泠风州、赤翎州以及金鳞州都被波及，这些星星保持着某种一致的频率，只为一人而闪耀。
大长老瞥了谢翼一眼，脸色阴沉，什么话都没说，又好像什么话都说了。
他摇了摇头：“传令所有宗内的弟子，今夜出来参悟星海。”
谢翼神色复杂，他明白了大长老的意思，攥紧了拳头。
……
沧澜州，一处秘地。
华春秋望向星空，抚须而笑。
十七盘坐在地，一头火红的头发大半已经重新变回蓝白色，她也察觉到了这股来自星海的隐隐悸动，问道：“华掌门，这是？”
华春秋回道：“我们离宗的小十一，窥星成功了。”
“是苏尘吗？”
“不，他叫做苏归尘。”
……
沉剑州，一个蹲在酒肆门口吃着油鸡腿的书生。
他看着今夜的星空，神情有几分凝重。
南方？白衍州？
掌柜的与他也是熟捻，瞧他这个破天荒认真的模样有些好奇，连忙凑近了些，打趣道：“怎么？又在想哪家俏姑娘的屁股呢？”
书生被吓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先是用手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然后理了理散乱的头发：“反正不是你家的。”
“去你丫的。”掌柜的笑骂道。
“对了掌柜的，鸡腿都送了，再给碗酒润润嗓子呗？”书生厚着脸皮说。
“你倒是不害臊。”掌柜的虽如此说，却也拿了碗酒来递给他。
“谢谢掌柜的！”书生咬了一大块腿肉囫囵入肚，酒碗微抬，对着星空：“敬星光大放！”
……
云华州，一个画师正在借着星光作画，刚好画完了最后一笔。
“今夜的星空，甚是耀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