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梦醒

秦朗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他成功回到了过去，在暗中阻止了一切的发生。

刘家因为被举报以权谋私和参与非法集资，很快进去了。许大妈每天为了几个孩子殚精竭虑，在外面奔跑借钱，最后受不了折磨在家开了煤气。

但这一切与秦家的安宁没有什么关系。

父亲升了职，当了个小领导，每天揣着个玻璃保温杯跑上跑下，满脸都是意气风发的光。年纪再大一点，他就搬个板凳，在院里树下看别人下棋，要么就和几个老兄弟一钓就是一下午。

母亲在食堂工作到那家工厂倒闭，然后在秦朗的鼓励下，开了一家自己的源食店。最开始只是忙碌于灶台，然后是办公室，再是工厂。最后她提起了裙摆，走上台，向台下的人讲述她成功的经历。

秦朗自己也没有给老唐丢脸，他和刘旭两人一直都名列前茅。也正因为带出来的学生成绩很好，最后老唐被调任去了一家重点当特级教师。

他和刘旭则按照约定进了同一所重本，相携创业的日子虽然苦却有动力。多年之后，校友会上，他小心翼翼的扶着身旁肚子已经高高隆起的妻子上台，银色的长裙扫过他的小腿，让他有几分恍惚。

“怎么了？”乌黑的长发用珍珠发夹挽起，妻子在他身边耳语，“你从刚刚开始起就有点发呆？”

秦朗望着眼前姣好的面容，轻轻的笑了。他用手轻轻的拢了拢她的发丝，“我还是喜欢你短发的样子，更可爱。”

“短发就不好配裙子了！”蒋文雁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又安抚式的拍了拍他的手。

“你怎么都好看。”秦朗顺势握住了她的手抬起来，轻轻落下一吻。

真好啊……

这样的梦。

如果梦可以永远不醒就好了。

秦朗定定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眼眶微湿。

“怎么了你？”蒋文雁将手抽了回来，轻轻的打了他一下，“这么多人呢！”

旁边桌上的人都在戏谑的起哄，说些“如胶似漆”“夫妻甜蜜”之类的话。

但秦朗没有接话，他只是定定的看着蒋文雁的脸，眼眶渐渐的湿润了。

随着秦朗的注视，旁边人的脸逐渐变得模糊，成了一张又一张空白的脸谱。

“你要走了吗？”蒋文雁定定的看着他，抚住了肚皮，眼眶盈出泪来，“这里不好吗？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有我，有孩子……”

“嗯，要走了。”秦朗微微笑了，定定的看着她，就好像在看一场终于完成了的梦。

“为什么？”她不解的问道，“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一切吗？”

“梦总是要醒的。谢谢你——弥补了我的遗憾。”他抚了抚她的头，温柔的笑道，“我也要真的去实现我的梦想了——”

他睁开了眼。

眼前是一片淡黄色的床帘，空气里传来消毒水的味道——又来医院了？

总觉得可以在医院办张年卡会员了。

应该是有人监控，他醒来还不过五分钟，秦朗就看到陆正羽和杜玉成急急忙忙冲了进来。

“嗨~好久不见。”

望着秦朗的笑脸，陆正羽有些没好气的打了个招呼，“你也就睡了一天而已，别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了一样。”

是真的很久了，那个梦里，并没有他们。

笑了笑，秦朗也不打算解释。他坐起来身，在身后放了一个枕头，好整以暇的望着对面满脸憔悴的两人。

“你是不知道，为了给你收拾烂摊子，费了我多大劲！”陆正羽瘫在会客的沙发上，整个人几乎陷了下去，“监控已经删了，林正声那边的人都封过口了。”

“谢谢。”

望着秦朗满脸真诚的模样，陆正羽不由得叹了口气，“你别笑了，笑得我瘆得慌。”

“怎么了，干嘛这么看我？”

秦朗感受到身旁传来的注视视线，有些好笑的偏头望着双手环抱的杜玉成。

“看不出来啊——”杜玉成歪着头，盯着秦朗的脸，“小小年纪，这么狠。”

“都被人欺负到脸上来了，再不狠一点就要被人逼死了阿sir——”秦朗眨了眨眼，显得有些委屈，“而且我也没杀人吧——”

“你是没杀人！”杜玉成快要给这小子气笑了，“片完烤鸭还让人巡回做梦一整夜，比杀人还诛心吧？”

“那……总归没犯法对吧。”秦朗挑了挑眉，笑了，“情有可原。”

杜玉成没好气的笑了，也不管这是在病房，直接从烟盒里摸了根烟出来，“算了，说不过你。你这次也算是立了个大功——许勇心态崩溃了，醒来以后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事情全说了，就提了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别再让他做梦了——”杜玉成望着秦朗，眼神中满是好奇，“能控制梦境的药剂，真是闻所未闻。方便说说吗？”

秦朗摇了摇头，“我也是偶然得来的，就那两支，没多的了。”

原本还以为要糊弄过去得费一番口舌，出乎意料的是，杜玉成并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非常配合的转移了话题，“那行，你有什么想要的奖励吗？”

“我父母呢？”秦朗捏了捏被角，没去接杜玉成的话，反问道。

“已经送他们回家了，你爸厂里和源食店那边都出了公告，洗清了他们的冤屈。按理说你回来应该告诉他们，但我猜你也不愿意让他们担心，就没说。”

“谢谢。”秦朗想了想，歪了歪头，“我没什么想要的，我的奖励，能换成对我父母的奖保护吗？”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们也会做。”杜玉成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随即扯了张椅子坐到了秦朗的病床前，“根据已有的情报来看，我们已经提高了对你和你父母的安保等级。”

“？？”秦朗猛地一下坐起身来，“你的意思是，他们还是会有危险？”

“你先别急。听我说——”杜玉成苦笑着拍了拍他的手，安抚他的情绪，“付俞和许勇都来自同一个源能改造组织，破茧。我们估计，这个组织应该是近几年，高级改造体出现的罪魁祸首。”

“高级改造体？”秦朗若有所思。

“之前和你提过的，源能改造因为高失败率和道德谴责，最终被明令禁止了——那时候产出的还是一代的普通改造体。从战力上来讲，一个普通的改造体就已经能与5名高级术士相当。他们无知无痛，只知道杀戮。”

“就在这两年，突然出现了有自我意识的改造体，他们通常是原本就拥有强大精神力天赋的实验者，在实验后变得残忍嗜杀——我们称之为高级改造体。这批改造体出现，给我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杜玉成有些神情恍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你们就没什么办法吗？”秦朗皱了皱眉头，“付俞现在甚至还在逃——”

杜玉成叹了口气，“敌在暗我们在明，这次能从许勇口中掏出来情报，已经是意外之喜，让我们对这个组织的了解增加了很多。但是秦朗——”他拍了拍秦朗的肩膀，“这些组织背后往往都有着财阀、世家的影子，甚至是敌国势力——据我所知，他们甚至参与了不少对于政要的刺杀。”

“但是我也承诺，军部一定会竭尽所能，保护你和你家人的安全。至于奖励——”

杜玉成笑了笑，“好好想，别急着下决定。这种奖励的机会非常难得，别随便用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