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水准
寇釐若有所思，而寇淑则心中窃喜，看起来有门，给家族留后路和金银的魔力果然比想象得要大得多，这才对嘛，生存、贪婪和懒惰是人类进步的最大推动力。
这段时间，阅读《史记》，寇淑发现春秋末年的吴越可以在江南一路北上苏北、山东，现在已经是东汉，中国沿着海岸线，经朝鲜海峡到达日本，理论上并无问题，没理由小鬼子能到中国，中国去不了小鬼子那里。
寇淑明白，中国没有派人去日本，根源是利益，两汉在西域较劲，除了对付匈奴以外，更主要的原因是丝绸之路带来的巨大财富，这促使汉庭想尽办法经营西域。
古代的中国人并不知道隔海相望的日本有那么多黄金，如果知道，肯定早八百年就灭了朝鲜、日本，尤其是现在这个充满扩张欲望的大汉，日月所照，皆是汉地，你有黄金白银，收归入汉不是应该的吗？你敢反抗，亡其国，灭其种，绝其苗裔！
而现在的日本应该还处在部落时代，非常容易征服，寇氏不需要派很多人，就可以征服一块地盘，只要寇氏经营一段时间，发现日本的金银是必然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寇氏从日本搞到了大好处，必然会刺激更多的权贵效仿，日本可以发现金银，那么其他地方有没有可能发现黄金呢？谁敢说一定没有，总要探索一番才可以死心。
而只要探索了，就会有无数所得，如此既可以获得功名和财富，又可以狡兔三窟，让家族得到传承，谁不喜欢？
只要形成了正循环，中华民族就可以进行新一轮的扩张，不要说朝鲜日本南洋，或许未来早早去美洲都是有可能的！
而要想更好的扩张，自然离不开造船术和各种科学技术的进步，到时候自己传播的种种必然会得到他们的重视，也会得到他们的扶持发展，未来就算皇帝封禁她宣传的种种学说，也架不住这些人私下学习和钻研，天高皇帝远，皇帝想管也管不着！
如果说此前，寇淑只是心中想想，现在听父亲说起阴氏的悲惨下场，一下子引发了她内心的强烈不安，他们家和邓氏是姻亲，未来邓氏不行，其他诸寇或许没事，但他们这一支寇可就不一定了！
寇淑主动提议狡兔三窟，鼓励老爹去探索倭国，就是想着起个头，她也可以尝试搞一搞风帆船，海船可以用尖底船，有横帆、竖帆、三角帆，用柚木、橡木这些高端木材最好，她只记得这些，不过应该也够了，先尝试一番再说。
寇氏有钱，并不担心钱的问题，就算没钱，这段时间她搞得几个作坊都挺来钱的，搞个三四艘海船应该不算太难，西方的大航海运动一开始不就是几条葡萄牙的小海船在探索吗？
寇淑美美的畅想着美好的中国版大航海，寇釐窥见，在一旁问道，“我儿又在畅想何事？”
寇淑反应挺快，“孩儿昨日在庄中巡游，有农户担心春旱，冬麦减产，孩儿刚才想起，也不知道那蔡常侍有没有制出水车？孩儿甚是关心，刚才想起，不由得有些恍惚！”
“我儿那水车真得可行？”
“想来是可行的，孩儿乃是效仿筒车而制，而且可以搬动，应该比筒车好用！”
“农者，天下之本，明日为父会帮我儿问一问！”
“多谢大人！”
寇淑又想起了父亲给她找的老师荀淑，询问情况，寇釐告诉寇淑前因后果，又说荀淑这段时间正在太学考试，等过几日就会上门教导于她，所以才把寇淑叫回来。
寇淑这才明白过来，她有些好奇的问道，“荀君乃是士人，与父亲素无往来，他怎么会求上门？真是奇怪！”
寇釐脸色微红，他抢了女儿的功劳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他吭哧吭哧说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似乎有些名望，寇淑这才明白过来，满脸喜悦，“父亲出名，未来前途无量，此乃是大喜之事，父亲为何这般神态？”
“此两者皆我儿之功，为父不是那等欺世盗名之辈……”
“大人此言不当，孩儿得父母辛苦抚养长大成人，孩儿能搞出那些物事，若无父母信重绝无可能，大人这般说，孩儿如何可以自安？”
看到女儿说得这般诚恳，寇釐脸上露出了喜悦，淑儿真是孝顺贴心，他想了想安慰女儿，“邓贵人已经知道我儿的功劳，未来邓贵人必然会为我儿择一良婿！”
听到择婿，寇淑脸上的喜悦立刻就没有了，她又没办法辩论，干脆转移话题说道，“父亲，那东观真得有那么多藏书吗？孩儿能否一观？”
“我儿有所不知，这东观不是一般人能进的，东观在南宫，有高阁十二间，内藏无数图书，有人说堪比藏有仙家书籍的道家蓬莱山。
有诗云：房阔内布，疏绮内陈，书籍林泉，文章繁富，上承重阁，下属周廊……道无隐而不显，书无缺而不陈，览三代而采宜，包郁郁之周文！”
寇淑听着，更为心动，“三代的书籍都有，莫非夏商乃至于三皇五帝时期的文章都有？”
“应该也是有的！”
“孩儿想入内参观一番，以大人的身份，想来获准入内抄写并不困难，要不然也不会答应人，就请带上孩儿吧！”
“那就要看我儿表现如何了，明日伏波将军侄孙、将作大匠马严第七子马续将要来访，此子聪明过人，七岁能解《论语》，又精通《九章》，我儿可随为父一起与见，交谈对《九章算术》的理解！”
寇淑一听就明白过来，自家老子碰到真正有学问的人心虚了，把自己叫回来救场，看到女儿脸上露出揶揄之情，寇釐有些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问道，“我儿梦中所学之地当有藏书楼，不知是何模样？”
“孩儿只是记得图书都藏在高楼当中，文字都著述在纸张上，从没有看到过竹简……”说到这里，寇淑心中一动，“在孩儿记忆中，图书馆藏书更多，分类也非常繁多，除了经史以外，更多的还是经世致用！”
寇淑皱着眉头想了想，似乎在仔细回忆，“有数学、物理、化学、地理、农学、医学、冶金、采矿、纺织、建筑、兵学、船舶、水利等等，世间诸事，无一不是学问，地位也不比经史差，其有成者皆授博士与经史相同！”
寇釐吃惊道，“算术等地位竟如此之高，我儿所学之数学水平如何？可达到博士水准？”
“孩儿所了解的只是的数学都是最粗浅的，不要说博士，连普通学子都远远不如！”
寇淑想了想，决定出一道让汉代数学家们抓狂的题目，“孩儿印象中，老师曾经出过这样一道题，如何用直尺和圆规画出一个正十七边形，老师说，若是有谁做到了，方可为算术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