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洪武,我的父亲太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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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囡囡,郡王妃你做不做

朱元璋口谕,楚王殿下胆子大可以当没听到。

抗旨不尊可不是闹着玩的。

朱桢就是有些犯贱,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不过这些日子在王囡囡的陪同下,游山玩水见识了大明风光,也见识了许多民间疾苦。

一路上在王囡囡的笑声感染下,朱桢头脑愈发清醒。

云奇是连夜赶到江宁的,朱桢不得不天蒙蒙亮就出发回应天。

等朱桢回到应天,太阳才刚升起来。

紫金山上晨曦初照,金色光芒路过山巅,穿透薄雾,洒向朱桢稚嫩的脸上。

朱桢心中的目标愈发明确,有些事,有些债。

他该去做,该去取了。

奉天门外,午门前。

汇聚了汇聚了众多百姓,人头攒动,场面异常壮观。

除了朱皇帝的登基大典,洪武三年的封王大典,哪怕是太庙祭祖,也没那么热闹,这个年代的年代的人虽然同样喜欢吃瓜。

但大多数人每日为了生计到处奔波,人民还没有达到吃饱了没事干,到处溜达的地步。

但今日不同。

因为此刻,午门外发生了一件大事,天大的事。

“殿下,我们还是走东华门吧,陛下和各位王爷想必已经在承天门等您。”

“父皇的圣旨规定孤多久到达承天门。”

“半日。”

“圣旨是从父皇写下圣旨开始算,还是接到圣旨开始计算时间?”

“圣旨没写,但一般是由殿下你接圣旨的时间开始算。”

“所以你在教孤做事?”

“奴婢不敢!”云奇冷汗直流。

这位爷可是差点和皇帝拜把子的存在,他云奇好像有些逾越了。

“李景隆,开路!”朱桢对李景隆道:“让孤进去看看怎么个事!”

“诺!”

李景隆禁军开路,百姓们自动让开了一条带路,好奇的打量着禁军包围在中央的小胖子,以及那个瓷娃娃般扎着两个丸子头的小女孩。

李景隆很多人都认识。

心中猜测着这是哪个王爷这么大的排场,能让李景隆在前面开路的,身份最低可能是王爷。

就是不知这个十岁出头的是楚王还是齐王,这个年纪只有这两个王爷符合。

很多百姓记住了朱桢的样貌,不过很快就被一道白衣女子吸引了目光。

虽然带着面纱看不清样貌,但那个身材着实诱人。

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用这种恶心又忍不住想看的捆绑手法。

朱桢很快就看清了百姓围观的是什么东西。

只见午门外,跪着近五百名儒生,在儒生的中央,站着两个青色儒袍的老者,腰间都束着一条素雅的白带,服饰虽简,却流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学者气质。

“殿下是孔家孔希学,和大儒秦琬。”李景隆小声替朱桢介绍着。

秦琬朱桢不知是谁,但孔希学朱桢还是知晓的。

孔子五十五世孙,当代衍圣公。

朱桢问道:“你怎地认识这两人?”

“洪武三年,衍圣公入京,家父带我去拜访过。”李景隆有些尴尬:“至于秦琬,家父曾经让我带着束脩拜师,秦琬以侄儿顽劣拒绝。”

怕是还遭受了羞辱吧,朱桢笑容有些揶揄。

面对朱桢揶揄的目光,李景隆尴尬的低下头。

这些人想干什么,朱桢的脸阴沉下来。

就在这时,这群儒生集体跪伏在地,声音此起彼伏,数百人的声音汇集在一起,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声浪滚滚,气势磅礴,仿佛能撼动天地。

“功臣百战死,开国获军功,难提小人言,造反无由来,日月山河大明创,汉家儿郎鄙高祖。”

“学生等以死相谏,日月山河之下,若要永存,辐射万里,请吾皇勿信小人之言,行汉高祖之为,请吾皇三思,吾皇万岁万万岁。”

只见衍圣公和秦琬在儒生呐喊完后,对着午门城楼长长鞠了一礼。

“孔圣第五十五代孙,孔希学(儒学继者秦琬),奏请陛下。”

“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德庆侯违礼在先,谋反在前,理应当诛,然,汉家高祖行在前,恐后人难以信服,吾皇仁德,仁者无敌,德者无疆,以仁德之心,举世无敌。”

“请陛下实行仁政,削其官爵,收其兵权,抄其钱银,无官无兵无权,其无从反也,自古仁者以天下为一体,无仁则无国无家,陛下仁义之功绩将传千古,超越汉武李唐也。”

孔希学这段话是有技巧的,先用儒生之言引出,廖永忠可能受人诬陷造反,劝谏朱元璋切莫效仿汉高祖刘邦。

这两人的话中却是自我否定了诬告的言论,劝谏朱元璋以仁义治国,从轻处罚廖永忠。

一句话没提廖永忠蒙受不白之冤,却是句句话在暗喻朱元璋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朱桢听完后,内心一颤,直接爆出粗口:

“草!”

这些人在逼宫,他衍圣公哪里来的胆子,为了一个廖永忠向朱屠夫逼宫。

就不怕老朱举起屠刀,杀掉血流成河?

记忆中洪武七年没有这一茬啊,是哪里发生了变故,朱桢愤怒的同时,心中同时五味杂陈。

所以一定发生了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朱桢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

楚王殿下准备好了一切,但孔希学的这一手差点让他手忙脚乱。

万事万物都有迹可循,孔希学为了廖永忠做到这一步,那么一定有利益勾连。

到底是什么利益?正常轨迹廖永忠本来是洪武八年才死,这一年的时间里,孔家应该抹除了和廖永忠之间所有的利益联系。

因为自己的存在,让这一切提前了!

“父皇,冷静冷静,他衍圣公就是在逼爹你杀人啊,一旦父皇你举起屠刀,天下儒门学子恐要暴动,堵住了这数百人的嘴,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

“咱的铁骑,咱百万大军在手,咱会怕这些拿不动刀的儒生。”

“父皇,你若是真动了屠刀,历史书会如何书写,您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的功绩会被他们抹除,读书人的笔远比杀才手中的刀来的痛。”

“他们不杀人,但掘坟呐。”

“既然他没有直言父皇杀功臣,就还有缓和余地,父皇可先让宋濂和李希颜等儒学大儒和他们做口舌之争,我们父子二人再想其他办法。”

“孔希学不惜冒着死在应天的决心只为救下廖永忠,那么孔家想必不干净,或者有什么把柄落在廖永忠手上。”

“只要我们查出来,到时候抄家灭族都是父皇你说了算,何必争这一时之气,山东的孔家没了,还有衢州孔家。”

“就算查不出来,一伙北元残军出现在山东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午门的城门楼上,朱标劝着着逐渐暴躁的朱元璋。

朱元璋这才冷静下来,看向午门下。

此刻有一队三百人的禁军队伍正在离开午门。

“标儿,你看看那个是不是老六逆子。”

朱元璋眺望远处:“好你个朱祯,你往日的那些歪理呢,回归应天不帮你爹用你的歪理舌战群儒,不乖乖去奉天殿受刑,就这么走了,枉咱担心了好些天。”

“逆子,逆子,气死咱了。”

原本被朱标安抚下去情绪的老朱又开始暴躁起来。

这会,朱标都不知道怎么劝了。

“殿下殿下,我们现在走东华门吗!”云奇松了口气。

“半日到了?”

“呃!”云奇有些泄气:“没有!”

“那就别挡道!”

“殿下要去哪里?”

“送她去诏狱啊,你又在教孤做事么!”朱祯指着韩幼荼,眼眸冰冷道。

“老奴不敢!”云奇只感觉浑身冰冷,他在朱祯身上感受到了朱元璋身上独有的气息。

特别是朱元璋想杀人的时候像。

朱元璋真的想杀人可不会如同城楼上那般咋咋呼呼。

朱祯转过身对王囡囡甜甜笑道:“囡囡你可能做不成亲王妃了,郡王妃做不做?”

“小纯哥哥真讨厌!”王囡囡两颊染满了红霜,拽紧了朱祯的手心中暗道:“小纯哥哥在囡囡心中本就不是王爷,朱祯哥哥才是!”

朱祯嘴角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收敛:“李景隆,蒋瓛。”

“在!”

“接下来,孤的话你们一字一句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