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与敌为友，蟒蛇侠客

把三代以内身份不清白的人，还有非本县户籍，想要蹭海崖县的童试的人逮捕了以后，和巡检这才宣布童试第一轮考气力，正式开始。

在衙门武师和文书们的监督之下，一个个考生，开始尝试举起青石砖地板上的石锁。

张船与毛于各自走向了三百斤和四百斤的石锁，等毛于勉强把四百斤石锁举起7秒以后，张船也觉得自己或许不只是只能举起三百斤石锁的实力，便也走向了四百斤的石锁。

或许是因为他先举了轻的石锁，热了身的缘故，他竟然一口气举起四百斤石锁超过了10秒，然后猛地把石锁往前一丢，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汗流浃背地猛喘气。

一旁的县衙文书，立刻在张船的名册上写下【乙下】。

这样一来，张船在气力一项得了乙下的名次。

而毛于则是丙上的名次，两人的成绩在这轮考试之中，其实已经是名列前茅了。

一个时辰后，和巡检检阅文书们的记录，负责管理文书官的典吏对和巡检恭敬道：“和大人，这是这批人的成绩，最好的是一个乙中，是一个天生气力大，体重远超常人的大力士种子，若是好好培养，或许能在气力之上突出，为我们县长脸。”

“还有孟老爷的两个学徒，成绩也很突出。”

和巡检冷哼一声，眼神之中却流露出一些满意。“太玄郡治下二十七个县之中，海崖县是最末流的，这种小地方都能出三个丙上评价以上的成绩，还不错吧。也算是能给我家少爷，增添不少功劳。”

“孟老爷当然是厉害的人物，他老人家手中流出一点技艺出来，就够那些泥腿子吃三代了。泥腿子们也就运气好，碰上孟老爷这般好心的人。不过那个天生大力士是哪个武馆的弟子？”

典吏只是县内的三姓大户，自然要对和巡检这个和氏的走狗毕恭毕敬。“和二大人，不是武馆出身，听说这个小胖子是有幸得到了来自太玄郡游侠的指点和秘籍。”

典吏见和巡检大拇指扭动，便知道他一听说，有穷小子得到奇遇，便已经有了霸占秘籍之心，不由提醒道：“和大人，那游侠出身天蛇门，据传在外的名号是蟒蛇侠客。我看这位蟒蛇侠客可能是在考验那泥腿子，说不定日后会吸收他进入天蛇门。”

“原来如此，总有些泥腿子的命好运一些。”和巡检脸上的意动之色顿时荡然无存，天蛇门是太玄郡内一些顶级世家们联合起来建立的门派，不是他一个太玄郡小世家的仆人子弟可以招惹得起的，当下他心中又起嫉妒。

他怎么没这么好的运气？

如果他有机会被吸收入天蛇门，还用得着给世家当牛做马吗！

和巡检心中不平衡，没了好心情，冷然道：“凡是没举过三百斤石锁者，不用参加下一轮考试了，逐出去，有异议者就立刻关押入大牢。”

在官兵们的驱赶下，那些被淘汰的考生，只能一脸遗憾和沮丧得离开。

童生第二轮考试很快开始，这次是根骨，其实主要就是让县衙里的武师们进行摸骨，是朝廷要确定你是否适合练武，未来要给你多少资源而已。

说到底，这一轮考试是用来增加考试之中天赋得分占比。

张船得了丙上，毛于得了丙中，之前那个大力士胖子得到的评分是乙下。

沈云华总是一扭头，便看到那个大力士胖子正一脸复杂地看着他们，他眼中有好奇、淡淡敌意与敬畏，还有试探。

只是这大力士胖子一看到沈云华看向他，便会低头，不再观望。

‘听说那胖子与天蛇门有关，之前碧蛇武馆也与天蛇门息息相关。不过天蛇门内部应该派系挺多的，所以我们也未必就是敌人。’沈云华思考道：‘说起来最近也好久没看见碧老头了，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可能是去乡下养老了吧。’

童试后面几轮，分别考拳脚、武器、悟性和气血。

张船和毛于，还有那个得到了蟒蛇侠客指点和秘籍的小胖子，他们之后的成绩，其实与前两轮相差不大。

一般一个人的成绩，在各科都差不多，除了极度偏科之人。

值得一提的是，在拳脚这一关，沈云华见识到了那小胖子的拳法，似乎叫什么蟒蛇拳。

蟒蛇拳的拳法思路竟然与之碧老头使的碧蛇拳，完全不同。

蟒蛇拳更像是击打技术与柔术的结合体，其中有许多缠斗的技术，令人眼界大开。

在这一轮之中，这小胖子得益于师承，竟然在拳脚这一轮评分得了一个乙上的好成绩。

毕竟，这小县衙内的武师，也不敢对人家天蛇门的拳术指手画脚。

你给人家的评价低了，人家师门觉得不乐意了，觉得你是蔑视他们蛇拳怎么办。

沈云华望着小胖子施展的蟒蛇拳，思考道：‘原来蛇拳是一个大类，师傅告诉我，蛇拳师承原始法家，历史悠久，是五代以前就存在的拳术拳种。想来千年来，蛇拳不知出现了多少变种，竟然连底子思路都完全不同了。太玄郡群蛇山上的天蛇门的武藏当真充沛，似乎可以与师傅的武藏比较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我见识不足，看不出这碧蛇拳与蟒蛇拳之中的共性。’

童试的最后两轮，考气血与考悟性，极为有趣。

考悟性是指和巡检在院落之中，演练一套朝廷指定的大众货色的武功，然后让考生们再一一复现，谁复现越完整，得分就越高。

可惜张船与毛于天赋有限，在这一轮考砸了，反而是那个使蟒蛇拳的小胖子，他竟然能一瞬间记住大部分的拳路，并理解这套拳法的基础思路，简直就是技惊四座。

而考气血，则是让县衙武师握住考生们手腕，扣住手腕内侧神门穴，因为神门穴乃人体末端出入精气的门户，也是中医诊脉之所，更是心脉门户，素来有神门绝者，死不治的说法。

接着，武师们把气力倒灌入考生们体内，让考生们用体内气血逆流，对抗第一境武者的气血，以此来判断他们气血的强弱。

这一关，其实是在考验这些考生们的武功根基与底子。

一场考试下来，已经到了大下午了。

最终，张船的综合评价分为丙上，毛于的综合评价为丙中，而那小胖子的综合评价却是乙下。

那小胖子似乎是输在了气血和兵器这两关上，他本质上就是一个野狐禅，自然没有人给他好好讲解磨炼气血之法和如何使兵器，他就看着拳谱瞎练，用蟒蛇拳的法门来使刀。

这两关他自然吃了大亏。

在和县令要再说些客套话，强调一下他的存在感时，沈云华见这小胖子低着头，正闷闷不乐站在院子角落，为刚才两关的失误而郁结，心思一动，便走了过去。

‘师傅的目的其实是要来这旮旯角落，强化科举的存在，这小胖子主动参加科举，管他是不是跟天蛇门有关系，都可以当朋友。’沈云华判断道，他虎头虎脑地迈路走过去，对小胖子说：“大兄弟，你刚才好厉害，现在为什么这么闷闷不乐，你叫什么名字？”

小胖子看到孟百川身边的沈云华靠近，心中一惊。

但随即想到，沈云华只是一个幼儿，他便放下了警惕，心中嗤笑他自己竟然防备一个幼儿，真是可笑。“小弟弟，我叫黄元良。你怎么一个人离开你师傅身边呢，这周围都是练武的大老爷们，十分危险，你快回到你师傅身边吧。”

“至于我为什么这么忧愁……唉，我根本不知道如何有效熬练气血，现在还能糊弄过关，若是去了更厉害的考试，我还能过关吗？”

沈云华一听便乐了。“原来是这样区区小事啊。我师傅最为乐善好施，熬练气血之法也不是什么秘密，你问我师傅，我师傅定然知无不答，解你之忧。”

黄元良一听大为意动，可一想到之前碧蛇武馆与孟百川之间的冲突，他又扭扭捏捏，不敢前行。

沈云华直接推着他的后背，半推半就地把他推到了孟百川面前。“大兄弟是男子汉，怎么做事这般小气吧啦的。”

孟百川诧异地扫过一眼沈云华，随即对沈云华暗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沈云华此举正合他心意。

一来，可以结识青年才俊。

二来，可以为科举制度添砖加瓦。

三来，多少可以缓和与天蛇门的矛盾。

他与天蛇门毕竟现在算不上有矛盾。

‘千舟年纪虽小，却倒是能处理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孟百川心中想道。